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鸢笑着走过去,把手放到他伸出的掌心里:“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周砚拉着她回了卧室:“睁开眼,你不在。”所以就醒了。
他下床,去刷了牙才开门叫她。
周砚牵着他回到了床上:“陪我再睡一会。”他声音还懒懒的,没有睡醒。
顾鸢搂着他,躺他身边:“你刷牙了吗?”她闻到了薄荷味儿。
“嗯,”周砚翻了个身,侧躺着,捏着她的下巴,吻她的唇:“因为想吻你。”
下午两点,龚煦从电脑修理店出来,他趁着中午空闲的时候来给路斯越的电脑换了个配件,下午两点四十,他还有课。
龚煦拿出手机,犹豫了半天才拨通了路斯越的电话。
电话屏幕显示着很官方很尊敬的备注名称:路总。
路斯越手机响的时候,她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呢。
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小奶狗。
她哼了一声,故意晾了一会儿才接通,她扬着调子:“喂,谁啊?”这劲儿拿的,昨天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人家的电话,这脸一转就问人家是谁。
“路总,我是龚煦。”
“哦,”路斯越两眼往上翻翻,明知故问:“找我有事啊?”
龚煦在她面前,就是一张白纸:“路总,电脑修好了。”
路斯越懒懒散散地靠在老板椅里,“那你给我送过来啊。”
龚煦又低头看了眼时间,把他的难处讲出来:“我等下有课,”他怕她再不高兴:“我晚上给你送过去行吗?”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急着跟路斯越说电脑修好了的,他可以等晚上有时间了再打这通电话,可他有时候脑子是直的。
原本也没这么想见他的路斯越,在接到这通电话,在听见电话里有点奶气稚嫩的声音的时候,她心里就开始痒了,她吞咽了一下,跟他一样,没拐弯:“把你位置给我。”他过不来,那她过去好了。
龚煦打这通电话并不是想麻烦她,毕竟她是个老总:“路总,我晚上给你送过——”
“哪那么多废话,”路斯越语气是不容置喙,她直接站了起来,赤着脚呢,走了两步把高跟鞋穿上:“你哪个学校?”
第14章 救赎还是祸害
昨天龚煦坐地铁从学校到路氏楼下,前后一共用了45分钟不到。而路斯越,开着她那辆招摇的欧陆,硬生生用了47分钟。
重点是,用了47分钟了,她还没到,堵车了。
等她到了给龚煦再打电话的时候,电话被挂断了。
就好气,她堂堂路总居然被人挂断电话。
学校门口的保安也不让她进去。
路斯越两手交叉抱在胸前,睨着啤酒肚的保安:“我来看我弟!”
保安摆手:“不行不行。”
路斯越刚要再给龚煦打电话,龚煦的短信发来了:『我在上课。』
在上课啊,路斯越没那么大的火气了,给他回:『那你什么时候下课?』
小奶狗:『还有半个小时。』
路斯越:“……”昨天等他两个小时,今天还要再等他半个小时。
路斯越被气笑了,她嘟囔着:“你小,姐姐让着你,行了吧?”
第3:25的下课铃一打响,龚煦就跑出了教室,他上课的那栋楼离学校大门口有点远,他跑过去就花了七八分钟。
路斯越都在车里等睡着了。
龚煦没见过她那辆欧陆,就站在门口给她打电话。
路斯越被电话铃声猛地惊醒,睁眼抬头,就看见大门口四处张望的龚煦。
龚煦今天依旧穿了件白色的卫衣,不过帽绳是黑色的。
路斯越开门下车,“嗳!”
