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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砚虽然猜到自己的容貌可能会有问题,没想到竟是这样,他不动声色敛目将眼底的情绪都收拾起来,等再抬头才恭恭敬敬道:阿清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听皇上的意思故人之子是男儿身,阿清一介女流,怕是不太妥当,怕装扮的不太像。
    魏帝笑笑:无妨,只要阿清姑娘按照朕的意思去办即可。那人二十多年未曾见过自己的儿子,加上隔了这么远,再说,只说对方是孤儿年幼时吃了苦营养不良也就是了,隔得远一些,个头也无法分辨,只要长得像就能蒙混过关。
    更何况,还长得这么像。
    叶清砚只能答应,可魏帝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信,魏帝这人与三皇子一丘之貉,会这般重信?他怎么这么不信?而且怎么就这么巧刚好今日就是二十年之期?还是要扮作男子?
    不过这些暂时不需要他细想,他倒要看看魏帝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吴总管陪着魏帝来时已经早早准备好一切事宜,他拿出一套合身的男装递给叶清砚。
    叶清砚去换了衣服出来,得体的衣袍衬得他面容愈发俊俏,长发高高束起,即使揭了面纱叶清砚仗着系统作弊也不怕会被魏帝吴总管二人看出异样。
    他前去行礼,背脊挺直,倒是真有种雌雄莫辩。
    魏帝瞧着叶清砚这模样坐在上首的位置久久没回神,若非确定当年那孩子是男子,此刻瞧着这般相像,他倒是真以为是那孩子活着出现在眼前了。
    叶清砚被东西遮住眼睛被吴总管引着一路穿过很长的密室,最后叶清砚被带着停在一处,他眼前的黑布被揭下来时,眼前骤然一亮,是个陌生的寝殿,四周万籁俱静,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扭头想四处看一看,被吴总管低咳一声提醒,他连忙垂下眼,小声道:我要做什么?
    吴总管小声道:阿淸姑娘,从现在起,你记得自己是男儿身,因为你声音没办法改变,所以等下进去祭拜时,你全程不需要说话,玩玩记得,一个字都不要说。你进去点了香,点燃之后放在牌位前鞠躬三下离开即可,切记,不可多看。
    叶清砚颌首,一副规矩的模样,只是等抬步跟在魏帝朝前方的殿门走去时,敛下的眼底却是沉冷一片,这魏帝果然不对劲。他莫名想到上一关,难道这也是系统隐藏的东西?他可没忘记之前系统坑了他一把的事,明明他就要除掉恶鬼,结果还有关中关,而他这次闯关是三皇子100的心动值,魏帝是三皇子的生父,难道这又是一场隐藏关?
    叶清砚想到这种可能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管是不是暗藏的信息,他都不能错过分毫,这可是保命的法门。
    叶清砚跟在魏帝身后一个字也没说,直到大殿的门被推开,叶清砚跟着魏帝走了进去。
    里面很昏暗,到处都是燃香的味道,白纱布一层接着一层,他并未多看,直到身后的殿门咣当一声关上,他屏息凝神,确定这偏殿里只有他与魏帝,才缓缓抬眼。
    这布置的像是一个祭祖的地方,不远处放着几个牌位,只可惜牌位也被白纱布盖着瞧不真切,甚至整个大殿里的摆设都是新的,像是临时设置的。
    那这几个牌位看来也少不了是假的,否则也不会故意盖着不让自己看。
    魏帝走到中间停下,侧过身,朝叶清砚抬抬下巴。
    叶清砚也没说话,走到不远处香炉前拿起三根未点燃的香,用旁边的火折子点燃后,他抬步朝着前头的牌位一步步走去,而随着他朝前方就那么走过去,不知为何,他的心脏莫名剧烈跳动起来,那种感觉很陌生,四周有那么一刻,突然万籁俱静,空荡荡。他的耳边仿佛慢动作般只能感觉到手里捏着的香四处飘着,仿佛能钻入自己的鼻息间,他感觉尾椎骨的位置,甚至有什么破空而出,这种感觉像极他在温泉池水中化身为鲛时的情景。
    叶清砚暗叫一声糟糕,他不会这么点背吧?可不对啊,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变身?
