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开弓,两下子。
第三下就要落下来时,薛容礼皱眉深深的看向他母亲。
他心知母亲因为他的宠爱和媚荷的事一定会给殷绮梅下马威管教殷绮梅,却也太过了些,对他宠爱的新人动手,他的颜面何在。
潘氏也不好扫了儿子的颜面,慢声:“行了。”
两个婆子退出去,丫鬟小绰躬身退回潘氏身边,低头蔑视的看了殷绮梅一眼。
“水儿姑娘,你年幼无知,太太才教你,更是心疼大爷,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汤妈妈扶起殷绮梅。
殷绮梅捂着肿痛的脸,怯懦哭腔:“谢大太太。”
她不能太过火,目的是被撵出去而不是被薛容礼的老娘弄死。
潘氏呼气:“儿子,你过来。”
薛容礼瞧殷绮梅的脸一眼,来到母亲身边坐下。
潘氏整理薛容礼的领口,笑问:“儿子,娘打你屋人,你心疼了?”
“儿子省的……娘你管教她,是她的福气。”薛容礼盘腿坐着,把玩着折扇,很是不耐烦的笑道,那笑没达眼底。
潘氏嗔了儿子一眼,去捋儿子的背,哄他:“不是为娘的故意扫你的颜面,本来想着你媳妇抬举她,她又是良家出身,抬她给你做个二房贵妾不算什么,谁想她能这么不受教,我教训她,她竟然还敢喊冤把你个爷们儿拉扯进后宅女人间的琐事里,她在你院子里闹腾,还不是仗着你的宠爱?你不管束还纵容,岂不闻祸起萧墙,内宅不安则家宅动荡,何谈能去安邦定国,做学问经济,维系我族昌盛不衰呢?那媚荷和银翘是为娘给你选的,专门为你繁衍子嗣,不过区区卑妾贱人,你若不喜媚荷,撵出去就是了,值得你发脾气还屈尊降贵的对她动手?一怒伤身损心,还叫为娘放心不下。”
薛容礼把扇子扔着玩儿,口里“嗯嗯”应着。
“你呀~”潘氏见儿子犯倔,心知他不服,噗嗤一笑,长指揪了薛容礼耳朵一下。
薛容礼笑着搂住潘氏肩膀:“我的郡主亲娘哎,儿子都多大了?您操心太多当心长皱纹!”
潘氏啐了他一口,笑着说:“谁让你是我肚里掉下来的肉?除了你八弟和十二妹妹年幼老祖宗和老太爷多有照拂我省心不少,再就是你大妹妹二妹妹一向懂事也都快出嫁了,你二弟,四弟两个小冤家,还有你这个大冤家,后院里一群妖精,总是让娘不省心!”
薛容礼“噗”地忍笑没忍住:“娘,二弟房里十几个通房,三个姨娘,您多操心他吧”
潘氏见儿子插科打诨笑起来,又敛了笑容转过身对殷绮梅正色道:“你用心伺候大爷,我会叫人盯着你,若你伺候的好,叫大爷满意,在后院儿安安分分的,过个一年两年我自会命人停你的避子汤,生个一儿半女,自然有你的好结果。若是你继续惹是生非,哼哼,你仔细着你的皮!”
何妈妈笑:“姑娘还不快谢谢太太赏识?”
