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低着头,看不真切,不过现在近看她面色憔悴,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病一般,恐怕真的不仅仅是小产啊……
“我要问你,我适才听闻丽妃和越王相争,说你小产是因有人从中作梗,此事可是当真?”
千西艾点点头,道:“依照民女来看,此事确实不错。”
皇帝点点头,又问道:“那以你之见,小产之事和丽妃有没有什么关系?”
千西艾惶恐的弯了弯月要。
“民女不敢胡乱猜测,更何况是娘娘。”
皇帝皱眉,怒道。
“我在此,你有何不敢说。”
千西艾思忖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民女不敢妄自揣度丽妃娘娘,但小产之事的确与丽妃宫有关。”
皇帝点点头,道:“讲。”
千西艾说道:“这事说来蹊跷,这些日子,民女与越王形影不离,越王也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只是民女那日从丽妃宫中出来,便觉得腹痛难当,不过一时三刻,便开始头晕眼花,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千西艾有些害怕的看了看丽妃。
丽妃看着千西艾这乖巧懂事的样子,心里怒火万丈,哼!果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和自己斗起来,还真是有些嫩了。
“这道理越讲越奇怪了,你若真的头晕脑胀不省人事,为什么除了你们两个之外没有别人知道,更何况这世间哪有一种小产,会让人口吐白沫呢?”
“丽妃何必混淆视听,小产的确不会头晕脑胀,但若是中了毒口吐白沫而致使小产,这事情倒是常见的很。至于丽妃娘娘说没有人看见,那万一真的有人看见了,丽妃娘娘又该怎么说呢?”
皇帝转过头,皱眉看着丽妃,问道:“刚才越王妃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丽妃却依旧不肯松口。
“听清楚了。”
皇帝道:“那你还有什么话说。”
丽妃继续胡搅蛮缠。
“臣妾当然有话要说,千西艾既然说自己中毒之后昏迷过去,自然意识不清,越王站在她那边自然也不会帮臣妾说话了,只是臣妾也觉得蹊跷,如果没有证据,这世间岂不是谁都可以栽赃陷害别人了。”
丽妃柔弱地将身子依靠在皇帝身上,轻言细语。
“我倒想知道,既然千西艾说有人看到,那以我之见,就应该叫那人来当场对峙才是,若是找不到越王妃口中的人呢?”
皇上点了点头,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人口中所说的人呢,快带上来问话。”
千西艾对着君越微微一笑,轻唤了一声。
“上来。”
之见从门外跑来一个小太监,这小太监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本该腿脚灵便,但此时见了皇帝自然也是颤颤巍巍不敢抬头。
“丽妃,你可认得他吗?”君越说道。
丽妃自然认得这个小太监便是自己宫中的小德子,平日里负责打点丽妃宫与其他妃子之见的事务,倒是个天天往宫外面跑的主。
“小德子,你快快把你看到的都讲出来,如果有一个字做不得真,那就等着本宫要你好看。”
小德子闻言自然颤颤巍巍的把故事讲了出来,他的确是见过千西艾和君越的,他看了一眼皇上,一五一十的把故事说了出来。
“那天小的正打算出宫去置办些宫里要用的事物,只是一抬头恰巧看见丽妃娘娘与越王妃在一起喝茶,小的也没敢多想,只是匆匆忙忙的出去了,结果置办完出来,刚巧碰见越王妃与越王从宫门口出来,可是越王妃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倒地不起,小的吓了一跳,又不敢多生是非,撒丫子赶紧跑了。”
君越微微一笑,他早就收买了这个小德子,这小德子讲起话来虽然慌慌张张,但只有这样才看起来像是真的。
“你此时还有什么好说吗?”皇帝抬起头,皱着眉头,问丽妃道。
“就算此事当真,那又有什么稀奇,就算千西艾倒地不起,但那也不足以说明是我加害于她。”
丽妃依旧乱了阵脚,早已没有了后宫娘娘的得体仪态。
“若是想这样栽赃我,便拿出靠得住的证据出来。”
“若没有证据,朕一定不会轻信什么话,都说口说无凭,那么越王便拿出证据来看看,让朕看看究竟谁对谁错。”
皇帝有些焦躁,这事情,怎么越说越复杂了。
君越笑了笑,心道皇帝忽然这样召见,丽妃定然不会预先知道,所以她定然疏于防范,自然不会先将那酒杯提前处理掉。
“来人,给我好好搜搜丽妃宫。”
皇帝哼了一声,立刻派奴才动身搜查丽妃宫。两人就算再争论,皇帝也不想再听两人争执,此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到丽妃做过手脚的证据。
丽妃又怎能不慌,她是真的未曾处理过那个酒杯,但是她却无计可施,只得看着跟着皇帝一步步的走向丽妃寝宫。
“来人,给我搜。”
皇上脸色有些阴沉,负起了手,他眼望四方,只觉得天际之下几片白云,大有青天白日之感,他幽幽叹了口气,只是这世间无论如何,已经丢了一条尚未来到人世间的性命,这是皇室骨肉,他怎么可能不气。
过不多时,众位太监将从丽妃宫中寻出的瓶瓶罐罐堆了一地。
“你既然说曾经用过丽妃宫的杯子,那你便自己寻它出来好了。”皇帝转过身,对千西艾说道。
千西艾闭上了眼睛,在她的记忆中,那杯子逐渐清晰,她走近那堆器物,从中挑选出一只杯子。
“便是这只了。”
皇帝接过杯子看了看,放在笔尖轻轻嗅了嗅,只觉得一股淡淡的腥味扑面而来,他紧紧的皱着眉头,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
“速传太医。”
小太监怎能不懂皇帝的心思,连忙跑出门去。过不多时,便见两个太医从门口匆匆忙跑进来。这两名太医身着红袍,头戴乌冠。
打眼一看便是宫中最为出色的太医。皇帝点点头,这二人他认得,其中年岁较大的那人正是太医中最为出色的那位。
皇帝放下心来,知道这二人向来谨慎正义,向来不参与宫中的是是非非,自然不可能与谁交好,所做评判,自然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