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顾飞璟又往前蹭了蹭,含情脉脉望着她,道:“姨母将你托付给我,也就是答应我们的婚事了,你高兴吗?”
夏禾赶紧抬手挡了挡,不然她真担心他会把墩子挪到床上来。
她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只是这种事,真的要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说?
下意识地又望了夏冰一眼。
夏冰头也不抬,道:“我暂时聋了。”顿了顿,又补充:“也暂时瞎了。”
夏禾:“……”
“所以你高不高兴?”顾飞璟锲而不舍地问,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知道不给个答案他不会罢休,夏禾含蓄地点了点头,道:“我很高兴。”
顾飞璟眉眼弯起,整个人宛若春花初放,冰雪初融。他握住夏禾放在被子上的手,柔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辈子我只认定你一个人。”
被他深情的眸子望着,夏禾心中微动,不由红了脸,道:“我、我也是。”
两人相互凝视,眼中只有彼此。
“咳咳。”夏冰咳了两声,略显尴尬地道:“不然我到屏风后面回避一下?”
夏禾猛地回神,说好的听不见看不到呢?
顾飞璟笑得若无其事,道:“不必,我们就是随意聊聊。”
夏冰:“……”这也叫随便聊聊?要是认真地聊,她岂不是要被腻死?不是她说,这两只比她这个马上就要成亲的还要甜!
夏禾无奈扶额。
论脸皮的厚薄程度,顾飞璟绝对是夏禾认识的所有人里,脸皮最厚的一个!
然而高兴归高兴,顾飞璟心里十分清楚,他与夏禾的婚事,问题从来不是出在夏家,而是宁王府。
思来想去,顾飞璟还是给宁王写了一封信,请宁王帮忙说服老王妃。
宁王收到信后,得知夏家已经答应这门亲事,心里是高兴的,虽然他与夏禾的接触并不多,但却很欣赏这个有勇有谋的女孩,特别是夏禾被封为翁主,而自家儿子又患有隐疾,这更让他觉得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宁王府的福气。
将信收好,宁王当即便打算去找老王妃好好谈谈。
“王爷,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啊?”秦蔓枝挺着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肚子,在夏晴的搀扶下迈下回廊,笑吟吟地问。
在王府住了两个多月,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她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整个人简直容光焕发。
见状,宁王忙关切道:“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今儿天气好,就想出来走走嘛。”秦蔓枝挽住他的胳膊,巧笑倩兮,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
宁王眼底浮起一丝困扰,想把手抽出来,最后还是败给心软,柔声道:“你身子不好,就该好好休息,外面风大,担心着凉。”
“妾身知道。”秦蔓枝娇羞一笑,拉过夏晴,道:“还没有给王爷介绍呢,这是夏小姐,是夏禾小姐的堂妹,因与我投缘,我已经收为义女,今日是特意来看望我的。”
夏晴福了福身,温婉笑道:“小女给王爷请安。”
宁王微惊,暗暗打量夏晴一眼,还真与夏禾有几分相似,又见她言行举止还算温顺懂礼,便没有多说,只是提醒道:“母亲接你过府休养,就是不希望你被打扰,以后若有人来看你,还是回拒的好。”
秦蔓枝脸上的笑僵了僵,颔首道:“妾身知道了。”
宁王点头,他最喜欢的就是秦蔓枝懂事这点,顿了顿,道:“你且回房休息,本王要去拜见母亲。”
“王爷慢走。”秦蔓枝福了福身。
宁王将她扶起,旋即转身离开。
待宁王走远,秦蔓枝脸上温和的笑瞬间褪去,见状,夏晴拍着她的手臂安抚道:“义母何必生气,如今形势不如人,咱们只好委曲求全,待孩子生下来,我们自然就有话语权了。”
秦蔓枝冷哼,道:“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何必委屈自己,不让我见任何人,根本就是变相囚禁我。”
“义母息怒。”夏晴拍抚她的后背,叹道:“我就是敬佩义母这一点,为了孩子,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让我不禁想起我那无情舍弃我的姨娘,心里别提有多羡慕未出世的弟弟了。”
秦蔓枝脸色和缓,握住她的手道:“你也别伤心,如今你跟在四皇子身边,要什么没有啊,又何必在意那无情无义之人。”
夏晴娇羞一笑,道:“我早就不在意那些了,我现在有义母,义母如此疼我,我早就将您当亲生母亲了。”
“呵呵,嘴真甜。”秦蔓枝愉悦大笑。
夏晴附和地笑,心里却是冷笑连连。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可以牵制宁王,搅乱宁王府,她又怎会屑于与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来往,天知道她有多恶心这个女人。
与此同时,秦蔓枝也在心里冷笑,若非夏晴是四皇子的人,她想透过她攀上四皇子,不然才懒得与这样无权无势的小门女来往呢,简直是浪费时间。
心中越是鄙夷不屑,脸上就越是笑得温和亲切,一副母慈女孝的景象,夏晴跟秦蔓枝未必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假装不知道,各自谋利罢了。
因为有了新的希望,老王妃这段时间的心情很好,宁王以为她会答应顾飞璟与夏禾的婚事,却不想他一开口,老王妃就沉下脸,连声反对:“我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为何?”宁王皱眉。以前还好说,他知道母亲看不上夏禾的出身,可现在她已经被封为翁主,且是整个大庆唯一的翁主,身份尊贵自不必说,他想不通母亲为何还要反对。
老王妃为何要反对?
理由其实很简单,她只是想把孙子牢牢抓在手里,不想孙子被抢走,不想孙子听从除她之外的人的话。
若夏禾不是顾飞璟心仪之人,她不会反对。
可以说这是老王妃心照不宣的秘密,整个王府除了宁王父子,其他人早已看透,却不敢点破。
闻言,老王妃义正言辞道:“即便被封为翁主,依旧改不了她是庶女的事实,何况如此心机深沉的女子,不适合飞璟。飞璟的婚事你不必操心,我已经在替他相看对象。”
“母亲。”宁王无奈唤了一声,道:“先不说飞璟是否会答应娶别的女子,他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心念微转,劝道:“只要他娶了夏禾,我相信夏禾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治好。”
老王妃不屑冷哼,道:“所以我说她心机深沉,若她是真心喜欢飞璟,那就应该不求回报替飞璟治病,而不是欲擒故纵,拿飞璟的病做要挟,想以此嫁进王府。”
若是夏禾在场,听到这话估计会冷笑三声。
宁王虽然觉得老王妃的话有几分道理,但他并不认为夏禾为顾飞璟治病是理所当然的,是以他沉默了,良久后才道:“若飞璟娶了别的女子,我宁王府将彻底失了圣心。”
事到如今,他只好拿皇上来压母亲。
老王妃怔了怔,紧抿着嘴角不说话了,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见状,宁王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