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曲主簿不顾家主反对,要娶一个商户之女,便因不遵家主之名被逐出家族了,在京兆府有存档,你若是怀疑,自可以去查。“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曲主簿的能力,竟然在从七品的主簿位置上呆了二十年,比他平庸得多的官吏扶摇直上平步青云,你从未想过这是为什么?”
曲昭雪双拳在身侧握紧,顿感浑身寒毛顿起。
“你不想报仇吗?你本能父母双全,锦衣玉食,一生无忧,可如今却落得给人做讼师谋生的下场,你不恨他吗?”
曲昭雪身子抖了抖,一直在告诫自己要镇定。
她可能确实与这画像上的女子有些亲戚关系,但是媚棠所言不一定全是真的。
她不能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但是她要找出媚棠的幕后主使。
曲昭雪闭了闭目,看向媚棠,看起来眼神十分坚定有力,道:“我若是想要报仇,要怎么做?”
媚棠脸上一喜,紧紧握着曲昭雪的手,刚要说话,却微微蹙眉,十分警觉道:“好像外面有动静。”
曲昭雪身子一凛,在心里斟酌了片刻,在什么都没看到和听到的情况下还是不能贸然出声,不然可能会打破媚棠的信任。
而媚棠悄悄往前走了两步,趴在门缝一看,登时大惊失色,扭头看向曲昭雪,道:
“外面走水了……”
第95章 劳燕 十 曲昭雪闻言一愣,便急忙……
曲昭雪闻言一愣, 便急忙上前两步,趴在门缝前往外看,心里登时一凉。
火已经烧到了玄关处, 可她们竟然没有发现……
这殿中布满了烛火与香灰,蜡烛的燃烧声与味道掩盖了外面的明火, 搅扰了她的判断力。
曲昭雪紧蹙着双眉看着媚棠, 媚棠却一脸惊慌与无措, 向她摇了摇头,道:“你信我,不是我, 我绝无意杀你……”
“我若是想要取你性命,在酒楼的时候就给你下毒药了,何必等到现在?”
曲昭雪此时没有心思去想媚棠所言的真假,冷着脸道:“莫要废话了,快些去找出口,不然我们都死在这里!”
曲昭雪话毕,便前去方才的偏殿里面,将床帘扯下来之后沾湿了茶水捂住口鼻,便去推了推偏殿的门。
偏殿的门, 不知何时已经被锁上了……
窗户也一样,被锁的严严实实……
曲昭雪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上次那想杀她的人就没得逞, 到了如今还不愿意放过她吗……
曲昭雪拿着另一块沾湿了茶水的帕子去寻媚棠,却见媚棠并没有去寻找生路, 反而正站在凳子上, 忙着将那先皇后的画像取下来。
曲昭雪见状急忙上前将她扯了下来,厉声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想害死我们两个吗!”
媚棠小心翼翼地将画像卷起来收好,护在怀中, 轻声道:“她不能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曲昭雪一愣,便见媚棠拉着她的衣袖来到了壁橱旁边,只见媚棠将画像藏在了怀中,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壁橱往旁边一推。
曲昭雪登时一惊,只见那壁橱后面的墙壁上,正是一个半人高的大洞,那洞外应当也是一个壁橱。
媚棠伸脚往那里面的壁橱踹去,谁知踢了好几下,那壁橱竟然纹丝不动。
媚棠登时愣在那里了,狠狠地呸了一声,道:“该死的!他们是真想弄死我!”
曲昭雪见媚棠指望不上,把那沾湿了茶水的帕子往她手里一塞,便急忙跑到了窗前一瞧,那外面火势渐大,早已将整个宫殿围了起来。
她们是真出不去了……
曲昭雪狠狠地咬了咬牙,便将方才的床帘整个扯了出来,将屋中能寻到的插花的花瓶、茶水全部寻来倒在了床帘上,接着便紧咬着牙关把媚棠拽了过来,又将那床帘往二人身上一披。
媚棠一脸惊恐地看向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冲出去尚有一线生机,总不能困在这里等死!”
可媚棠却有些迟疑道:“可是娘娘的画像……”
曲昭雪望了她一眼,叹息了一声,便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用床帘将二人护得严严实实,一脚踹开了屋门,一阵热浪袭来,曲昭雪与媚棠二人顶头往外冲,飞快地跃出了玄关,也没看清楚路,脚下一歪,便与媚棠二人摔倒在了殿门口的石阶上,一下下滚到了院子里……
曲昭雪感觉自己着力的整条右腿都麻木得没有知觉了,忍不住“嘶”的一声喊了出来,看向自己的腿,便见自己的裙摆烧了好些,露出了她的一双绣鞋,右小腿一片红得触目惊心的烧伤。
还好,命是保住了……
曲昭雪看向媚棠,见媚棠虽然形容狼狈,但是应该是没受什么伤,此时正一脸关切地瞧着那画像,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声道:“还不去唤人来帮忙!”
媚棠这才扭头看向她,眼见她腿上的伤痕,惊呼出声,便急忙将画像好生收起,刚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唤人,便见一阵脚步声和“走水了”的叫喊声传来。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众宫人提着水桶浩浩荡荡而来,忙着前去扑火,而曲昭雪一眼便瞧见了跟在云皇后身后的顾沉渊。
在曲昭雪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沉渊便早已来到了她的身边,脱下了身上的披风俯下身子,将她整个人罩在了披风里,双手颤抖着,将她紧紧地护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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