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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嘉树。
    她将这个名字,在心内轻轻念出。
    白嘉树,嘉树,嘉树。
    而见季清和忽然不知因何顿住了的他,也好奇地看过去。在看见那行字,脸竟红了。
    这是他的试卷,肯定是哪个室友趁他不注意在他卷上写的,以此奚落他这半月多的倒追。他们还写得这样小,像想被发现又怕被发现,最后没被他发现,被她发现。
    丢脸。
    真丢脸。
    她会不会以为,是自己学习空余时脑袋发昏意淫写上去的?
    看着那行字,他头有些嗡嗡响。
    撇捺没有一笔在正轨上,他的字才没有这么丑。
    丢脸。
    真丢脸。
    他想开口解释,想说,这是我室友写的。 丽嘉
    可还没说出第一个字,就听见季清和忽然抬头问他。
    “白嘉树是谁?”
    他愣了一下,又愣了愣。
    不知是过了多久的多久,他听见自己说:
    “是我。”
    她眼神里有些惊讶,一闪而过,被白嘉树捕捉。
    他问:“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他以为她知道,明明在那个暴雨的下午他曾告诉过她的,她也点了头。
    季清和沉默着,长睫颤了颤,良久后说:
    “现在我知道了。”
    现在我知道了。
    她记得她当时是这样说的。
    眼下的时节也是刚立春,禾城却不似当年被暴雨缠绵,阴着几天后天空放晴,万里无云。此刻的她站在台阶上,手握着剧本,看着眼下处的那个屋檐。
    没了暴雨的袭击,樟树安稳地立在屋檐两侧。而那处小小屋檐,这么多年过去,没被翻修,仍只能遮挡小小一隅。
    什么都没变,也好像什么都变了。
    “清和姐。”
    身后的助理叫她,她才终于从回忆里抽回神来。
    她转过身,看她。
    “嗯?”
    小林说:“要开拍了。”
    小林上前将她的剧本拿走,化妆师上前再为她最后一次定妆,检查瑕疵。
    一切完备。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开始。
    剧情里,这是她与男二的第一次见面。
    她来图书馆借书,借了很多,书安静地被叠成厚厚一摞躺在她用手围成的怀里。走出图书馆最里侧的那道玻璃门,脚步却因突至的雨而被迫在门前停下。
    剧组人工降雨,晴天都变雨天。
    雨势淅淅沥沥,飘落在她的脚尖,贴着鞋面,像与她融为一体。
    抱着书,无法打伞,她抬头看着天,表情烦恼。
    忽然,头顶横出一把撑开的透明伞,为她遮住半边天空。她偏头看伞的主人,男生她认识,却不熟,同一个社团的只说过一两句话,她甚至不知道他名字,只记得他声音好听。
    他问:“你去哪?”
    她报出了自己的寝室楼栋数。
    他说:“我顺路,送你。”
    她疑惑:“男生寝室不是在北边?”
    记得禾大的医学院男寝是在学校北边,而女寝在南边,一北一南,顺字似乎不是这样写的。
    他面色淡定,说:“我去逸夫楼找老师。”
    逸夫楼离她们寝室不远。
    原来如此。
    她点头,伸出步伐,进入到他的伞里。
    “那麻烦你了。”
    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进入这淅沥的雨里。伞不小,却也遮不住两人的肩,细雨砸落在她的肩,淋湿的衬衣黏在皮肤上,不舒服。
    走下图书馆的台阶,她问他:“你叫什么?”
    他笑了下,说:“白舟州。”
    在他那一瞬的笑间,季清和有些晃神,思绪在某一秒被拉回到那年的春日的雨天。
    男生笑着对她说:“白嘉树。”
    她那时该听见的。
    季清和敛回眸,看着脚尖一步步往前。
    “白舟州。”她说:“很好听的名字。”
    又过了几秒。
    她说:“我叫赵露。”
    男生又笑了下。
    他说:“我知道。”
    “卡!”
    导演在监视器前赞叹这条拍得很好,气氛表情台词都很到位,让副导标个小星星,但还是得保几条。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包括所有演员,都早已习惯导演的保守派工作方式。所以当他说出“再保一条”时,没有一人惊讶,都回归到刚开始的位置,继续演出。
    最后一共保了四条,这出戏算过了。
    男二和季清和去休息,等会儿这个场地还要再拍文纤纤和张川源的戏份。
    季清和又坐回那张折叠椅上,文纤纤也在她旁边。她拿着剧本,嘴里背几句台词,手就忍不住几次打开手机屏幕看时间。
    非常心不在焉。
    文纤纤似乎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
    季清和顿了下,问她:“怎么了吗?”
    文纤纤说:“今天嘉树哥受邀来禾大演讲呢,我感觉我要赶不上了。”
    说着,文纤纤瘪着嘴,像下一秒就要因这恼人的时间差哭出来。
    第29章 演讲(1)(已换)       ……
    # 29
    季清和的助理小林在旁听见了, 探过头来说:“今天来禾大演讲的青年企业家是白总啊。”
    他们刚进禾大时,遇见的那行体育生和她们说今天有个很帅的企业家受邀来禾大演讲, 可惜不知道名字。
    原来那人是白嘉树。
    文纤纤点点头。
    她有些沮丧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我赶不上了。导演这么爱保戏,我肯定没时间溜出去。”
    文纤纤工作的时间,正好与白嘉树演讲时间十分吻合地撞上。
    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事!
    文纤纤握着剧本的手没了生气,搭在椅的手把上无力地垂落着。头也枕在椅背上,仰看着天, 表情生不如死且放弃治疗。
    “怎么办,好想看嘉树哥穿着西装, 站在台上说着很多话的样子。”
    文纤纤坐在椅子上,有些绝望地说着。
    这话要是被文纤纤的经纪人lucy听见,肯定马上又要来指责她, 恋爱脑!
    一旁的季清和听后也愣了愣。隔了几秒,她问文纤纤:“他不是经常这样子吗?”
    穿着西装。
    话很多。
    这不是他每天都在做的事吗?
    文纤纤摇摇头,语气无奈地说:“清和姐,你不了解他。”
    她说:“嘉树哥平时话很少的。”
    你不了解他。
    是了, 都过去五年了,她都与他分开五年了。连禾大都翻修过几次,何况人。
    她不该再拿五年前的记忆基模框架套到如今的他身上,傻子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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