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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31一颗冉冉升起的苒苒:【对不起,是我胡说八道了。】
    23:33一颗冉冉升起的苒苒:【早睡早起有益身体健康,您的主治医生提醒您: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十一点半,请您准时上床。】
    23:33陆:【报告医生,您的病人已经躺在床上五个小时零十二分钟了。】
    23:34一颗冉冉升起的苒苒:【值得表扬,那现在就闭上眼睛,调整呼吸频率……】
    23:35陆:【报告医生,现在呼吸平稳,心率稳定。】
    23:36一颗冉冉升起的苒苒:【那么晚安啦,陆先生。】
    23:41陆:【晚安】
    23:42陆:系统自带笑脸表情包
    ……
    握着手机,冉苒根本睡不着,嘴角的笑都快裂到后脑勺了。
    她突然想起了今天下午在病房里陆司丞说的那句她是我的女朋友,心里仿佛滚进了一只小刺猬,扎的人心慌慌的。
    从医院回来之后,她想了一整个晚上,却一直都不敢问陆司丞这件事,怕得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她摊开那只被他攥在手心里的手,耳朵尖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红了起来。
    真是一个让人神清气爽的夏天啊。
    第37章 万里河山,巍巍华夏2
    冉苒第二天就回医院销假了。
    院长问她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她义正言辞的说自己作为一名战斗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本来就应该以病人为重。
    这句话遭到了一旁海棠的暴打和白眼。
    “对了院长,我前几天听鹿鸣说他们部队最近缺了三个军医的位置,现在正在从各个单位选拔军医啊?”海棠出去之后,冉苒状似随口的问了一句。
    “有什么要求吗?”
    “文件我也前几天才收到,好像是说要中尉以上的军官,有经验的都可以提交申请吧。”院长忙着翻看新的文件,头也不抬的说到。
    “您觉得像我这样的专业,是不是特别适合特种部队啊?”
    听她这么一说,院长从案头抬起眼,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神经外科一般研究人体神经系统以及其他与之相关的结构损伤、炎症、肿瘤或者一些遗传代谢障碍、功能紊乱的疾病。主要接触到的,也都是由于外伤导致的脑部、脊髓等神经系统的病症。是适合特种部队,但不是最适合的。”
    “那您觉得像我这样当初以全校前十的成绩优秀毕业的神经外科主刀医生,是不是特别适合特种部队啊?”冉苒狗腿的笑到。
    “你把心里的那个小算盘给我收回去。”院长推了推眼镜,“下半年你就能评副主任医师了,这时候走太可惜了吧。”
    “您这是答应了?”
    “你的确很优秀,但是……”
    “别但是了,我这就回去打报告!您啊,就准备放人吧。”说完,冉苒一蹦一蹦的就蹿出去了,留下院长无可无奈何的摇了摇头。
    从院长办公室下来之后,海棠就去买早点,冉苒也正好到了巡房的时间。
    “苒苒今天早上回来了哦。”海棠今天没有班次,她靠在冉苒办公室的门边,远远地看着又来打卡报到的陆司丞从电梯走了出来,眼底染满了笑。
    见到陆司丞些微往里张望,她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到沙发上,吃着自己的早饭,“不过她刚刚从院长办公室销完假就去巡房了,估计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得到满意答案的陆司丞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问道,“我可以在这里等她吗?”
    “当然可以啦。”她怎么会轻易错过多看两眼陆司丞的机会呢!
    “谢谢。”
    海棠偷偷地越过塑料袋,瞄了他好久,“我前几天给你留的电话,你打了吗?”
    面前这个男人还真的像冉苒说的那样,就连坐在椅子上喝水,都像是一把锋利地匕首,闪着笔直坚韧的寒光。
    “我们之前就认识。”陆司丞放下水杯,朝海棠礼貌地笑了笑。
    还真的是一个不笑就很冷面严肃,一笑起来就会春暖花开的男人啊!
    冉苒这回是捞到宝贝了!
    “我们苒苒可是不轻易留电话给陌生男人的,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咯?”海棠笑的像只狐狸似的。
    陆司丞似乎很满意海棠的话,温温的嗯了一声。
    冉苒巡房回来的时候,陆司丞已经喝完了第二杯水了。
    “冉医生,在你休假的这段时间里,这位陆先生可已经连续来神外等你七天了。我想,可能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你喔。”
    邱海棠立刻起身带上早点往门外走去,在路过冉苒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凑到她的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小声的’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说完,立刻憋着笑的走了,还顺带替他们带上了办公室的大门,挡去了小护士们往里看热闹的八卦眼神。
    “你还真的过来等啊?如果我今天不来,你不是又白跑一趟。待会儿你的巡值医生又该对你进行思想教育了。”
    冉苒放下手里的记录本,转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大口,“我们科室要不要顺便给你也发一个全勤奖呀?我可以跟主任去申请一下的,说不定就是一顿大餐钱呢。”
    “那你晚上想吃什么?”陆司丞突然问到。
    冉苒被问的莫名其妙,“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贿赂主治医生。”他盯着她,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此刻眼底依然写满了直白和坦率。“上次没吃成的麻辣小龙虾和芒果冰激凌还吃吗?”
