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江赶回锦衣卫的时候,冯家两兄弟已经换了一身衣衫。
他说过的,只要冯家两兄弟全权交待,他可以保他们一命,现在于广汉已经死了,他可以保这两人一命。
只是……
“来人,把他们两个绑上。”于广汉冷着脸说道。
“赵大人,你说过只要我们交待就放了我们的!”冯安怒道。
“本官确实是打算放了你们兄弟两人,但是现在只有你能走,你弟弟怕是要留在这里了。”赵文江一边沉声说道,一边让人拉开了冯茂。
冯茂闻言,提起头看着赵文江,带着几分惊慌。
“本官一直不知晓你为何会这么的冷静,估计是想着于广汉死了,你们两个人就能平安出去了?是谁教你们的?”赵文江靠近了几分,冯茂吓得直往后退。
“大……大人在说什么,草民怎么不明白?”冯茂还在装傻。
“一般人想要勒死于大人根本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但是这锦衣卫大牢森严,出了锦衣卫就是犯人。”
“若是锦衣卫想弄死于大人可是轻而易举,但是换做是被折磨得没多少力气的犯人就不一定了。”赵文江继续道。
“大人在说什么,草民怎么没听懂呢?”冯茂说话的时候都哆嗦了,他万万没想到赵文江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把你的双手摊开。”赵文江此言一出,冯茂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双手往后藏了藏,但是还是被人强行拉了出来,只见他的手掌心有两道深深的红痕,一旁的冯安也愣住了。
“锦衣卫上刑从来不动手掌,你这几乎要嵌入骨肉的伤痕从何而来?”赵文江冷声问。
“说吧,你为什么要勒死于大人?”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冯茂摇了摇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有人已经答应了,只要他出去就给他换个身份,他还是能够逍遥自在的活着,活着还能在会试中脱颖而出,但是现在,他所有的幻梦都破碎了。
“为什么?”冯茂不想相信现在的事实。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要考过会试罢了,为什么要这么难!”难到让他起了杀心,难到让他杀了一个人!
“这一切都是别人指使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冯茂连忙跪下来求饶。
“谁指使的?”赵文江问。
“是周太傅,是周太傅指使我的!”冯茂慌张道。
“荒唐,周太傅卧床多日,动都不能动,何来指使你一说!”赵文江怒斥道。
“就是周太傅,不会错的,绝对是周太傅。”冯茂继续嚷嚷。
“证据呢?”赵文江文。
冯茂冷了愣,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情。
他与周太傅并未书信往来,不过是对方抛出来一个饵他主动去接罢了。
“空口无凭。”赵文江最后这四个字几乎是击溃冯茂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文江又何尝不清楚,冯茂说得应该是真的,但是证据呢?没有!什么都没有!现在只能说于广汉是他所杀,其余的什么都不能说明。
这一切都跟周太傅扯不上一点点的关系!更别说扳倒周太傅。
“为什么?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冯茂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几乎是跪坐在地上。
二十年寒窗苦读,他却迟迟过不了会试!明明前几年都是顺的,为什么到了长安城一切就不一样了!
纸醉金迷,一切的一切都绚烂的让他几乎是迷了眼。
“本官的二弟八年未过会试也未曾像你这般日渐堕落。”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赵文江低声说了一句。
“呵!官家子弟又何曾知道我等的苦恼。”冯茂苦笑一声。
他回头看了哥哥一眼,哥哥入萧府挣得银钱都供他读书了,可是就算萧府的待遇丰厚,他这样的寒门学子在这长安城里也是举步维艰,只要他中了会试就能入朝廷为官了,可是第一次他就栽了个跟头,好几年才缓过来,没想到第二次还是栽了!明明他都已经进入国子监了,怎么就这么难呢?
萧魔头名声在外,他日夜担心哥哥受苦,担心哥哥被那魔头所杀,只要他入朝为官就能护着哥哥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也不曾想到,萧靖柔连三品大员都敢杀,区区一个九品都没有的芝麻小官,她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冯安看着弟弟的眼神,只觉得心中一慌,正想要伸手的时候,冯茂却是已经挣脱了束缚,直接朝着一旁的墙上撞了去。
血液溅了出来,染红了好大一片墙壁。
冯安被惊得冷在了原地,伸出去的手都没来得及收回。
“大人,已经没气儿了。”属下来报,赵文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该是庆幸赵文浩没有变成这般模样,寒门不可耻,可耻的是近墨者黑,心性不稳又如何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中生存。
为官之道,远比想象中来得阴暗。
“冯茂死了。”清风跟萧靖柔报了一句。
“谁?”萧靖柔就是不记名儿,经常忘了。
“就是栽赃您的那两兄弟,国子监的那位。”清风又道。
“哦。”
“赵大人查出来是他杀了于大人,说是于大人过河拆桥,他心生恼怒这才杀了于大人。”清风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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