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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矜瞥了眼宁小轩,“该。”
    说完,她不再管他们,上楼回去练琴。
    却怎么也练不好,脑海中都是刚刚树下,邬淮清嚣张的模样。
    后来第三次见到他,是祝矜去门口小卖部买水彩笔,没想到邬淮清也在,正在买水。
    那会儿她已经知道了这人是个练家子,想到他明明练过,竟然还答应和宁小轩比试,不是胜之不武是什么?
    赢了就算了,下手还那么狠,她胸中顿时愤愤不平。
    祝矜瞪着他,嘀咕了声“小人”,然后拿着水彩笔结完账就走开了,也不看他是什么反应。
    镜子里的祝矜头发蓬松,睡了一觉的脸上饱满有光泽,电动牙刷停止了声响,她吐出嘴里的泡沫,从记忆里回过神来。
    可真是——好久远的记忆。
    没想到那年月她说过的话,这人竟然还记得。
    他是有多小心眼?
    记忆力多好?
    祝矜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收拾好东西去上班,临走时,又从冰箱里取出昨晚包好的巧克力,打算到公司后分给同组的同事。
    同事们收到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一看,还是godiva的。
    其实昨天他们一见到新同事来,就好奇起来,毕竟这位新同事的长相太过出众,气质又很好。有眼尖的女同事一眼看出,这位从头到脚的装扮都价值不菲。
    没想到还这么有心。
    到一个新的集体环境,给每个人准备一份小礼物,是祝矜保持了很多年的习惯。
    也是张澜女士教导并要求她的。
    -
    周五这天,祝矜的车限号。
    早上,她查了查地图,发现从家里到公司坐地铁也就几站地。于是,抱着“体验新事物”的心态,她去坐了地铁,想感受一下早高峰。
    结果,传说中的北京早高峰果然名不虚传,在一个人流量巨大的换乘站,人们都拼了命似的往上冲。
    祝矜被挤成了薄片,人和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没有任何安全距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呆滞又漠然的,带着未睡醒的困倦。
    傍晚,下班时,天忽然下起了大雨,祝矜在手机上排队打车,结果一看,早已经排到了二百多号。
    她心里被这场雨给下得很烦躁,心一横,又去坐了晚高峰时段的公交车。
    因为没有拿伞,从公司门口到车站的这段路,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发丝贴在脸上,身旁都是同样狼狈的下班族。
    公交车走走停停,摇摇晃晃,车厢里挤满了人,祝矜单手抓着吊环,观察着车上每个人的表情,心情逐渐没有刚刚那么烦躁——
    每个人都是忙碌又奔波的,但不同于早上,即将归家的他们,脸上表情不再是麻木漠然,而变成了一种辛劳过后的满足感,又带着一点儿还不到家的焦急。
    车子又走了几站,祝矜穿着湿衣服不舒服,想着附近就是祝羲泽住的地方,于是刷码下了车。
    雨还没有停,斜斜地洒落人间,织成一张密闭的网,祝矜穿着高跟鞋,在雨中狂奔着,跑到三哥住的公寓里,刷了指纹直接进了家。
    祝羲泽还没回来,她便在微信上和他吱了一声。
    这地儿祝矜常来,很熟悉。
    包括祝羲泽的衣帽间,她也很熟悉,以前她经常从里边挑好看又难买的限量款潮牌白t穿,穿到她身上还不难看,正是网上很流行的bf风。
    祝矜又挑了一件白t,然后从柜子里找到新浴巾,直接冲向浴室。
    身上穿着半湿不干的衣服实在是太难受了。
    邬淮清来到祝羲泽家时,听到浴室的声响。
    刚开始,他还以为祝羲泽已经回来了,可瞅见鞋柜前的高跟鞋、柜子上边的包,他意识到——浴室里的是个女人。
    第一反应是祝羲泽的女友,本着避嫌的心,邬淮清在微信告诉他,自己不方便,要先走了。
    祝羲泽:【哦,浓浓在,不是别人。】
    看到这条回复,邬淮清的手指顿住,把伞放在门口,在沙发上坐下。
    时间变得漫长而缓慢,他听着浴室的水声,门是磨砂玻璃制成的,从外望去,隐约可以看到女人的曲线。
    邬淮清移开视线,拂去心头的痒意,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那天晚上,在露台上的一帧帧、一幕幕,像是电影镜头似的,在这个漫着雨的夏日,添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他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直到浴室门“咔哒”一声响了——
    那道窈窕的影子拿毛巾擦着头发,从走廊尽头的浴室走出来,沿着走廊上的挂画,一路来到客厅——
    刚刚没过腿根的白t下,是两条又白又直的腿,还有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双脚,一动一静之间,勾人得要命。
    祝矜擦着头发,在某个瞬间忽然停住擦头发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的邬淮清——“你怎么在这儿?”
