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所有侍女退下,任何事情都不许进来打扰。
房间点了安神的沉香,加上她是真的累了,很快就入睡了。
日上中天,云舒还在梦周公。
秋意亭。
“郡主已经睡下了,王爷明日再来吧!”
秦祁手中执着茶盏,转动了几下茶盖,“郡主白天睡觉?”
侍女点头,“是啊,郡主是今晨才睡下。”
秦祁狭长的眸子闪烁了几下,“郡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郡主前几天忽然性情大变,总是无缘无故发火,不许任何人靠近她的房间,违者都会被郡主骂,郡主以前从来不骂人。”没想到骂起人来,还那么厉害。
前几天?
“昨日呢!”秦祁还是比较关心昨天,“昨天晚上,郡主有什么特别之处?”
侍女想了想,摇头,“没什么特别之处。”
要说有,那就是问了好多之血的东西,这是女儿家的私事,怎么可能对外男说呢!
侍女酝酿怎么劝说秦祁离开,这时秦祁已经起身了,而且秦祁走的方向,是去郡主香闺的方向。
侍女大惊,“王爷、王爷……”
秦祁箭步往楚云笙居处去,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楚云笙救下了刺客。
他已经撤了士兵,只要楚云笙再把门口的侍女支开,刺客就逃了。
他怎么可能让刺客在他眼皮底下逃走呢!
小院中,侍女看见秦祁大步往这边过来,赶紧上前去拦,“郡主在歇息,您不能进去啊……”
秦祁眼里只有刺客,根本没把这些侍女放在眼中,破门进了楚云笙的香闺。
此刻,楚云笙正躺在美人榻上歇息。
她睡的很恬静,长长的睫毛在微弱的日光照射下,投下一排剪影,随着呼吸起伏微颤,嘴角弯起,大概是美梦一场。
秦祁瞧了楚云笙片刻,目光落在她微红的唇瓣上,想起昨日那番胡话,他禁不住低笑了几声,这女人把嘴闭上,其实还挺好看。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那张紧绷着的脸,进来后松懈了不少,眉宇间隐透着几分柔和。
良久,秦祁想到来这里的目的,从楚云笙身上收回视线,在房间内张望了几眼,发现桌案上竟然有血布,旁边放置了一些白色粉末。
他脸上刚升起的柔和,瞬间被深沉取代。他慢慢地走过去,正打算看看粉末的用途,却被桌案上随意摆放的一枚染血的暗器吸引了注意力。
他认得这东西,这是他重伤刺客的飞刺。
秦祁目光深邃起来,再次看向这屋子,锁定了几处能躲人的地方。
秦祁正打算去查看,躺在美人榻上的楚云笙听到屋子里有动静,立刻不耐烦起来,“谁让你进来吵我睡觉,再不出去我喊人打你板子了!”
秦祁一愣,正准备拉开衣橱,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回头瞅着半梦不醒的楚云笙,缓缓走过去。
楚云笙房间里面出现飞刺,还有止血的药物,这些都是她收留刺客的铁证,楚云笙有必要给他一个说法。
楚云笙眼睛眯开一条缝隙,睨见眼前有个声影,只当是侍女。
她想到睡前再三嘱咐过不许打扰,竟然还有人吵她睡觉,这些天的焦躁同时涌上心头,楚云笙顿时烦躁无比,“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是听不懂人话是么!”
秦祁……
面前的声影没离开,楚云笙张口骂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给脸不要脸?”
秦祁……
那抹身影还是站在她面前,楚云笙紧皱起眉,“再不走,我让人扒掉你裤子,打你板子。”
秦祁还是不为所动。
楚云笙心底暗想这个侍女也忒大胆了!
那好,就给她点颜色看看,正好这几天满肚子火气没地方撒。
她迷迷糊糊坐起身,伸手去拉眼前这个声影,指尖碰到‘侍女的衣服时,她用力扯一扯,将‘她拉到榻前。
楚云笙伸手扯‘她的衣服,又弄乱‘她的头发,手脚也不能闲着,她又对‘她拳打脚踢一阵哄闹。
敢吵她睡觉,她是用上了十足十的力道。
秦祁被楚云笙拉到榻前,然后就被她的拳头和脚热情的招待,头发彻底的乱了,衣服也被扯的变形,他脸色黑沉的可怕。
楚云笙还在瞎闹,秦祁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楚云笙整个的重心都放在秦祁身上,秦祁忽然走开,她失了重心,砰的一声,整个人都栽到地上。
楚云笙疼的闷哼了几声,从美人榻上摔下来,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揉了揉腰,认为是美人榻太窄,自己没睡好,才从美人榻掉下来了,打算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继续睡觉。
被一条影子遮住了光亮,楚云笙昂头一看,是……
这是秦祁?
“秦……秦祁。”
原本还有几分困顿,看见黑着脸的秦祁,顿时睡意全无。
“你怎么出现在我的房间?”楚云笙脑袋里划过千丝万缕,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黑衣人。
秦祁肯定是为了黑衣人而来。
她望着秦祁,第一眼看见他黑沉的脸色,第二眼注意到他衣裳不整,她嘴巴大张,“你……你干嘛衣衫不整?”
没注意到的是,提到秦祁的着装时,秦祁脸色冷了一个层次,周围的温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楚云笙目光流转,闪过一抹亮色,张口大喊,“非礼——肃王要非礼我!”
秦祁唇角抽搐,刚才是谁扯他衣服?他没怪罪楚云笙不自重,楚云笙还恶人先告状!
楚云笙这么一喊,招来了门口的侍女,还有府兵也闻音赶来。
房间很大,但很快就被挤满。
楚云笙指着衣裳不整的秦祁,“就是他,他进我的房间,如今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他肯定是想非礼我。”
潜台词你要是要脸的话就赶紧走吧,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
府兵闻音赶来,看见秦祁这幅不得体的仪容,胆子也肥了,“王爷,您这样恐怕于理不合。”
“王爷,请您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