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说强调自己没事,说是好在没有脱臼也没有伤到骨头,不用请大夫来看,自己养几天就好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秦彦一直紧锁眉头。
饭已煮好,菜也切好,陶儿一直等她回来做菜。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用心教陶儿。眼下她伤了脚,做菜的任务自然落到陶儿头上。
陶儿很紧张,赶鸭子上架第一次真正掌勺。
吃饭的时候姜麓连连夸奖,赵弈和小新子也觉得不错。唯有秦彦不满意,即使姜氏有千般让人不喜的地方,厨艺还是叫人无可挑剔。
他盯着姜麓看了好几眼,姜麓装作没看到。
饭后她回屋歇着,他跟了进去。
“你怎么进来了?”
“我是你夫君,我为什么不能跟来?”他梗着脖子不看她,手心都在冒汗。尔后一想他说的是事实,暗怪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姜麓大惊,臭小子神情古里古怪的,不会是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青春懵懂的少年,最是荷尔蒙旺盛之时。
不行不行。
她为人师表,怎么能和一个十几岁的屁孩子胡来。
“我怎么觉得身上有点痒,是不是过了牛身上的虱子。”她东抓抓西挠挠,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
一听到虱子二字,秦彦觉得自己身上也开始痒起来。他以前听过牛身上会长虱子。一想到自己身上可能有虱子,头皮开始发麻。
“这个药给你。”他丢下一样东西,落荒而逃。
她疑惑地拿起那东西,打开闻了闻。
原来他是来给她送药的,算这小子还有良心。紧接着又被自己刚才的脑补臊得满脸通红,暗骂自己为老不尊。
第9章 黄花草
厨房里一阵鸡飞狗跳,动静弄得有点大。陶儿进来时告诉姜麓说秦彦喊着要烧水洗澡,赵弈和小新子都在那边侍候。
“大白天的洗澡,公子可真讲究。”陶儿一脸不解,公子明明天天洗澡一日不落,怎么还变成一天洗两回,也太费柴火了。
姜麓却是知道他不是讲究,他是怕长虱子。听说他足足洗了三遍,一直洗到下午村民们来上工的时候。
湿发的俊美少年如雨过天晴的竹子,又似水洗过后的美玉,那等惊心动魄的容貌直教人两眼发直。
他朝姜麓走来时,她感觉呼吸发紧。
“用药了吗?”
“用了,极好的药。”
药当然是好药,宫里出来的东西岂有凡品。不过她并未伤到皮肉,所以舍不得浪费那样的好东西。
“用了就好,能做晚饭吗?”
姜麓脸色一变,死孩子害她感动半天,合着是让她赶紧好起来干活。既是这样,她还真不想如他的愿。
晚饭还是陶儿掌勺,他面无表情没说什么。
他没吃多少,全程一言不发。
她一直关注他,感慨这小子舌头真刁。陶儿做的菜中规中矩还算可以,赵弈和小新子饭量不减。
半夜起来小解时,总感觉外面有什么。
一开门,但见一白衣少年立在院中仰望星月。月色朦胧了他的美,隐约可见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侧脸。
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神经。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
“什么不睡?”她语气有点冲,“不睡觉长不高。”
“我身高已经足够。”
小屁孩确实有自信的资本,他已近一八五,确实身高不错。他看过来的眼神带着鄙夷,似乎很瞧不上她。
她磨牙,死小子欠揍。
既然如此,她懒得理他。刚要关门继续睡,便听到他似有若无的声音,他说:我饿了,睡不着。
她想怼过去一句关我屁事。
但是月色中的少年是那么的美好,又是那么的清俊脆弱。该死的圣母心顿时泛滥开来,她说出口的话是我给你煮一碗面。
厨房里有剩下的鸡汤,面是她现擀的。洒了葱花再烧上热油,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面就已做好。
烛火之下,少年优雅吃面。
她心下叹息,暗道自己果然是操心的命。可能是曾为人师,最是见不得这么大的孩子心理受挫内向自卑。
又不想这小子吃定自己,她狠狠心丢下一句话,“赶紧吃,吃完就睡!”
“好。”
他倒是难得听话。
她火烧尾巴似的逃离,自是没看到他眼底的复杂。
*
因为秦彦再也不肯去放牛,放牛的话落到赵弈头上。他转而负责监工,那些村民几时见过这般好看的公子,一个个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屋子的工期紧人也多,不到十天的功夫已经盖成。
期间麦子发出新芽,远远望去一层朦朦胧胧的绿意。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习惯,就是爱坐在地埂边上看书。
灰衣短襟的少年,毫无形象可言地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明明应该是一个违和的画面,却分外地赏心悦目。
赵弈去镇上取东西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
他有些心酸又有些高兴,心酸的是主子落到这个地步,哪里还是那个尊贵的太子殿下,高兴的是殿下终于不再抑郁消沉。
小新子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很是疑惑夫人让铁匠铺子打的是什么农具。其实这些并不是什么农具,而是烧烤架子和简易烤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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