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倾婉知道,自己吃完面就要和泠寒回去了,她答应了泠寒,且父亲也醒了,她的任务圆满完成。
当孙夫人得知女儿要走时,眼里得不舍和隐隐得泪花。
若没有今日这事,她大抵还不会如此担心,可他们想要把女儿送走未果,还被圣上抓了个正着。
做母亲的,又怎会不担忧女儿回宫得日子,陛下会不会因此事不悦而拿女儿来撒气?
“婉儿……”孙夫人哽咽,良久她道,“陛下事务繁忙,你作为他的身边人,当尽心竭力,照顾陛下起居。”
她如一个送女儿出嫁的母亲,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化作一句,好好照顾丈夫,相敬如宾。
孙倾婉想说,她和泠寒在一起,似个不能自理的婴儿,什么事都有泠寒为她做好,更谈不上她照顾泠寒起居。
可这种事,私下说到是行,当着泠寒的面,似乎不妥。
“母亲放心,女儿记下了。”
孙夫人欣慰得拍拍女儿得手,眼中是万分不舍。
这时,闻信赶来得孙仲青,火急火燎得挡在女儿身前。
“陛下。”他一把老泪纵横,是说不出的心酸与苦楚,“请陛下开恩。”
“怎么,孙爱卿是还打算阻拦吗?”
孙仲青一出现,泠寒立刻冷了脸色。
孙倾婉的心口露跳了一拍,她怕泠寒发怒,更怕父亲为她做傻事。
她立刻从父亲身后走到了泠寒身边。
她小声叫了声:“陛下。”那声音软糯,极尽哀求。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放小女回家。”
孙仲青压根不看泠寒铁青得脸色,孙倾婉觉得父亲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父亲,女儿愿意和陛下回去。”未等泠寒开口,她抢先说出自己的决定。
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熄灭泠寒的怒火,免得父亲受苦。
可孙仲青似是铁了心得,执拗得很,就是不肯起来,挡在路前,“老臣自问对皇家,朝廷,百姓,无愧于心,臣只此一女,只愿她能多陪伴在老臣身边,实不舍叫她入宫,还请陛下体谅为父亲得心,让小女回家,承欢膝下。”
男子冷冷看着满头花发得老人极尽哀求,却冷哼一声。
“你觉得朕亏待了你的女儿?还是你觉得朕不如她王家得表哥,还是觉得朕还不如赵州舅舅家随便找得任何一个男子可托付?”
泠寒越想越觉得生气,“你若是真的打算把女儿留在身边一辈子也就罢了,可你分明就是不想将女儿嫁给朕,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比不过那些乡野村夫入你的眼?”
泠寒是真的怒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明白事的。
他女儿都在他的枕榻上睡了数月,难不成他还能容这女人再躺在别的男子身边?
孙仲青颤了颤,怕,却并未打算退让。
他是打算卖一卖他这两朝元老的面子。再者这个风口浪尖,陛下需要他。
“孙仲青,你别以为朕没了你就不行!”
年迈得老人,跪在地上无比凄凉,老父亲得心都在记挂着女儿,他想,既已得罪了陛下,就得罪到底吧,否则这样得局面,女儿再跟着他回去,只会受委屈。
“陛下若不答应,老臣就不上朝。”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死磕到底。
“好,很好。”泠寒冷笑,“你这辈子都不上朝,朕也不会放了你女儿。”
他眯着眼眸,凑近孙仲青耳边,幽幽道:“别以为朕不知你当初揣了怎样的心思,朕还没治你的罪。”
“陛下!”孙倾婉没想到父亲这般坚决,竟和泠寒起了正面冲突,她吓得跪在地上,抓着泠寒的手都是抖的。
女子泪眼汪汪:“陛下若治父亲得罪,那婉儿也不活了。”她哭得伤心绝望,男子得心在跟着颤抖。
她又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娇又讨好,最后可怜巴巴得望着他,轻唤了声:“陛下。”
“婉儿想跟您回宫,我们回去好不好?”
孙仲青听着女儿一声声的哀求,他的女儿自小将生惯养得养着,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从小到大半分委屈都没受过。
可她这段时日在皇帝身边,为哄皇帝欢心,低声下气,毫无尊言,他的心都在滴血。
“你跟你父亲说,朕待你如何?”男子极力想要证明自己从未亏待过这女子半分。
孙老贼怎得就一口咬定,他待他女儿不好,还这般拼了命得阻拦。
女子哭花了脸,眼圈通红,泪眼汪汪,胸口还几度哽咽。
她极力压制着不好的情绪说:“父亲,陛下他带我很好,您放心。”
她说话间,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哭个嗝,老父亲得心都碎了一地。
当着他的面就这样威胁他的婉儿,强迫她说不符合事实得话,这还了得。
可女儿为了维护他,甘愿跟暴君回宫,他就是拿出杀手锏,也抵不过孝顺得女儿一一戳破。
“听见了吗?”男子自己都觉有些哭笑不得,“你还有何不放心的?朕以朕得身份保证,不会欺她分毫,你若不想朕改变心思,欺负你女儿,就别挡着路。”
“老爷,陛下都这般承诺了,您就随了女儿的心思吧。”孙夫人顺势扶起跪在地上的孙仲青,把路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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