龚煦扭头,他手里提着电脑包朝路斯越跑过去。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明明很有礼貌的道歉,路斯越却听得心里不舒坦。
“我渴了。”
龚煦一愣,然后反应慢半拍地:“哦,”他转身往身后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跑。
龚煦没买他平时会买的一块五的水,他挑了一瓶四块钱的。
路斯越站在门口,她脚上穿了一双在阳光的折射下会闪闪发光的带钻的黑色高跟鞋。
龚煦把水和电脑包都递给他。
“你——”
路斯越刚说了一个字,上课铃就这么打响了。
“我还有课,就先走了,”他刚走两步,又扭过头来。
路斯越黑着脸,瞪他,以为他转身要说什么好听的哄哄她——
“路总,再见。”说完,他掉头就跑。
路斯越:“……”她原地跺脚,把水扔地上,把电脑包也扔地上,垂在脑后一丝不苟的长马尾也被她解开了。
此时此刻的路总哪里还有一点霸气外露的总裁模样,她现在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受气大姐姐。
“我要是再等你,我就是狗!”她扯着嗓子对着学校大门口喊。
保安室的窗口探出一个脑袋。
路斯越哪还有心思回去上班,她要发泄,她忿忿地蹬着高跟鞋就走,走了几米,回头,咬牙,回去把地上的水瓶和电脑包捡起来。
路斯越开着她的欧陆,去了她从办了会员就没去过的拳馆。
路斯越没打过拳,她穿着紧身的浅紫色背心,露出雪白大腿的平角短裤,戴着一对黑色的拳击手套,胡乱地往沙袋上抡拳。
“美女,沙袋可不是你这么打的!”
路斯越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男人,“要你管!”
“你这么个打法,手腕会受伤的!”
“要你——”
“啊!”路斯越大叫一声。
顾鸢正在给阳台上的花浇水,周砚拿着她的手机走过来,“一连几个信息,你看看。”
顾鸢没去接手机:“你帮我看看。”
周砚知道她的手机密码,是他的生日。
手机解锁,页面上显示着路斯越连续三条微信消息。
『斯越:受伤了,赶紧煲汤来看我。』
『斯越:一张手腕红肿的照片』
『斯越:一条地理位置。』
顾鸢放下手里的水壶,接过手机,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路斯越坐在一个蓝色的椅子上,手机怼着脸:“干嘛?”是她发信息跟顾鸢说她受伤了,还问人家干嘛。
顾鸢问:“怎么回事?”
路斯越脸上囧囧的:“就是打拳扭到手了。”她看见顾鸢身后有个男人的背影,不用问,不用猜。
“所以,友情也会消失的对吗?”路斯越眼睛已经不想看手机屏幕了。
顾鸢没懂她话里的意思:“我现在过去,你等我一会儿。”
路斯越没说话,心里嘟囔着:算你还有点良心。
路斯越发的位置是离拳馆最近的一家卫生医疗站。
周砚开车带着顾鸢到了的时候,路斯越歪着头睡着了。
“斯越、斯越。”
路斯越抖了抖眼睫,掀开眼。
周砚双手插袋站在顾鸢的身后,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白t。
那个人也喜欢穿白色上衣。
路斯越眼睛盯着周砚身上的衣服,半天没移开眼。
周砚感觉到她的眼神,低头看了眼自己,皱了皱眉,默了半晌:“你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在这呆着做什么?”
对啊,她能走能跑的,呆在这做什么?
因为她每次受伤,除了顾鸢,身边一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所以每次她都会让顾鸢来接她。
睡了一觉,路斯越情绪低落了不少,她收回眼神,也不说话,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顾鸢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上午路斯越在电话里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周砚,你去车里等我一会儿,好吗?”她想跟路斯越单独聊聊。
周砚“嗯”了一声,转身出去。
顾鸢拉住路斯越的胳膊:“斯越,”她把路斯越拉回刚刚的椅子上,看着她有些空洞的眼睛:“跟我说说好吗?”
顾鸢说话一贯是温声细语的调子,你若细听,会隐隐觉得里面像有一把缠人的勾子。
她把路斯越难言的情绪勾了出来,“我好像、好像……”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是不是对那个比她小好几岁的男孩子有那方面的想法,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没喜欢过一个人。
顾鸢帮她说:“好像喜欢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