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向里缩一缩脚趾,可为了方便,寝衣原就比常衣短些,自是一双玉足藏无可藏。
她还未意识到自己昨晚被泠寒扯松的衣领,松松垮垮得,露出里面的小衣。
腰间系带也是被扯的,成了松垮的样子货,再走上两步,怕是就要开了。
男子蹙眉,取了龙袍披在小姑娘身上,就算是自家哥哥,他的婉儿长大了,那也是见不得的。
玄色绣着金丝龙纹衣袍披在娇小的姑娘身上,她才到泠寒的肩头,如此自是将身体整个罩住,连脚丫都藏了起来。
“泠寒!”见到此情此景,宋仁绝望咆哮,“你这个衣冠禽兽,你……你……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怎么了?都是男子,大家心知肚明。
他这话是明知故问,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所看到的事实,偏不死心。
衣冠禽兽!
孙倾婉瞪大了眼,哥哥怎么能对陛下说这样大不敬的话!
她倒不在意泠寒被辱,她更在意得是被辱后的泠寒,必是要降罪于哥哥的。
“陛下!”女子心口狂跳,吓得都要哭了,连忙为自家哥哥解释,“兄长性情刚直,口无遮拦,但他必然是无心的,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小姑娘满脑子都是泠寒生气时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过泠寒如何威胁父亲,如何冷脸,说要治父亲罪的。
她入宫的初衷,原就是希望保全家周全,若到头来有违初衷,家人因她而被降罪,那她入宫还入得什么劲。
她父亲是户部尚书,于泠寒来说,是有用的贤臣,朝中需要他。
可哥哥呢?两年前哥哥弃文从戎,朝中根基尽弃,军队这些年又连年战败,死伤无数,能保命都是幸事,又岂图别的。
小姑娘哭得悲切,身子一抽一抽得,委屈巴拉的哀求着面前的男子。
泠寒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此情此景,倒是自家妹妹为了他委曲求全,而男子眼里尽是冷漠,一副置之不理模样。
宋仁心中怎能不在滴血。
家里的幺妹是全家人都宠着的小姑娘,父亲母亲宠,他作为大她数岁的兄长,更是将她捧在了手心。
他在边关浴血奋战,精忠报国,为皇帝甘愿效犬马之劳,心中唯一记挂,放心不下得除年迈父母外,就只有他唯一的小幺妹。
妹妹从小就乖巧懂事,惹人疼惜,当初得知淮安王对妹妹有意,他便是一纸秘信,请陛下护小妹周全,他也好能安心守在边关,却不曾想……
看着自己放在心尖尖宠着的妹妹,此刻竟跪在别的男人面前,低声下气。
宋仁只觉得气血上涌,气的想杀人。
“泠寒,我托你帮我照顾我妹,你……你是怎么照顾的?照顾到被窝里去了?”
他虽是书香世家出身,但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声音粗旷了,性子也粗了几分,情绪一激动,说话也无所顾忌。
女子哪里见过这情景,自是被哥哥一口一个泠寒叫得。
那可是天子名讳,岂是能随便叫得?
哥哥每叫一声,她的冷汗就越发多了几分,到最后热烘烘的宫殿里,女子额头竟是布满了冷汗。
她没来得及细听哥哥后面都在说什么,只知,单只是一句“泠寒”,就可叫他们整个孙家倾覆。
可更不要命的还在后头,哥哥说急了,还随手抄东西去砸泠寒。
附近没有合适得物什,他竟脱了官靴,狠狠扔了过去。
只见男子微微侧身,优雅的躲了那带着味道的“暗器”。
弑君!
那一刻,女子觉得哥哥这次是要完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泠寒衣袖,哭得泪眼婆娑,“陛下!”
“哥哥当真是昏了头了,臣女待哥哥,向您认错,您别惩罚他,好不好。”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只叫人的心都要碎了。
孙倾婉不求泠寒还好,一祈求,宋仁更是气得咬牙,脸憋得通红,到是有愤怒张飞的意思。
看着在陛下面前,委曲求全,小心谨慎得妹妹,如惊弓之鸟般,卑微至极,全没了在家中时的天真烂漫,活泼灵动。
这数月,他这可怜的妹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会成这模样?
“泠寒,你迫她入宫,疼她,爱她,珍惜她也就算了。
“你!你还压迫她!”
宋仁气得瞪大了眼睛,纵然脚上无鞋,也丝毫不减他身为少年将军的英雄气质。
他撸起袖子,腥红了眼。
“你这挨千刀的禽兽,我跟你拼了!”
第五十二章 回家
因为孙倾婉睡在殿中, 所以整个勤政殿这才燃了灯。
否则就算宋仁想要跟泠寒拼命,他也得能找到目标才算。
宫殿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是引来了余生, 就连隐在暗处, 轻易不现身的如枫也不知从哪飞了出来。
他们过来倒不是来抓宋仁将军治罪的,毕竟两人少年情谊,和陛下是拜把子的兄弟, 好的从小可以穿一条裤子的那种, 这事他们做下人侍卫得,都知道。
他们来, 也只是想要稳定一下局势, 毕竟二人功夫不相上下,若真的动起手来, 谁也占不到上峰,只有两败俱伤,还是拉架比较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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