    t恤随着她举起的胳膊向上扯着,隐隐露出风光。
    第16章 雨夜   “那一会儿你在上边”
    雨势越来越大, 阳台的窗户没有关紧,被风吹起撞在了玻璃上,发出一声巨响, 地上漫出一片水渍,不断扩大。
    祝矜听到窗户撞击玻璃的声音,从邬淮清身上移开视线,走去关窗户。
    走到阳台时,邬淮清先她一步, 把她捞到自己身后, 抬手关上了窗户。
    外边的风雨声顷刻间小了几分。
    他把她的t恤下摆往下拽了拽。
    祝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不让她关窗户,是怕她走光?
    这个公寓的楼间距不算宽, 如果恰好有人在对面的窗户处往这边看来, 的确是能看到, 她刚才一时没注意。
    祝矜说了声“谢谢”, 然后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架子上,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祝羲泽叫我来吃饭。”
    祝矜转过身子看向他:“你俩,下大雨还约?”
    这话说得怪有意思的,像是他们有什么奸情似的,邬淮清笑了笑, “下雨天影响吃饭吗?”
    祝矜的头发没有干,她没吹, 只是擦到了不滴水的程度, 披散着,领口松松垮垮的,黑发凌乱地堆在白皙的肩头、锁骨处。
    邬淮清不自觉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她淋了雨的样子,比现在要更美。
    看着外边的雨没有减小的趋势, 她转而看向邬淮清:“那加我一个,也不影响吧?”
    说这句话时,她一双杏眼变得弯弯的,有些俏皮,像月牙。
    淋了雨的月。
    邬淮清道:“宁小轩也要来,正好凑一桌麻将。”
    祝矜看着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立刻想起了前一阵两人在病房里的对话,她说她现在会打麻将,教她的人还很厉害。
    此刻他这笑,明显是带着几分调侃的,像在试探真假。
    “可以。”她撇撇嘴,说道。
    祝羲泽不是个喜欢花哨的人,家里装修得很冷淡,一眼望去,都是没有感情的黑白色,多次被祝矜吐槽过丑。
    此刻阴雨天,单调的黑白色衬得客厅光线更加暗沉,但两人都没有去开灯,彼此的周身因而添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
    祝矜率先受不了这个氛围,她去了祝羲泽的书房。
    他的书柜里有很多晦涩难懂的英文书籍,扫了一大圈,发现最底下一层,竟然有一套完整的哈利波特,明明之前来还没有。
    也是英文版的,装帧非常精美,一看就是新的。
    她抽出魔法石的那本,靠在书桌前那张舒适的人体工学椅上,百无聊赖地翻了起来。
    上学的时候,祝矜特别喜欢哈利波特,有多喜欢呢?就是她这么不喜欢英语的人,还把英文版的原著给全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看英文原版的书,对提高英语水平,很有帮助。
    那会儿,姜希靓还在某个绿色网站上写过hp的同人文,祝矜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邬淮清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中端着一杯橙汁,见她看书没开灯,皱了皱眉,伸手按了下墙上的开关。
    书房立刻亮了起来,祝矜不适应地蹙起眉,“你干嘛?”
    “坏眼睛,”他说着,把橙汁放到了她面前,“鲜榨的。”
    “无事献殷勤。”祝矜低声嘟囔了一句。
    他没做声,见她端起杯子,到了嘴边的时候又放下,只听她犹疑地问道:“你没给我下药吧?”
    “小说里经常有下春.药这个情节。”
    “……”
    “你想象力可以再丰富一点儿。”他轻哂,“不过,我用得着用那么下作的手段吗,嗯?祝老板。”
    那天,他对唐愈说,我一定伺候好我老板。
    这话着实引人遐思。
    祝矜拿起杯子喝了口,她倒是不会觉得邬淮清会在光天化日下还是在三哥家里,就给她下药,但——
    总觉得这人透着一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新鲜的橙汁毋庸置疑是好喝的,距离中午吃饭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她有些饿,“他俩怎么还没到?”
    邬淮清拿出手机给她看这俩人的聊天记录。
    大雨天,又是下班晚高峰,祝羲泽和宁小轩都被堵在路上。
    宁小轩吐槽祝羲泽聚餐偏挑个下雨天。
    祝羲泽怼他,你吃饭前还看天气预报。
    两人互怼了好半天,路还没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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