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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小地方不懂规矩,想着夫人们在宫中多年,可能吃不惯我们民间的东西,这才请了会做宫廷菜的,没想到还是不懂装懂丢人现眼了。”
    招摇撞骗?
    不懂装懂?
    招摇撞骗?
    煮雪瞥了她一眼,逐风,你还是改不掉这婉约的毛病呢。
    念离一边说,煮雪一边忍不住的乐。
    念离却不乐,非但不乐,还严肃得很。
    这俩人活生生叫沉鱼和落雁跟吃了个蛤蟆似的说不出话来。
    “呃,对了,两位,听说宫人之中,当属皇后娘娘身边的四大宫人身份最高,不知她们都是什么样子?”
    煮雪偏要逗她们玩,那两人也是马上就掉入陷阱。
    “哎呀,那当然都是大人物了,你们是想象不到的。”
    “哦。”
    念离微笑着。
    “总归比你们戏文里唱的还好听。”沉鱼也不知从哪里听到的关于念离是个假宫人的八卦,捉住小辫子就不放手了。
    “是啊,那穿衣打扮的,都和你们差好几个档次。”落雁也附和道。
    念离顿时觉得煮雪亲手为她梳的这款“凤凰来兮”的发式都在哭泣了。
    而煮雪,真真的是开始笑出眼泪了。
    “她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沉鱼瞪了她一眼,念离正儿八经的说:
    “她喜极而泣。”
    煮雪终于忍不住离席了,一路狂奔撞飞了婷婷的时候,这丫头第一次听到了煮雪的大笑声。
    “来,不要管她,我们吃饭。”
    念离依旧坐得很端正,还把第一口菜夹给了葬月。
    葬月听的有些懵懂,却是看着菜脱口而出:“大胆,怎么也不试毒!”
    沉鱼和落雁着实被惊悚了,念离知道葬月这又是分不清宫里宫外了,马上圆场:“一个戏班子出来的,得罪了班主,遭小人暗算,脑子不太灵光。见笑了。”
    “情同姐妹,理解理解。”
    “你们得罪了班主还好说,我们可是伴君如伴虎。”
    葬月听到这一句,又飞出一句:“你这个小鬼,王爷两个字贴在你脑门儿上都应该倒着写!”
    念离慌忙给她嘴里一口菜,马上转移了话题。
    “听说四大宫人里面有一位自打皇后娘娘进宫就侍奉左右的,但凡是宫人没有不认识的,叫做月娘的,两位肯定见过的吧。”
    “自然。”
    “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那肯定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这不是形容男人的么?”
    “——那女人就是像男人似的——”
    也不知道葬月是脑子还糊涂着,还是清醒了,听到这么一句,直接把几盘菜都扣上落雁和沉鱼身上了。
    这一顿,吃的还真是五彩斑斓的。
    小人得志
    安以墨短短七天之内走了溯源周遭四个城县,借着联合作坊的人脉关系和当地的资深商客们把酒言欢。
    酒过几旬,众人纷纷吐了真言。
    “要说我们县令,那就是个草包啊,朱大人当县令的时候,他老小子就是个师爷,除了会跟我们要银子,别的是什么都不会!后来可好了,人家娶了宫里的人做老婆,发达了,听说京中认识好多人,过不了多久就能升到上面去了——你还别摇头,当初那朱湘朱大人不就是这么升上去的?”
    “哎呀,一说到我们这父母官,我脑仁儿都疼。他三天两头的是蹭吃蹭喝,可谁也不敢吱声,谁也摸不清他的底细。总之,这么快升上去,肯定是有门路的,我们就全当发大水卷跑了半壁家财,哎,不说了,不说了——”
    “安弟兄,我看你是大老远来的,才跟你多嘴,回头你可别把我卖了。没错,我们县令也娶了个宫人,就年前的事儿,自那以后就财大气粗起来,也不知都是什么来路,吱吱,谁敢多问啊,山高皇帝远,他就是太岁啊!”
    “我跟你这么说吧,安当家的,在咱南通郡,能娶到宫人的那就不是一般战士!管你当初在宫里是烧水的丫头还是倒酒的奴才,总之只要嫁进咱南通郡来,立即就能让男人升官发财,不是说了嘛,宫人是旺夫相!”
    ……
    安以墨一遭走下来,听了不少话入耳。
    所谓的“上面有人”,他自是不信的,因为他连皇帝老子都见过了,家里四大宫人都齐全着,这么算来,他当个南通郡守都绰绰有余了。
    所谓的“面相旺夫”,他也觉得是无稽之谈,那么多宫女散到了各地,怎么偏偏南通郡的宫女面相就这样的独特了?
    安以墨看着酒友喝的还剩下半分清醒的时候,都会再问一句。
    “那宫人都是什么时候嫁到本地的?”
    “八月十五!”
    “八月中旬!”
    “中秋前后!”
    ……
    怎么这般凑巧了,这是集体婚礼?
    他和念离那狂野的猜想,越来越扣上了现实的壳。
    安以墨的最后一站是南通郡的郡中“南通城”,父母官朱湘最近喜得一子,正是给了他一个“上门贺喜”的好由头,带着念离亲自准备的礼物,安以墨颇有些忐忑地敲开了郡守府的大门。
    没有想到,来开门的却是个熟人。
    朱湘的武官曲容。
    不知为何,那曲容的眼神,总是让安以墨没由来地觉着森森的冷,不断地在撩拨着他已经深埋在心底的恐惧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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