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抖,待听出是夏禾的声音,当即拍案而起,转身指着夏禾骂道:“好你个贱蹄子,早上还未受够教训是不是?竟敢吓你姑奶奶,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啊!”
不等她骂完,夏禾半眯起眼,突然就跳起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于是叫骂声立马变成了惨叫声。
可能是老天爷都看兰草不顺眼,被踹倒后她直接撞上了梳妆台的桌角,当即又是“啊”的一声惨叫,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捂着后背倒在了地上。
梳妆台上的首饰被扫了一地,哗啦啦地作响,夏禾听着,心里那叫舒畅。
听到屋里的动静,外面的两个丫鬟跑进来,大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待看到蜷缩在地上呜呼哀哉的兰草,两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望向一脸冰冷的夏禾。
夏禾冷眼扫过两个丫鬟,将被兰草绊倒的绣花墩子扶起来,坐下,道:“兰草不问自取,视为偷盗,本小姐不过是略施小惩。”
两个丫鬟被她的气势摄住,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这会子兰草也缓过来了,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凶狠无比,对着两个丫鬟大喊:“还不快帮我把这贱人抓住!”
两个丫鬟为难地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听了兰草的话,扑上去抓夏禾。
见状,夏禾冷笑一声,不等两人近身,就直接一脚踹翻一个,然后再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比自己还要高大的丫鬟摔了出去。
拍拍手上的灰尘,夏禾冷笑道:“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本小姐的自由搏击跟跆拳道可不是练假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弱猫啊,她可不是以前的夏禾!
兰草的脸都吓白了,望着在地上翻滚的两个丫鬟,咽了口口水一骨碌爬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恶狠狠地大喊:“你跟我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姜姨娘,有你好看的!”
夏禾翘着腿不痛不痒地回道:“快去快回,我等你。”
兰草说到做到,当真跑到姜氏的新月苑告状。
“姨娘,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三小姐她无缘无故就对奴婢大打出手,将奴婢打成这副样子,您一定要为奴婢讨回公道啊!”
听着兰草的哭诉,姜氏心里颇不耐烦,兰草是从她手下出去的丫鬟,她自然知道是个什么德行,她猜想必定是这丫鬟又将夏禾欺负得狠了,是以夏禾才会爆发,且她也没看到兰草身上有伤,便以为又是兰草在夸大其词。
这样想着,姜氏敷衍道:“行了,我会好好教训夏禾,让她好好补偿你。”
见她如此反应,兰草便知她没有将自己的话当真,急忙道:“姨娘,您听我说!三小姐不知为何突然身手了得,不仅打伤了奴婢,还将青萍跟红芝都打倒了,您不信可以找青萍红芝来问问啊!”
青萍红芝就是草叶庐里对兰草唯命是从的那两个丫鬟。
姜氏心里一咯噔,半信半疑问:“真有此事?”
兰草见她信了,又道:“三小姐毒打奴婢是小,不给姨娘面子是大啊,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三小姐这是要跟姨娘过不去啊!”说到这里,兰草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三小姐今儿还去了太太的院子,一定是太太唆使她这样做的!”
当时夏禾出了草叶庐,她虽没有去寻,却打听了她的去向,是以知道她是去了苏氏的院子。
“什么?”闻言,姜氏拍桌怒吼:“她竟然敢去找苏氏?”
不得不说,兰草非常了解姜氏的心思,一句话就把姜氏的怒火挑了起来。
得逞地偷笑,转过脸兰草继续可怜兮兮地哭诉:“姨娘,太太这是在借三小姐的手打您的脸啊,奴婢受苦不要紧,但奴婢心疼姨娘,呜呜呜……”
原本还心不在焉的姜氏瞬间怒火冲天,冷哼道:“我倒要看看她要耍什么把戏,即便现在我治不了苏氏,小小一个庶女我还管制得了!”
说罢便一甩衣袖要去寻夏禾。
“姨娘且慢。”门外突然响起一道低柔的女声,姜氏循声问去,原来是她的宝贝女儿来了。
来的正是夏颜,今日她穿了一声粉色的衣裙,愈发显得娇美。
拦住气势汹汹的姜氏,夏颜道:“姨娘,既然此事与苏氏有关,小闹不如大闹。”
“你的意思是?”姜氏微怔。
夏颜含笑望向兰草,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弧线。
兰草走后不久,夏禾将青萍红芝赶出房间,而后爬上窗边的小榻。不是她太懒散,而是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戏要演,不养精蓄锐怎么行?
可惜这一觉没能睡多久,午时前后,就有人来叫她上场了。
被告知老太太传唤,夏禾漫不经心地应了,自己给自己拾掇了一番,就跟着传话的丫鬟往香椿园走。
草叶庐离香椿园有段距离,走路这段时间足够夏禾酝酿情绪跟打腹稿了,等到了香椿园门前,她立即换上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这次不用通报,夏禾直接跟着传话的丫鬟进了院门,穿过庭院跨进鸿雅厅。只是这次又与早上请安不同,因为除了苏氏等女眷,夏禾的父亲夏永淳,以及府上几个少爷也在。不难猜出其中不少人是来看热闹的。
视线偷偷扫过众人,夏禾暗地里撇嘴,姜氏还真是不嫌事大,瞧这架势,是不打算给她留生路了,不过正好,人来的越多她越高兴。
收敛心神,夏禾福身向在场的长辈请安。
夏永淳作为一家之主,最先开口,厉声问:“夏禾,你可知你祖母为何唤你过来?”
夏禾本想答不知,转念一想,却是答道:“女儿知道。”
夏永淳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干脆直接,顿了顿,肃然问道:“你既已知晓,眼下可有话说?”
“有。”夏禾抬头与夏永淳对视,道:“女儿有三不知,还望父亲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