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收拾好的时候已经近十二点了,这才只有三个小时,要是他做了,今早自己别想起床了。不对,如果他真的放开了做,三个小时可能都还不够他闹得。
安表姐的夫家也是怀江本地人,两家选择了最传统的结婚方式。
女方早早的化好妆在家里等着,男方踩着良辰吉日去接人,先是拜见岳父岳母,得到同意后接新娘回自己家,两人一起拜堂才算真正成亲了。
为了沾点喜气,从新郎到新娘家时,身后便跟了浩浩荡荡一群双方亲戚,欢声笑语一直没停过,新郎将人抱上车,双方亲戚也开车跟在后面,好不热闹。
“你感觉这样的婚礼怎么样?”安译一家开车跟在车队后面,凌卉本来想坐到后座,却被温岚笑着拉到了副驾驶,凌卉正看着窗外的景色,安译冷不丁的问。
“啊?挺好的啊,很热闹。”
“等下到了新郎家,还有拜堂仪式,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去凑个热闹,我觉得你应该没见过。”
“拜堂?真的就跟古代一样?”凌卉发问,“我刚刚看到新娘新郎穿的都是中式嫁衣,那他们也会特意弄个大厅做拜堂用吗?”
“具体的我其实也没见过,不过爸妈他们以前也是这么结的,等我们筹备的时候什么地方不懂得可以向他们请教一下。”安译说着,从后视镜看了后座的温岚一眼。
听闻安译的话,温岚有些吃惊,但好像从上一次跟安译谈过之后,今天安译突然这么说也并不是那么突然。
“我们倒是挺懂,不过都是些以前的老规矩了,我和你爸还担心你们不喜欢呢。”温岚说着将目光转向凌卉,“你们有打算了吗,要不趁着这次亲戚们都回来了,一起吃个饭,先定下来?”
“这个看卉卉吧,你觉得呢?”安译说着,用余光看了凌卉一眼。
凌卉被突如其来的进展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求救似的看向安译。
“对了,妈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安译收到凌卉的求救视线,他转换了话题。
“大概就最近两三天吧,你爸还有个项目没做完,这几天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温岚指了指安南,笑道:“不过如果你们定下来的话你爸就又有借口可以多请几天了。”
“原来你们重点在又可以多请几天假吗?”安译调侃:“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替你们背这个锅,等爸的这个项目完成了再请吧,卉卉也好多适应一下。”
“也行,那正好你们两有空就先商量商量婚礼的细节,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先自己看看,我们着老一辈的毕竟跟不上你们的观念,你们把大致程序安排出来,到时候我们再给你们看看。”
“知道,今天是表姐结婚,我不过就是随便提了一句,怎么话题突然转到我身上了。”
“还说呢,不就是因为怕你不把卉卉抓紧了以后没人要你怎么办,真打算当一辈子老光棍呢。”温岚说着对转向凌卉,“要是阿译以后哪里做的不对,你尽管跟我们告状,我们联合起来,不说别的,到时候直接能把他念叨到后悔。”
“其实我觉得按照阿译的个性,其他方面都还好,重点在不顾家。”就连很少会出声的安南都在一旁帮腔。
“对对对!这个你倒是很有发言权,毕竟你俩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温岚一句话让原本只是落井下石的安南瞬间不知如何接话。
一时间几人都笑出了声,车里气氛热络起来,凌卉也不再紧张到跟个小学生上课似的端正坐姿。
新郎新娘家隔的不远,没多久便到了地方,下了车安译拉着凌卉跟在后面仔仔细细的看了全程,刚开始遇到一些安译的亲戚来打招呼凌卉还有些不好意思,后面渐渐的也习惯了,不知不觉中她竟回握了安译的手。
一直到晚上,一群年轻人闹到八九点还相约着去吃烧烤,凌卉多吃了几块安译递过来的烤藕片,觉得肚子有些刺痛,不太舒服,但好在只有那么一小会,那种刺痛感就消失了。
等闹够了已经大半夜了,一群人这才各自回家。
当天半夜,迟到了许久的大姨妈终于来了,大概因为近段日子压力过大的关系,凌卉被痛经折磨的整个人都嫣嫣的,脸色苍白的连温岚都看出了异样。
安译看着凌卉疼除了给她不停倒热水也是束手无策,倒是温岚,得知了事情原委给凌卉讲了不少缓解痛经的小妙招。
相处时间多了,凌卉倒是大致摸清了温岚的性格。
温岚应该是大多数男人的梦中情人类型了吧。她对外是典型的强势女强人形象,从她偶尔的电话看来,行事作风简洁干练,对待自己的家人又很温婉唠叨,就跟很多家庭的女主人一样,大大小小的事都会些,对待凌卉,在此基础上还多了些通透,不管说话做事,丝毫不会让凌卉觉得有被冒犯到的地方。
“你们也打算这么快就回去了?阿译放暑假,你也没上班,怎么不在这边多玩几天?”这日晚间,吃完了饭,安译和安南去了书房,凌卉陪着温岚在客厅闲聊。
“我有个同事也是这两天结婚,要过去一趟,而且后面我还有个幼儿园的面试。”
“幼儿园啊,那挺辛苦的。”温岚眼角余光扫到两父子从楼上下来,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陈旧但看得出来保存的很好的小盒子,放到凌卉手里,“这个收好,我们安家的秘诀哦,让阿译亲手给你戴上,那以后阿译就能被你很轻松的拿捏了。”
“啊?”凌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看温岚还朝自己眨了眨眼,然后便起身朝楼梯过去,拉了安南上了楼。
“怎么一副呆愣的样子,妈又跟你说我什么坏话了?”安译走到凌卉身边,看到她手里的小盒子,难得的放软了表情,“不打开看看?”
“这是……戒指?”盒子里是一大一小两个圆环,很简约,却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凌卉不解的抬头看向安译。
“我听说我们家很早以前的时候有个习惯,家里的男人把女朋友带回家里,如果爸妈满意的话会送他们一对象征永恒的戒。”安译说着,拿起盒子里其中一个,拉着凌卉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替她套在右手无名指上,简单的铂金戒指带着光泽,让安译一时有些爱不释手,“我只是目测的尺寸没想到这么合适。”
“……就这样啊……”凌卉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看安译,半晌略微委屈的憋出了几个字,“……你之前还问我要不要……”本来还以为安译会很隆重的送她呢,她其实心里之前还蛮期待的。
“这是妈送的,可不关我的事。现在这个只是让你带着适应一下,这是必备流程,我的可还没送呢。”安译将盒子里的另一个戒指取出来,就这圈着凌卉的姿势便打算把戒指给自己套上,却被凌卉的小手接了过去。
冰凉的戒指接触到手指,大小刚好,凌卉小手不经意的碰到安译的手指,她的温度有些低,安译等她给自己套上便反握住她的手,低头轻轻吻住她有些粉白的唇瓣。
这个吻很轻,如蜻蜓点水一般便彼此松开,两人都没说话,凌卉把玩着那个小盒子。
“这个你可要收好了,以后还得送给我们的儿媳呢。”安译轻笑。
“嗯?送盒子?”凌卉这才发现重点,“对哦,我们这对戒指看起来那么新,但盒子看起来还挺有年代感的,是有什么故事?”
“没有故事,只是单纯因为爸妈戴不下爷爷奶奶的戒指,我们戴不下爸妈的戒指而已,所以没办法,戒指只能定做,反倒是盒子传承下来了。”
凌卉觉得还挺有道理。
“那为什么盒子不也一起做新的呢?”
“奶奶说因为旧的显得更像传家宝。”
“……”
“很有道理吧”
“嗯,是很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