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这会儿还在收拾平安药铺,新修葺过后的药铺他很是满意,原本堆放杂物的二楼被收拾后用来看诊,楼下取药,极为方便宽敞了许多。
听到萧靖柔寻他,他还想着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但是看着坐在院子里喝茶的人,他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她的面色并不好看,楚方很少看到她有这样凝重的表情。
“你寻我是有什么事情?”楚方问。
“容子矜是怎么回事?”萧靖柔开门见山的问道。
楚方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她是知晓了什么?
楚方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自然是没有逃过萧靖柔的眼,看来楚方确实是知道些什么。
从容子矜一回来,其实她就应该有所察觉的,他并没有避着她,所以她一开始就知道他这咳嗽的毛病,也知道他日日都吃着汤药,但是她只当他是身体虚弱,并未多想。比起五年前的他,现在的容子矜实在是好多了,有些事情她没有想,也不敢去想。
只是今日,就算他有所掩藏,但是她还是嗅到了那淡淡的血腥味。他做得不动声色,她也并未多言,只是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这才叫来了楚方。
楚方的本事她知道。
“什么什么回事?”楚方没有正面应答。
“你应该给他看过诊了吧?”萧靖柔冷声问道。
她当日是怎么才会信了他的鬼话!容子矜的手下向来是守规矩的,怎么可能就因为不满看诊结果就掀了铺子!是她当日没有多想,如今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了,所有的线索都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这……”楚方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我今日瞧见他咳血了。”看这楚方犹豫不决的表情,萧靖柔叹了一声,还是自己先挑了出来。
楚方知道有些事情应该是瞒不住了,只好道:“王爷中毒了。”
萧靖柔心中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但是应该不是最近,这毒跟着他有些时间了。”具体的,楚方也没有说,他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可有解?”萧靖柔又问。
“嗯,有我在。”楚方应了一声,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有几成把握,只是如今他总该是不能告诉萧靖柔六王爷没有多长时间了。
皇家的事情,他并不想沾染几分,他只想救死扶伤,不想参与这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中。
他看得出来,六王爷与萧靖柔并没有深仇大恨,不,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更为复杂,他不当讲的他明白。
“嗯,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楚方的这句话,萧靖柔提起的心总算是沉下去了一点。
楚方看着萧靖柔,抿了抿唇,临走前道了一句:“那毒凶狠,应当是日日折磨,六王爷倒是个能忍的人。”
能忍?萧靖柔想了想,他何止是能忍……
五年前,他突然染病,长安城的所有御医,大夫都请来看过了,没有人知晓是怎么回事,听闻云州有一名医可以救他,所以当年他才离开长安。
后来她也问过楚方,有没有见过容子矜,有没有救过他,楚方却道并不知晓此事,也并未救治过容子矜。
她还担心容子矜是不是真的找到大夫了,是不是真的痊愈了,可是想着太后那日对先皇的话,她知晓他是痊愈了。
没想到如今又染毒了,他在云州的日子究竟如何?为什么还会染毒?
她的心中有千万个问题,但是却不敢去问。
问了又能如何?他归来都未曾跟她说过一声,就连容逸和赵烨都知晓了,她怕是最后一个才知晓的人吧……
既然楚方说有解,应当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这一路归来难免会被人盯上,指不定是谁想要他的命呢!
萧靖柔想了千万种可能,最终还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他既然不想说,她一个外人又何必去问。
赵文江虽然行事风格狠辣不输萧靖柔,但是在断案方面还是有所欠缺。
故而,第二日萧靖柔就在大理寺瞧见了赵文江。
给于广汉送饭的锦衣卫已经被找出来了,赵文江也处罚了他,但是他并不知道将于广汉弄死的人是谁,那人并不认下毒一事,也不认杀人一事,就算是赵文江动了刑,折磨的就快剩一口气了对方也没有松口。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还没有承认,于广汉知道他应当是没有撒谎。
只是这已经过去一整夜了,对于凶手的蛛丝马迹他是半点都没有查询到,只得来请教萧靖柔。
“既然能把人勒死又何必下药。”萧靖柔知晓赵文江要来找她,昨日赵文江就来找过她了,但是她进了宫,赵文江也匆忙进了宫,只是没想到他到的时候她已经要走了。
“这勒死人可是个力气活儿。”萧靖柔磕着瓜子儿说道。
“锦衣卫里人人都是练家子,弄死一个人不用这么弯弯绕绕的,除此之外你说你这牢里还有什么人?”萧靖柔又问。
于广汉愣了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张脸也变得黢黑,他想到了答案!
“于广汉的事情应当是要不了了之了,你若是能寻个好的由头就不必再查下去了。”如今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周太傅狡猾,这次的事情全都推给了于广汉,于广汉还在牢里苦苦等着他,但是没想到周太傅转头就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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