“谢谢太太指使教训,奴婢再不敢了。”
潘氏摆摆手:“罢了,汤妈妈——”
见潘氏摘下发髻上的金胎点翠凤穿牡丹红玛瑙珍珠流苏钗,小绰心里泛起酸意妒忌,看汤妈妈捧着钗,给殷绮梅戴上。
“说道老二,老二媳妇虽然肚子不争气,也生了两个闺女,他房里的吕姨娘也生了庶子,你四弟未娶倒也罢了,你是家中老大,你媳妇儿不中用,你的嫡子暂时不计,好歹你后院两个姨娘都是停了避子汤的,你倒是给为娘的生出个孙子来啊?”潘氏苦口婆心的催促薛容礼。“那媚荷,银翘,娘为你找大师算了多次,都是最好的宜男相,你既不喜媚荷,为娘替你看好一位。”
“奴婢菀莺给大爷请安,大爷万福金安。”一个娇小丰满的小美人娉娉婷婷的给薛容礼磕头。
殷绮梅简直要高兴的跳起来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脱离苦海的好时机要来了。
菀莺声音如她的名字一样,奶声嗲气,竟是天然的娃娃音。更别提那曼妙的丰满的身子了。
看着不过一米五的样子,身材微胖却匀称,像一兜儿囊的粉绣球花。穿着荧粉掐腰缎裙儿樱草裙儿,杏眼不大却活动异常,透着股春渴骚情,脸上妆容艳丽,梳着高福髻,戴着些简单的钗环儿,鼓鼓颤颤的一对儿奶子跳动,腰虽然短却纤细,胯宽臀大肉厚,衣裳不曾有绣纹,裁剪的却极好,把菀莺儿的丰臀肥乳细腰都衬托出来了。菀莺还不住的看薛容礼,频频眨眼暗送秋波。
“菀莺儿今年十八了,是家生子本应配人,我见她出挑的不错,就把她给你留下了。”
薛容礼看菀莺儿两眼,又瞧殷绮梅一眼。
如果没有对比,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菀莺这小母狗儿的风骚身段儿和小浪声儿还是值得一肏。然而有殷绮梅珠玉在前,再瞧着菀莺,只觉得她腿短腰短个子矮,活似刚长了一个月的矮冬瓜,胸太大屁股太大倒是显得有些累赘。
但瞧着母亲的脸面心意,还是收下吧,总归打发了媚荷,母亲的人也得补进来。
“你跟着何妈妈回院子叫你麝桂姐姐安置你吧。”薛容礼和颜悦色的对菀莺道。
菀莺狂喜,娇媚磕头:“是~”
何妈妈带着菀莺先回了院子。
潘氏又叮嘱啰嗦了薛容礼几句话,见薛容礼眼光时不时扫过殷绮梅的红肿的脸颊,心里一沉,她儿子这是上心了?
“汤妈妈,你带她下去。”
外头突然一阵动静,听见管事媳妇在正堂给薛甘棠请安:“大小姐。”
“什么事?”
“银楼铺子张顺宝家的有事来回大太太。”
“你且等等。”
潘氏听罢,瞥了一眼殷绮梅的脸,对薛容礼道:“你们回吧,老太太哪儿晚间再去。”
于是薛容礼带着殷绮梅告辞,赵嬷嬷也跟着退出去。
潘氏看着殷绮梅走路腰臀摇曳妖娆的浪样儿,别说男子了,她一个三十七岁的妇人都觉得心神荡漾。
不禁忧心忡忡。
汤妈妈凑近给潘氏抚着背:“大太太宽心,咱们大爷不是那心里没成算的,不是送去了菀莺?大爷从来就不是长情的。”
潘氏点头,眯起眼:“只怕美色误人,你瞧她那骚样儿,叫银翘、菀莺给我盯着她!不准她耽误大哥儿的正经事!”
“我的好太太,轮风骚妖调,她还不及绿婵和菀莺呢。”
汤妈妈宽慰潘氏,自己心里其实也觉得殷绮梅姿色太好,容易耽误爷们儿。但她小儿子铜坠儿在薛容礼身边做小厮,少不得为薛容礼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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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软轿,殷绮梅偏头摸一下脸,火辣辣的疼,倒吸凉气:“嘶……”
怪不得刚出来的时候薛甘棠看自己的表情不对呢。
薛容礼哼声:“我看看——”
说着捏着殷绮梅下巴一掰过来,瞧她两颊各红肿一大块儿,不由得心一紧,眼周湿红尤带斑驳泪痕,长长的睫毛挂着泪晶,人显得又倔又可怜儿,啧声:“来的时候告诉你不要多嘴,听训便是,真是蠢货!”
殷绮梅只冷冷睇他一眼,垂目不吭声。
薛容礼摘下荷包,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挤在手指上一些,捏着殷绮梅下巴给她涂伤口,口气已经软和许多:“你个没良心的小妮子,跟爷来耍你那小姐脾气?要不是爷,今儿你还不知道得被打多少板子呢!太太能这么轻易的了了?”
殷绮梅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所有计划。
嘴角微微翘起,没错,薛容礼明显是对她有些兴趣,那她就缠着他,狐媚他,缕缕犯错,犯规矩,让潘氏容不下自己!撵走自己!
母命难为,薛容礼也不能违背,何况又来了个小美人儿。
粗粝的手指腹摩的脸上又疼又凉飕飕的,殷绮梅握住薛容礼的手指,不经意的发现薛容礼的手背细嫩堪比少女的肌肤,然而手心乃至手指内侧都有粗糙的摩茧,心一惊,这人只怕是玩儿兵器的!
