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院中的那株梧桐树下,默默摸了摸,粗粝的树皮磨着她娇嫩的手指,有些微的疼痛,但梧桐树微涩的气味,跟一个人很像,只不过那人身上是草木的清香。
余长歌想到了元珏。
她闭上眼,将脸贴到树干上,深深吸了口气。
再睁眼,有冷锐的锋芒从她眼底一闪而过,她抚着树干,喃喃自语。
“银子够了,剩下的就是余家了。”
等余文把银子给她后,她就有足够的底气,好好筹划一番,离开福城。
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好好游玩,抑或是遇到一个她喜欢的男人,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如果可以,余长歌想试试能不能回到现代,这是她心底深处的愿望。
当然,离开福城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元珏。
余长歌厌恶元珏,他虽救过她,帮过她,可他将她当成了玩物,还试图强占她,让她做那种事。
想起那些曾经的画面,她就恶心。
等将周琴送进大牢,余长歌会躲开元珏,再也不踏足圣元,逃的远远的。
“小姐,该吃晚饭了。”翡翠做好了晚饭,前来催促。
余长歌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她垂头,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抬脚进了偏厅。
花厅里,等余长歌的背影消失不见后,余文也匆匆回了书房。
在余家书房的书架后,有一个隐秘的小房间,那里是余文自己挖出来的密室,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专门存放金银珠宝和他这些年的积蓄。
余文脸上带着兴奋和心疼,独自在密室里数起了银票。
青云苑里,一片愁云惨淡。
周琴嘴角被打破,尽管宋冬为她涂了好的金疮药,还是在渗出丝丝鲜血。
她鼻青脸肿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衣衫也在拉扯中被扯破,露出半个白嫩饱满的胸脯来。
宋冬为她处理好了唇角,眼珠都不敢乱瞟,立即低头退到了一边。
周琴有些不悦,身体和精神的双层创伤,让她火气很大,她拍了下桌子,怒声问道,“我的脸还没上药呢?”
宋冬看了看周琴,又看了看余长乐,欲言又止。
他眼神里传达的信息,周琴知道了,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自从上次两人恩爱过后,周琴就不在拿宋冬当外人,可她和宋冬的事,不能被外人知晓,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周琴捏紧了手帕,看了眼角落里的余长乐,默许了宋冬的拒绝。
余长乐的肚腹现在已经好些了,不那么疼了,她自己揉着肚子坐在一边,虽有满心的话想说,但碍于宋冬在场,只能憋着。
“二夫人,这些膏药都是外敷的,涂抹在肿胀淤青处,不出三日即可消肿化瘀。”宋冬将膏药放在小桌上,避嫌般站在三尺开外,恭敬的讲解,“另外,夫人经此一遭,怒急攻心,心火不下,会牵扯出其他的病患来,稍后在下在为您开副内服的方子,喝两天就好了。”
周琴斜着眼看了他半晌,点点头,让他出去了。
宋冬青色的衣长袖流云般划出一道弧线,他双手合拢,道了声告辞,便退了出去。
等宋冬走后,余长乐立马走到内室的门边,她抬手招来刘妈,让她去外面守着,不许放任何人进来,然后就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