    “你现在还不能出院。也不能吃辣的,更不能吃冰的。”冉苒戳了戳他硬邦邦的手臂。
    “所以,我这不是来贿赂我的主治医生了吗?”说的理直气壮的,每个字都端端正正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的主治医生现在告诉你了,驳回请求,不接受贿赂。所以,请这位病人务必遵守医嘱,才能早日康复出院。”
    陆司丞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位不想这么早出院……”
    “党和人民需要你。”冉苒说。
    “那你呢……”他靠着桌沿,歪着脑袋盯着她。
    冉苒一怔,窗外初夏的阳光带着灼热高温的照过她的脸颊,烧的脑子里咕噜咕噜的不断冒泡,以至于根本无法思考。
    忽然,关紧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小护士满头汗的跟冉苒说到,“冉医生!icu的那位战士的视力问题突然恶化,主任请您马上到手术室安排手术!”
    听到小护士这么一说,冉苒连忙放下手里的水杯,却在准备出去的时候一把被陆司丞抓住胳膊,“拜托你一定要保住他的眼睛。”
    她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匆匆跟着小护士跑了出去。
    ……
    七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冉苒穿着深绿色的手术服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满脸的倦色。
    “他怎么样了?”一直等候在外面的陆司丞一把拉住冉苒的胳膊,原本波澜不惊的眼里却写满了着急和不安。
    “你的战友已经被送回了icu,只是…”拉下掩在面上的口罩,冉苒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因为脑出血,血块压迫了视神经……”
    静谧的走廊上只有渐渐沉重的呼吸声,陆司丞缓缓地松开冉苒的胳膊,有些脱力的垂到腿旁。
    “很抱歉,我们没能保住你战友的眼睛,他,他,他……”
    “你知不知道眼睛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有多重要!”突然爆发的情绪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显得都有些刺耳了,如同倒灌进的寒风,烈烈而响。
    “可是能够活下来,难道不是更重要的吗!”一时间冉苒也有些崩溃,抬起头就吼了回去。
    她当然知道眼睛对于每一个人的重要性,也知道一旦他失明了,就必定会离开特种部队,甚至会退伍。所以,她更加忘不掉病人的血沾在她手心里的感觉,温热的像是长满了刺,扎的她生疼。
    只是从做医生的那一刻起,她的使命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的让人活下去,不论身份,不论意义。
    因为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
    也是生而为人的义务。
    长廊上又恢复了安静,仿佛刚才的大吼大叫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幻觉。
    他们彼此站在对面,又不看彼此,只是一言不发的站着。
    陆陆续续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医生们都步履匆匆的离开了,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冉苒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向陆司丞解释起了刚才的手术缘由。
    “病人因为颅内二次大出血送进手术室,所以病情很危急。在手术的过程中我们选择了尽可能的保住他的性命,做了止血和清创的工作。对于最终没能避免失明这件事,我作为医生,也感到很抱歉。”
    说完,冉苒客套的点了一下头,拉起口罩越过对面的人离开了这个让人有些窒息的环境。
    她走的很快,留下还穿着病号服的陆司丞背对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如同一棵永远都不会倒下的树。巨大的落日穿过走廊尽头的落地玻璃,越过熙攘的尘埃落在他的肩膀上,闪闪发光。
    也许,对于有的人来讲。
    生,不如——
    死。
    ……
    没有吃晚饭就回到宿舍的冉苒冲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水澡才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睁着眼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发愣。
    其实今天在手术室里要决策的时候,她犹豫了。因为临走前陆司丞的嘱托,和病人那双曾经坚定的眼睛,她竟然犹豫了。
    一向把生命视作最重要的冉苒,居然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犹豫,是不是自己可以铤而走险一回,也许就会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从小生养在军区大院里的她,清楚地知道很多的军人将这份荣光看的有多么的重,提早是哪怕一分一秒结束,都会是抱憾终身的大事。
    不过最后,她还是没有下这样的赌注。
    她不能拿他的性命做任何的赌。
    她决不能拿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开玩笑。
    冉苒闭上眼翻了个身,把自己用力地蜷缩起来。
    ……
    第二天大清早,冉苒还在宿舍昏昏沉沉的睡着,知道了情况的海棠赶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洗了澡之后,躲在十七度的空调房里吹了一晚上,竟然半夜就发了高烧。
    她连忙从客厅找了药,混着水好不容易喂下去,又做了降温处理,并且给神外的主任发了信息,替冉苒请了几天的病假。
    院长口气颇为着急,觉得冉苒本来就不应该这么任性,提早销假,海棠劝慰了几句才匆匆挂断。以至于她在宿舍楼下看到等在下面的陆司丞的时候,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见到海棠,陆司丞从树下走了出来。“邱医生早。”
    “原来陆先生呀?您不在病房大楼里呆着,顶着这么大的日头跑到医生宿舍楼楼下干什么?待会儿病的更严重了,是不是又得怪我们医院的医生没有好好给您治病啊?”瞄了眼他身上浆洗干净的病号服,海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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