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可以自己争取,那为何不让自己活得舒服满意?
“婉儿不喜欢没事,哥哥再去给你找,总会有喜欢的。”
孙瑾程嘴上虽骂泠寒不地道,但却不得不承认,当今陛下可谓人中龙凤,说他是金国第一俊美之人也不为过。
妹妹吃过了山珍海味,见惯了龙凤,普通凡人便是再入不得眼了。
“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抵在父亲和哥哥眼里,女孩子一辈子就是要嫁人,要寻找依靠而生的。
可她再不想听从任何人的安排,也不想为了嫁人而嫁人。
“婉儿余生,便是嫁,也要嫁心仪之人,缘分强求不得,若未能遇见,一辈子就这样,也很好。”
女儿的这番言论,孙夫人听出了对婚姻的无望,要孤独终老的意味。
她的女儿这是被男人伤得多深,好好一个姑娘,才会有这样看破红尘的想法?
“傻孩子,你才多大呀,怎能就这样想。”
隔壁王家的夫人,王老爷重病离世,一年后王夫人还为自己寻了下家。
三十多的妇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她还正直妙龄,刚刚及笄的姑娘,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虚度光阴。
孙倾婉说,这件事是自己慎重考虑过的,原本早就想告诉家人,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日告诉父亲母亲和兄长,也是下定了主意不会改变的,所以希望他们尊重她的决定。
孙倾婉倒不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反之她是更加有希望,希望重新规划人生,未来得路,能让自己过的更好。
“婉儿做什么决定,父亲都支持你!”最先开口的是孙仲青,孙老爷眼含热泪,心里早已骂了当今圣上不知多少遍,八辈祖宗都挖出来了。
老父亲的心里疼,可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逼女儿嫁人,万一不幸福,他怕是要肝肠寸断了。
“不嫁人也好,免得娘家人不再身边,去了婆家受欺负,婉儿就是一辈子不嫁,老夫也养的起!”
他的女儿,他当宝贝似的宠了十六年,送出去结果顿受委屈,这谁受得了,到不如一直护着,直护她一辈子,他还有这个能力。
小姑娘眼圈红红,她就知道,家人最理解她。
孙倾婉喝得迷糊,最后被孙瑾程送回房中。
饮了酒的人,半夜都要口渴找水喝,孙倾婉也是如此。
她迷糊中坐起身,眼睛才睁开一半,便有一道玄色身影映入眼帘。
定睛一看,竟是泠寒。
“陛下?”
许久未见泠寒,他周身有着一股淡漠疏离得冷。
她下意识便唤了声,语气是一贯娇柔讨好,可转瞬便冷静下来,他们之间再无瓜葛,又小心讨好,做什么?
“陛下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冷眸,看着他的眼,没有半分仰望与崇拜。
以往她看着他,眼中是有星星的,光芒万丈。
那一刻,泠寒才恍然,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伪装。
腊八节,一个算不得大,却也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女子家中一派喜气洋洋,阖家欢乐,就连素来不善酒得小姑娘都将自己饮醉,可见其兴致。
男子喉结一哽,他来这里做什么?竟是他自己都不知。
“朕刚巧路过,故来看看你,你……可还好?”
他问完,便觉自己问了个多余。
她比之前又胖了些,面色也红润了些,他都看在眼里,启能不好?
“嗯,都好。”
孙倾婉无法拒绝回答男子的话,她许久未见泠寒,甚至身边有家人陪伴,她便刻意不去想泠寒。
再见他,心口骤然憋闷得难受,“这是臣女闺房,陛下出现在这,不妥,还请回吧。
她下逐客令,只是不想叫自己越发难受,毕竟是朝夕相处过的关系,再回首,他也未曾对她不好。
男子的脚却灌了铅一般得,不肯走。
他想她,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得那种。
自她离开,这皇宫里仿佛就没有了生气,偌大宫殿,冷得似冰窖,他处理完公务便再没有盼头。
他知,再不会有那个姑娘在启程殿等他,为他暖被窝。
其实他原本的生活就是这样,一尘不变,疏离淡漠,他眼中无情无爱,有得只有江山社稷和儿时的仇念。
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他,数月的相伴,再回到从前,他便再不能将她从世界里摘除。
泠寒不愿想,只愿顺从他的心意,来看看她,可她眼中无他。
女子起身,径直穿过男子身旁,去桌前饮水。
若方才她还觉困,那这一刻酒意尽都消了。
她缓缓做在小凳上,桌上燃着烛光,映着她缱绻睫毛,乌黑绣发,她在等着他知趣离开,否则就要喊哥哥了。
男子望了眼那昔日温存的床榻,轻纱暖帐,却早已物是人非。
他知道自己此来唐突,他原只是想一个人看看她,却不成想赶着她醒。
思忖片刻,他问:“那日在勤政殿,宋仁带你离开,朕以为你会留下。”
她前一个晚上应他好好的,说无论怎样,都爱他,喜欢他,会留在他身边。
男子天真的信了,可第二日,她并未遵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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