殷绮梅小嘴儿一撅,把薛容礼的手推开,扭身过去:“大爷粗手粗脚的,奴婢疼!”
薛容礼喜欢她这幅弱弱撒娇发脾气的样子,自后抱住哄了哄带威慑:“好水儿,行了,你再耍性子,爷可不疼你了啊?”
殷绮梅简直惊喜,立刻扭了扭身,装模作样的继续耍:“我是个什么玩应儿啊,爷疼不疼的,随爷去,爷都有新人了,还有那么多的姐姐伺候,我算什么!就让我被糟践死好啦~嘤嘤~”
捂着脸嘤嘤嘤的哭起来。
装的殷绮梅自己都要吐了,不能干打雷不下雨啊,可实在哭不出来,只好用力按脸伤处,疼的殷绮梅当即掉泪。
“不许哭!”薛容礼拉下她的手,有些无措,凶横的命令。
没想到没吓唬住殷绮梅,反而让殷绮梅哭声更大了,眼泪一对儿一双噼里啪啦掉在薛容礼手背上,哭的眼圈红成两条涂了染猩线,真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奴就是下贱的命,连哭也不许爷好过分!嘤嘤嘤~”殷绮梅边控诉边哭。
薛容礼原本最烦最不耐女人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可不知怎么看殷绮梅这副样子,他就有些心慌意乱,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让她不要再哭再伤心了,略想一回,暗下定论。
揽着殷绮梅的腰身爱抚的摩挲变为色情的揉捏,另一手指节摩挲殷绮梅红肿的香腮,柔声诱哄:“你看看爷多稀罕你,你怎么会是玩应儿,待过些日子,寻个大太太高兴的日子抬举你,爷再去找老祖宗,让她给你做酒席,爷正正经经地纳你做二房贵妾,停了避子汤,给你调理好身子,好让你早日有孕,如此这府里,除了大奶奶就是你为尊了,谁也不敢糟践爷的水儿了?你说,好不好?”
殷绮梅登时吓得眼泪都收回去了,震惊的僵在原地,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动静。
薛容礼笑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捏她鼻子一下:“小妮子,高兴傻了?”
殷绮梅勉强挤出一个笑,真是心乱如麻。
事情完全朝她失控的方向发展了?!薛容礼是不是吃错药了?!
薛容礼见殷绮梅不哭了,委委屈屈的低头,心道总算哄好了,把殷绮梅抱在膝上,拿出帕子给她擦泪。
他堂堂卫国公爷,还从来都不曾这么哄一个女子。
其实他原本觉着殷绮梅这小妞根本不想安生留在府里,不过畏惧自己的手段才屈从,如今这几日相处着,发觉小妞颇知情识趣儿,还存天然灵气儿,且同他一开始发觉的那样,小妞的确不是什么安生温顺的性子,有点子烈性,虽然麻烦点儿,却也更有趣儿,他早腻歪了后院那些温顺谄媚的庸脂俗粉了。
再者,他和这小美妞无冤无仇,本来就中意她,见她惦念名位身份,伺候自己也算有心,自然顺水推舟。
他已继承爵位,已经二十了,还未有子嗣不利于国公府安稳,与其让府里那起子卑微奴籍出身的姨娘通房们诞下他的庶长子,倒不如让良家出身的殷绮梅来生。何况殷绮梅的样貌品格儿好,生的孩子必定也不错。
只是年岁小了些,再让殷绮梅养个半年,巩固身子。
怀胎后,若是给他生个庶长子,自然再好不过,定要好好取个名字!要是肚子不争气庶长女呢?那就叫她再生!
瞧他,怎么想的这般远了?哈哈……
殷绮梅正闹心呢。
突然见薛容礼笑了起来,笑声清越郎朗,十分开怀动听。
殷绮梅汗毛倒竖,不知他究竟笑什么。
薛容礼一手去摸殷绮梅浑圆丰满的酥胸,顺着勾魂儿的轮廓细细摸揉,鹰眼里带着星辰般的笑意:“水儿多给爷生几个子嗣!肚子争气点儿,头胎一定得是男胎!你这对儿酥胸万万不能被孩子吸小了,京城里奶子司衙爷会提前打招呼,预备几个奶妈。”
殷绮梅连挤出来的笑容都没了,木木的随薛容礼揩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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