    叶清砚额头上有冷汗低落下来,他僵硬着步子一步步朝前走,好在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就在他终于站到牌位前,像是察觉到什么,他突然偏头猛地朝着一处看去。
    那里只有空荡荡的墙壁,什么都没有,可叶清砚就是有种感觉那里仿佛有人一般。
    这种感觉强烈到他头皮发麻,身上甚至异样的感觉再次清晰起来,就在他额头上冷汗更多时,乍然间所有的异样又顷刻间消失殆尽。
    叶清砚连忙收回视线,用了自己最大的克制鞠躬祭拜,等再抬起身时一切仿佛尘埃落定,那种怪异的感觉重新消失殆尽。
    魏帝看叶清砚祭拜完,也怕会被看出端倪,催促道:先出去。
    叶清砚拱拱手,低着头匆匆离开,好在殿内昏暗,魏帝并未发现叶清砚的异样,直到打开门前,他借着遮挡擦了一下脸,顺便摸了摸,确定脸上并未出现皲裂或者异样才松口气。
    看来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只是打开殿门离开前,叶清砚还是忍不住回头朝之前的方向看了眼,又很快匆匆离开。
    而就在叶清砚离开殿门重新关上的瞬间,偏殿隔空的一隅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这些都被隔绝在外,叶清砚并未听清,刚想回头,被吴总管催促着离开。
    第37章
    叶清砚虽然没听清, 却确定自己的确是听到了轰隆声响,可他不确定是如今单独留在殿内的魏帝发出的还是别的。
    他此刻浑身被汗水浸湿, 不舒服的感觉虽说消失,他却怕不知何时会再来一次,这种感觉让他不敢久留,加上身边还有个虎视耽耽紧盯着的吴总管,他只能硬着头皮垂着眼跟着吴总管离开。
    叶清砚重新换回自己的衣服随着吴总管回到寝殿,整个大殿一如离开时的模样,吴总管也只是嘱咐两句后就离开了。
    暗室的门关上, 叶清砚却睡不着, 不确定何时他睡着后哪里又会有人出现。
    他躺在榻上,脑海里闪过之前在那间祭祖地方的异样,魏帝费这么多功夫将他从宫外弄到太后这里, 还专门支开琰王,半夜三更带他去上香。嘴上说是让他替代怀念旧人给旧人上香, 这话除非他傻了才会信,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有一点是真的, 那就是这个替代的人非他不可。
    魏帝口中又说是男子,还专门让他女扮男装, 从这些信息来看, 魏帝口中的故人应该与这个需要前去上香的人有某些牵连,男子,与他年纪相仿, 最重要的一点,与他长得极像。
    否则魏帝也不会冒险非要让他这个阿淸姑娘来扮演男子。
    可当时他上香的时候身上出现的异样又是怎么回事?那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只有在上香前后才出现,出了那里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叶清砚脑海里来来回回将前后发生的事想了一遍, 临门一脚却总少了些什么,这些只能等明日出宫后再找琰王商议。
    而另一边偏殿里,随着阿淸姑娘的离开,殿门被从外面关上,魏帝听着那声清晰的轰隆声,嘴角弯了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对方露出这般大的情绪,如此看来,对方是信了。
    也是,阿淸姑娘那张脸,初见时连他都愣了片许,更何况是从未见过自己骨血的她?这世上即使有不少面容相像之人,可容貌这般倾城又相像的却是百年难得一见。
    魏帝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找到机关打开那道墙,随着墙壁打开露出里面浑浑噩噩坐在墙后的女子,一头长直双足的黑发将她整个身形遮住,身后露出的尾巴一直蔓延到温泉池水中,对方匍匐在地上,隐约能看到因为哭泣起伏的肩头,无声无息的,唯美却又让人更恨。
    不甘心这原本应该是他的人,可惜对方却选了他那个不成器的皇兄。
    魏帝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也未看四周被对方摔碎的物什:如今信了吗?朕说过朕会留他一命,毕竟只有他活着你才会乖乖活着不是吗?如今人你已经见到了,该告诉朕你鲛人一族的秘密了吧?
    女子慢慢抬眼,美目泛红,泪流满面,明明极美的画面却因为露出的半张被毁容颜显得狰狞可怖,因为离得近,魏帝被惊到,将头偏开,阴沉沉冷笑一声,站起身,干脆背过身去。
    直到听到身后有水声再次响起,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将秘密告诉你,你就会放过他?怕是会连同他与我一起除掉罢了。
    魏帝眼神里闪过狠戾,回头:可你若是不说,朕即刻就能让他死。
    女子敛下眼,看不清模样: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我要分三次告诉你所有的秘密,只要这期间你对他动手,你所有的努力依然会毁于一旦。而这期间,我告诉你另外两次秘密前我要再见他。
    魏帝深深盯着她,眼神带着怜悯与得逞,想要见到人还不容易?既然这次能够瞒得住,那么剩下两次让阿淸姑娘继续扮演也就是了?只是如此一来,老三那边的计划也要改一改,琰王可以随便杀,但是阿淸姑娘却要留着命为他所用。
    两人初步达成共识,女子告知他需要准备的东西,接下来让他先去准备祭祀鲛人先祖需要的东西,之后的事再说。
    魏帝得到满意的答复心情不错,出了密室立刻着人去办,第二天叶清砚离开时赏赐了不少东西,让所有人都觉得叶清砚这是得了魏帝的青眼。
    叶清砚一整晚都没睡好,从后宫一出现就看到琰王已经等在那里,他眼前一亮,松了一口气,从昨晚回到寝殿就没怎么睡着,神经也一直绷着,尤其是不知为何浑身都很不舒服,脸上也痒痒的,让他需要时不时试探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戴着面纱走近,被琰王握着手朝宫外走去,一直等出了宫上了马车,叶清砚往旁边的车壁一倒,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涌上来,让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琰王从看到他就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是因为在宫里四周都是宫人不变询问,如今只有他们二人,琰王揽着他的肩膀往自己身边靠了靠:昨晚发生了何事?他的人告诉他并未有问题,难道是探视有误?可除了倦怠之外他并未看出他受伤或者别的。
    叶清砚摇摇头,有些有气无力,整个人都不太好,也就懒得与琰王计较此刻两人这样太过亲密:等回去再说。难保这里也不会隔墙有耳,事关他对魏帝的怀疑,瞧魏帝这般小心,还是谨慎一些得好。
    琰王没再说别的,只是想了想,掌心贴着他的后腰,似乎是渡了些内力过去,叶清砚没内力一开始没感觉到,等回过神,想起身,被琰王按住:别动,稍后就好。
    叶清砚张嘴想说什么,可微仰头瞧着琰王认真的侧脸,加上浑身的确不太对劲,最终还是没舍得避开这短暂的亲近。
    一直等回到内院,不知是不是琰王之前给他输送的内力起了作用,叶清砚精神不少,把面纱一扯,认真仰头看着琰王:王爷,你觉得我的脸有没有问题?
