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今瑶抱着沈明仪的胳膊,看到沈伏,乍一眼觉得眼熟,偏着头在旁边思索。
沈明仪登上马车,转头要和许今瑶道别,见她看着城门发呆,想了想她对上战场的执着,心一软,开口道:“你若想去营地,我便让沈伏派人送你去。”
沈伏!
许今瑶可算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了。
他不就是摄政王的亲卫吗!
真是冤家路窄。
许今瑶笑意狰狞起来,柔着嗓音问:“安安,这人是?”
沈明仪没有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自然道:“我哥哥的亲卫。”顿了下,她又道,“正巧我哥哥也在营地,还能对你帮衬一二。”
摄政王的亲卫是沈伏,沈伏是安安哥哥的亲卫,那安安就是摄政王的妹妹。
许今瑶脑子里飞快捋清关系,笑得分外和善:“好啊,我正好认识认识安安的兄长。”
眼看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了许今瑶去营地的事情,沈伏内心有些慌乱。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许今瑶,知道摄政王对她避之不及,特意下令要将她困在上川。如今小姐却要将人直接往摄政王跟前儿送,沈伏仓促间出声:“小姐,这位姑娘毕竟是女子,军营那等危险的地方……”
“不怕,自保的功夫我还是有的。”许今瑶意味深长道,“毕竟当初惹了位大人物我都能全身而退。”
沈伏:“……”
沈明仪不知道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只说:“和哥哥打声招呼,让哥哥照看她一二便好。”
沈明仪意已决,沈伏只得遵从,吩咐随从的路上,内心叹了口气。
若是摄政王知道小姐不仅将人送到营地、还要他帮忙照看……
啧。
第34章 苏醒
盛京暑气正盛,不好消受,闷热的空气里一丝凉风都没有。许多人不约而同的减少了出门的次数,窝在家里躲热。就连平日里找猫遛狗的纨绔子弟,也能安分守己的窝在家中。
因为这,盛京近来的争闹都少了,是一年里少有的平静。
沈明仪却独树一帜,不肯在房里待着。
从她苏醒到如今,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本来以为恢复正常需要费些时间,结果刚回王府两日不到,也不知纪斯年是如何办到的,她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恢复如初。
当时照水守在她身边,一见她睁眼,又是哭又是笑,连带着沈明仪也颇为百感交集。
将近两个月用魂魄的样子的生存,乍一回到五感皆存的状态,沈明仪还颇有些不适。
失去过的再找回来,总会分外珍惜。
沈明仪不肯错过丝毫活动的机会。
皇帝已经立了新后,钦天监测的日子,年底大婚。宫里宫外为着迎娶新后忙的热火朝天,她这个前皇后这时出去,难免让人尴尬。
沈明仪觉得自己最是善解人意,干脆就在府内活动。
好在摄政王府占地大,容得下她撒欢儿。
大清早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沈明仪走了一小圈儿,也出了一身汗。
正巧走到后花园,不远处的树木掩映间,假山若隐若现,已经听到流水声。
跟在一旁的照水便道:“小姐,咱们去前面的亭子里落脚?”
这提议正中沈明仪下怀:“好!”
因为王府就只有两位主子,沈明仪又大多待在府里,后花园就辟的极大,几乎占了王府一半的地方。
花园里花草极多,种类也杂,一年四季都有当季的花草,从没有孤单的时候。
盛夏开的就更好看,争奇斗艳,配着假山流水,活像是世外桃源。
纪斯年过来时,沈明仪正窝在亭子里和照水下棋。
亭子边儿就是潺潺流水,后面倚着假山,正好在假山的阴影里,是夏天纳凉消暑的好去处。
纪斯年过去蔫了一块儿糕点,叹了声“财大气粗”,趴在一旁观战。
棋面上,沈明仪露出一个好大的破绽,照水当即落子,兴高采烈道:“小姐,这下看你怎么力挽狂澜!”
沈明仪笑而不语,不慌不忙地执棋。
“傻姑娘。”纪斯年对棋面了然于心,颇为可怜这个沉浸在兴奋中的姑娘。
照水一听,怒气冲冲瞪过去:“你说谁呢!”
纪斯年理所当然道:“自然是被她绕进去的小傻瓜你啊。”
“怎么就被绕进去了?”照水不服,正巧沈明仪落了子,她便指着棋盘道,“你来!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胜了小姐!”
“我来就我来。”纪斯年被她瞧不起的目光激起了战意,拿着棋子就要落下去。
沈明仪慌忙护住棋盘:“没有你们这样赖皮的啊!”
她警惕地看了眼纪斯年,又将视线落回照水身上,果不其然看见她得逞的眼神。
沈明仪好笑道:“你倒还知道落子无悔。”
“那是自然。”照水理直气壮,嘿嘿一笑,“小姐只说落子无悔,没说过不能请外援啊!我这步棋既然走错了,自知能力不行,自然得找个人帮我挽回颓势。”
纪斯年一听,当即明白过来,不敢置信地指着照水:“你竟然用激将法?!”
照水笑眯眯地点头,施施然起身让出位置,“纪公子,请吧。”
纪斯年正好手痒,顺势坐了下来,脸上愤愤,痛心疾首道:“果然是近墨者黑,原来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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