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唤我封先生吧。”她看了一眼白面猿小童,似笑非笑地问,“方才可是吃够了苦头?我这一手封禁之术,只要你不离开我百丈距离,便不会有任何感觉。若是你离开我百丈距离三个时辰,定会头痛欲裂。”
金刚不语,苦着的一张脸好似孟封娘捏出来的包子褶儿。
孟封娘得了妖神诀,心情好得很,她轻笑着指了一下厢房,道:“往后你就住在那里,我晚上要修行,莫要打扰我,卯时我会喊你起来帮忙。”
金刚闷闷不乐地进屋去了,他睡不惯床,索性三下五除二的爬上房梁,抱头一枕,感觉舒服了许多。
片刻后,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掀开瓦片窜上房顶,金刚看到了为妖八年里从未见过的奇景——天地灵气好似受到了什么召唤,竟在天空中凝成了浩浩荡荡的天河,最终倒灌而下,汇入孟封娘的房间。
金刚硕大的金瞳闪烁不停,口中喃喃自语,“这就是大能修行的动静吗?果真厉害。”他往那倒灌而下的天河旁边靠了靠,也加持起族中传下的妖族吐纳法,开始一心一意提升自己的修为。
天光大放,日出东方。
孟封娘结束了自己这一宿的修行,感觉到体内鼓荡的真元,悬着的心终于稍微回落几许。
炼气七层了。
这妖神诀果然强悍,其中蕴含着悍然匪气,似要将天地间的灵气全部吞噬一空,比封门山的太上清心诀还要强横许多。
只可惜凡间灵气稀薄,若是在封门山上练这妖神诀,怕是一-夜足以筑基入道,三日便可结丹。
当然,这都建立在她道心通明,所有境界壁障桎梏早已打通的前提下。
一道灵动的身影自屋顶蹿下,轻飘飘地落在了她身旁,精神抖擞地同她说,“封先生,早上好啊!”
孟封娘看了一眼金刚,问,“昨天睡得可好?”
金刚挠头嘿嘿笑着,“昨夜看先生修行时引来的天地灵气众多,便没睡觉,在先生屋顶上当了一-夜的偷儿。”
“之后莫要这样了。”
金刚还以为孟封娘不让他再走捷径偷灵气,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孟封娘说,“修行途中容不得半点差池,你在屋顶上容易为四时气候、鸟兽人声所打扰,晚上至我门口修行吧,我不关门,门口的天地灵气更为浓郁。”
她还有点担心,炼气之后马上就要筑基,万一她修行得入了迷,一道劫雷劈下来,金刚不得被劈成一只烤猴子?
第5章 此誓太重 我不值得
听到孟封娘这话,金刚脸上立马有了笑,“好嘞,谢谢封先生。先生有什么吩咐?我现在就去做。”
“火会生吗?”孟封娘问。
金刚挠挠头,面露为难,“封先生,能不能换一个差事?我们妖族畏火。”他有些不大好意思,才说了有什么活儿立马去做,结果就发现有活儿自己不敢做。
“那你去挑些水来吧,待会儿去前面帮着收钱舀汤,这个可以么?”
金刚连连点头,“这个可以。”说罢,他就拿起扁担去屋后隔条街的水井处打水去了。
孟封娘看着金刚离去的背影,眼里含着笑意,“没想到这猴子还挺有礼貌的。”可渐渐的,她眼中的笑意就收敛了。
按照封门山的规矩,不论是妖是魔,一旦进入人间,便必须要惩治降服。可像金刚这样的妖族,就算进入人间又有何不可?只要不为祸一方,不就行了吗?
孟封娘感觉这个问题太难想,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了,开始动工熬猪骨汤,做肉包子。
新一天的生活开始了,她得多做一些生意多赚一些钱,不然怕是养不起家里多出来的这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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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州城东的城门外,一阵飞沙乘风自远处吹来,落入路两边的草丛中,片刻后,两位衣着有些不整的男子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这两位男子皆是身穿麻衣道袍,头戴道冠,手捧一方司南,腰间挎着桃木剑,道袍上还绣着云纹,好似一枚‘川’字,只是这‘川’的笔画略微有些曲折。
体态略微有些单薄的那麻衣道人盯着手中的司南看了半晌,皱眉问旁边长相丰腴的道人,“月半师弟,你也看看你的司南,可是师兄我的司南出现了什么问题?师祖说师叔祖的佩剑是化作一道灵光降落在了津州,而后便销声匿迹,为何我于司南上根本看不到我封门灵剑的剑印?”
长相丰腴的道人捻着鼻下二绺胡子,双手化剑指在眼前一抹,盯着津州城看了半晌,面色凛然,道:“病叟师兄,我的司南上也未发现封门灵剑印,不过,我却发现这津州城内藏了几股不弱的妖气,要不要一并除掉?”
病叟道人也顺势开了天眼,盯着津州城上空那盘旋不去的几缕妖气与鬼气看了好久,将司南收入腰间挂着的百宝囊中,手按在佩剑上,点头道:“既然遇上了,自然要降服。月半师弟,不如我等斗个法,看看师祖法身降临时传下的锁妖术,你我谁更修的精深!”
月半道人脸上斗志昂扬,“好!”
这两人正是有人间半仙之称的降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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