    琰王认真将他面容瞧了许久,才摇头:除了有些倦意,并无异样。他在马车上给他输送内力时已经检查过他的身体,并无任何不适。
    叶清砚:那就好,我先说说昨个儿的事吧叶清砚将昨夜回到太后给他安置的寝殿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包括他之后的怀疑。
    他说着的时候琰王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到了最后是完全的沉默。
    叶清砚看他一直不开口,推了推他:王爷你没有原身的记忆,不过这么久了,宫里宫外的事你也应该能打探到一些吧?毕竟他如今竟然能完全驾驭琰王的身份,那肯定知道了不少事情。
    琰王摇头:你说的这些本王这些时日打探到的的确没有。但你推测的并无错处,魏帝应该有所求或者有所谋,才会让你故意扮作男子,这两天你在府里好生歇息,其余的事本王会找人打探。
    叶清砚想想觉得魏帝既然瞒得这么好,那想必也是宫中秘辛:对了还有一点当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还是别的,就是我一进去那偏殿里,上香的时候很奇怪,有种像是要变回鲛人时的反应
    琰王猛地抬头:你确定?
    叶清砚颌首:确定是确定,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涂抹的温泉水不够还是别的,后来出了偏殿就没再有问题。
    琰王沉思许久,再看向叶清砚时眼神里有些欲言又止。
    叶清砚被他这模样看得心里咯噔一下:你这、这什么眼神?不会想到什么了吧?我这身体不会还有别的问题?
    琰王: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本王这些时日找人秘密打探过,这世上并未有过鲛人的存在,更甚于传说,你的情况特殊,并非你带过来的,而是原身独有。你可曾想过,为何独独原身会是鲛人?
    叶清砚一开始没懂,直到听出琰王话里的深意,难以置信看过去:你的意思原身这特殊的情况,可能并非天生,而是遗传?他的生父母可能有谁可能是鲛人?所以生下来的孩子才会如此?
    琰王颌首:但是奇怪的是,本王让人查过叶将军与叶将军的先夫人,并未有任何迹象两人会是鲛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隐藏的深。
    叶清砚:这容易啊,找个机会约叶将军泡泡温泉,他要是没问题,那就是叶夫人有问题。如果已故的叶夫人可能是鲛人,那么顺着叶夫人去查,说不定能查到什么可能这一关隐藏的关卡也说不定。
    琰王接下来几日当真按照叶清砚说的派人去查叶将军。
    没几天就有人故意约了叶将军去城外的庄子泡温泉,叶将军并没发现异样,还当真去了,结果他泡了温泉后并没任何问题,也就是说,叶将军并无鲛人血脉。
    排除叶将军后,那就只剩下已故的叶夫人。
    而另一边,魏帝从女子那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部分后立刻派人去准备。因为女子列出来的东西很难寻,等全部寻到估摸着也要近一个月,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他发现三皇子私下里的一些小动作,他虽然默认三皇子可以除掉琰王,却也不打算让三皇子的势力真的大到养虎为患。
    魏帝这日将三皇子寻来,敲打一番后,这才想起目前为止重要的一件事:老三,朕对你现在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朕只有一个要求,阿清姑娘不能死。
    三皇子一愣,大概没想到魏帝这般郑而重之说出来的要求,竟然是关于阿清姑娘的。
    阿淸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是他的心上人,他怎么可能会让阿淸姑娘出事?可父皇他怎么突然关心起阿淸姑娘了?
    第38章
    三皇子心里起了疑, 却不敢真的当着魏帝的面多言,应了后退下离宫, 坐在马车上却百思不得其解,父皇何时这般在意阿淸姑娘了?快到三皇子府时,他心里其实隐隐有了一个念头,只是他不敢也不愿往那个方向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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