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魔鬼,本就同属一线。
雷电廓出鬼魅的身形,正以跪坐的姿势匍匐在少女的身上,腰和大腿之间禁锢的是她逃跑的所有希望。
他的吐息很重,在她左侧燃烧出幽暗的蓝火,正轻灼着她的耳廓,撩人的声缓缓吐出恶魔之语:“放心,就算瞎了,我照样可以带你上天堂。”
闵嘉成的唇向下靠近赵赀的颈窝,鼻息正刺入她青色的大动脉,大脑本能地感到危险,却又在下秒,浑浊。
空凉的山谷迎来巨物,正上下翻动她的世界,每到一个谷点,她就仿佛涌来山泉。
这种感觉,在临界处失控,只有害怕。
赵赀慢慢地将双手空放在闵嘉成的背上,指尖在不可控制的颤抖,两手之间的距离,在模糊。
闭眼,猛地,拉住。
她在他耳畔开口:“……套。”
声冷:“呵,不用你提醒。”
音未落,赵赀的世界就突然竖起,话被遏在喉里,她立刻环住眼前唯一的依附,可重力仍然使她下落,双腿本能夹住少年的狼胯,下方传来炙人的滚烫。
绯红,赵赀一下子意识到那是什么,手环得更紧了,用力挂住。
紧接身体跟着横向移动,手臂似是擦墙,身下的人走的不稳。忽然,门开,一阵强光,赵赀手遮住眼,下秒身体似是落入棉花团。
眼睛吓得睁开,又被光逼成缝。
赵赀的手指本能蜷起,柔软,似是被单的触感。
她遏住不适,睁眼。
门,床,橱。
应该是他的卧室。简单的淡白墙壁,依着一个颇大的衣橱,深蓝的混纺地毯铺满了整个地板。软绵的大床,头顶是圆盘状的灯,正向人间投去它的关怀。
照在闵嘉成的眼里,却是一片黑色的死海。
些许幻化泛着重影的曝光白条站在视角右侧,点圈出芒,向右两步,摸到突条,向前,等到膝盖触壁,蹲下,第一个拉环,闵嘉成不停地念着在浮空的死海。
他触壁,准确来说是肩膀撞上,发出小小的声。赵赀的唇闭得很紧,她盯着眼前黑发盖眼的少年,神色冷淡,却每一步都迈得极小,肩膀细颤,似无助的幼犬循着人类的走痕。
他到底,蹲下,手指从平面到环,拉开,一抽屉排列整齐的盒装产品。
各种颜色的,刺目,她挪开眼。
摩擦,零碎的塑料声渐起,渐响,开始刺耳。
赵赀朝向她的旁边,闵嘉成的黑发顺着汗渍黏在他的额侧,他的手指不知上下地在包装边缘摸索,平滑的塑料拉条在他的指尖下不停滑过。
“我来……”
声承巨响,盒子与心脏一起炸裂。
赵赀眼怔,大脑一瞬无声,红色的塑料片装从她眼前飞过,下身沉浆般陷入床中。闵嘉成坐在赵赀的腰上,无光的瞳外,眼眶发红:“不用!”
他手心摸起偶然落到床上的一片,拿起,牙齿咬住,撕开:“接下来只有你求我帮你的份。”
套上,抵住洞口。
腰身下沉,他扣住她的肩,很轻很轻地说了句:“赵赀,碰上我算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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