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只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不多时后,如枫还真的就拎了一壶刚烧开的热水进来。
男子结果水壶,将水倒如茶杯,两个杯子来回折着,直到腾腾热气的水变得温热。
“小心烫。”他将茶杯递给床榻上的小姑娘。
孙倾婉接过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暖暖得水流入腹中,霎时整个身子都舒服了起来。
“陛下。”就在这时,一只站在一旁未走的如枫,面色沉重,仿佛心中有事,果然他作揖行礼后,道:“陛下,属下只会烧水,做饭实在不行。”
他是暗卫,职责是保护陛下安慰,必要时以身挡剑都是可以的,可若是要如枫去做饭,那还不如杀了他,天知道他都是喝西北风长大的,烧水已经是他的极限。
如枫不说还好,一提,泠寒这才想起她醒来还未吃饭。
“饿吗?”他很自然得忽略掉了一旁的黑影,那黑影也识趣的隐了身。
小姑娘点点头,可怜巴巴的道道:“好饿。”
“朕带你出去吃。”男子起身,欲去拿衣架上,女子的衣裙,带她出去。
“不要。”孙倾婉摇头,“臣女想吃娘做的面。”
她是借机,故意想让泠寒放人。
男子默了默,到底对她还是提不起怒气,“你该知你父亲犯了很大的错。”
抓起来,这已经算是宽恕了。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压进大牢,立即问斩了。
孙倾婉哭了,“陛下若不这般骇人,父亲也不会怕我跟着您受委屈,也就不会冒死都要将我送出去。”
在孙仲青的印象中,当今圣上阴险狠辣,绝不是女儿择婿的最佳人选。
父亲宁愿她找个普通男子嫁了,平凡一生,也不愿她跟在皇帝身边,金车玉马得哭泣。
“你这意思,倒还是朕错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管会与他闹脾气,且还牙尖嘴利。
孙倾婉知道,孙府上下都攥在泠寒的手里,她也不敢太惹怒泠寒,和他扭着来,免得适得其反。
于是也软了口气,“陛下是打算接臣女回宫的吗?”她一双如水得眼眸凝望着他。
“那你可跟朕回去?”
孙倾婉点头,“那是自然,只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家,所以臣女想吃一碗母亲做的面再走,可以吗?”
整个孙府的人都被泠寒抓了去,父亲大病初醒,也不知被带去了哪里,此时她怎么可能不应泠寒。
肃杀得眼眸染了一层淡淡得柔,孙倾婉顺势点脚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陛下别生气了好不好。”她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不管父亲怎么想,但喜欢陛下的人是我,臣女喜欢陛下,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喜欢?
男子心头一荡。
心下立即又软了几分。
小姑娘巴巴得望着他,那清澈得眸子,一眼望到了底。
那一刻男子竟就这么释然了。
罢了,这么个小姑娘,夹在他和她父亲中间,也属实为难。
“好。”他为女子穿好鞋袜,转瞬对一旁得如枫说,“把人都放出来。”
如枫隔空应“是”。
女子骤紧得心口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多时,孙夫人端着做好的面走进来,来时泠寒正站在窗下,望着院子里的那颗桂花树。
此时正是阳光最媚得时候,男子得影子透过窗柩,投向地面,高大得身形,给人带来无形得压迫感。
孙夫人见到泠寒,呼吸都要静止了。
她偷偷去找女儿的身影,看到女儿正躺在床榻上,手里还抱着个汤婆子。
她面色平静,显然并没因为一旁的男子和今日的事受什么委屈。
收回目光,孙夫人先向一旁依窗而立得男子福身行礼,“陛下。”
泠寒回身,这才看到走进来得孙夫人。
“屋外无人,未能传人进来通禀,臣妇便唐突进来了,还请陛下见谅。”
孙家簪樱世家,孙夫人自也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出身,举手投足处处透着礼节。
“夫人严重了。”男子礼貌回应。
孙夫人到是没想到陛下会这般随和,有些意外。
不过龙威之下,再随和也会叫人有距离感。
“母亲。”孙倾婉抬眸,甜甜叫了声,见到母亲,她多少安心了些。
孙夫人向泠寒颔首,然后端着漆盘向女儿走去。
她将面放在桌子上,叫女儿起来趁热吃了。
孙倾婉起身,若有似无得问:“父亲他还好吗?”
她语气寻常,仿佛今早所有人被囚禁得事从没发生。
“你父亲他很好,你不必为他担心。”
泠寒的确抓了所有人,但也不过是把他们关在屋子里,孙仲青和孙夫人也只是被关在屋子里,不许出来而已,并未受什么苦或惩罚。
听到父亲很好,女子便也不再问了,她坐到桌前,安静得吃面。
孙夫人就坐在一旁,看着女儿露出慈爱的笑。
当男子转身,看到此情此景,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逝去母亲得影子。
曾几何时,在他外出跑去玩回来后,他的母亲也是这样看着他狼吞虎咽得吃东西。嘴上说着“慢点吃。”可心里却比谁都希望他能多吃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