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于船头、怀抱佩剑的上官清可不知纪寒正在心中评价着她。
她之所以愿跟纪寒前来,只因他说的那句:要给十二条人命一个交代,仅此而已。
这律法面前君民能不能平等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这位年轻的巡抚与她所见过的那些大官都不一样。
轻帆行过处处小岛,瘦子海匪告诉纪寒,现在他们已经进入了七武海的海域。
纪寒让桂冶放慢了轻帆的速度,上官清亦是紧握佩剑,凝视着前方那一片森罗海域。
前方礁石密布,纪寒亦能透过蔚蓝的海水隐约的看到那耸立在海底之下的一座座黑色暗礁。
暗礁冒出海面,乍看之下如同笋尖一般。
而在这密布在海面的暗礁群中,纪寒亦能隐约的看到坐落在这片暗礁群中的一座座绿色小岛。
这些绿色小岛被座座暗礁包围,并为这暗礁内的座座小岛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
纪寒望着这一片森罗密布,鬼斧神工的暗礁,忍不住在心中赞叹着。
难怪曾广曾说常诚将军屡次剿匪不利,这还真不怪人家无能。
战船体型巨大,是无论如何也驶不进这暗礁群中的。
“巡抚大人,你这会反悔还来得及。”瘦子海匪向纪寒善意的提醒道。
“是啊,巡抚大人,您可是千金之躯,真等咱们进去了,您要是再想出来,那可全要看俺们大当家的心情。”胖子海匪跟着附和道。
纪寒未理会这两名海匪,而是看向正在掌帆的桂冶问道:“有把握驶进去吗?”
桂冶望了一眼前方的暗礁却是不答纪寒的话。
不答话,船却在前行。
这轻帆之所以叫轻帆,一是因为它的速度快,而是因为人家的船身很窄。
进入暗礁群,桂冶便将四帆中的三帆降了下来。
在瘦子与胖子的指引下,桂冶掌着轻帆终于驶出了暗礁群。
在驶出暗礁群的刹那,纪寒便看到了一片连绵海岛。
海岛共有二十余,每一座海岛皆不广阔,海岛面积与曾家货岛差不了多少。
驶入海岛群,这海水也浅了许多。透过这湛蓝的海水纪寒亦能清楚的将海底一览无余。
每座海岛前皆停着数艘小船。
这里便是七武海的老巢吗?还真他娘的跟世外桃源一样。
桂冶将轻帆停在了瘦子指定的一座小岛旁。
这轻帆刚一泊下,从前方的椰树林中便立时冲出了两名腰跨朴刀的海匪。
而瘦子与胖子在看到这两名海匪后,亦要往前跑,但却被站在纪寒身旁的上官清给瞪了回去。
这两货已经知道了上官清的身份,虽说他们的大当家不怕翻海帮,但不代表他们这两个小喽啰不怕。
更何况这上官清在海上的威名也是响当当的。
别看人家一介女流,一年前,这位上官清可是一人一剑便灭了一股势力不俗的海匪,原因嘛,就是那位海匪头子曾扬言要将这上官清抢回去做他的压寨夫人。
可结果如何,人家还真去你寨子里了,去你寨子不是做你的压寨夫人,而是抄你全寨。
冲出椰林的两名海匪看到瘦子二人张口便道:“你们两个怎去了那么久?大当家的都等急了,还有,他们三个是谁?你们不知道咱大当家的规矩吗,怎可带生人进来。”
这说话的海匪还算和气,倒是出乎了纪寒的意料。
“他们?”瘦子抬头看了一眼纪寒,这眼神是在征询纪寒他要不要说实话。
纪寒无视了瘦子的眼神,而是看向说话的海匪直接说道:“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就说绳州巡抚纪寒前来拜岛。”
纪寒的直接令上官清也感到诧异,她没想到纪寒竟然上来就先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两名海匪互望了一眼。
“大人稍等,我去禀报大当家。”
而海匪的回答,更是让上官清费解。
这七武海多明哥部下的海匪这么好说话的吗?她以前怎么不知?
别说上官清费解,即使是身为当事人的纪寒也相当困惑。
这亮明身份既是迟早的事,晚亮还不如早亮,这样子,还能让人家觉得他很有诚意。
纪寒的想法本就是这么简单,可奈何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纪寒的预料。
未过多时,两名海匪便再次回来了。
“大人,请!我家大当家在义堂等候大人。”
想不通,便先不想。
纪寒五人跟随着两名海匪进入了椰林。
这椰林后别有洞天,别有洞天的是座木堡。
木堡有吊桥,桥后有操练的校场,校场里排放着一排排兵器架。
纪寒虽未去过军营,但这校场很有军中校场的样子。
校场内有海匪正在操练,这些正在操练的海匪目不斜视,根本就未去看纪寒三人一眼。
奇怪!此刻纪寒心中相当的困惑,如若他事先不知道这是一个海匪窝的话,他一定会认为这里是做军营。
带着心里的困惑,两名海匪将纪寒三人领到了所谓的义堂。
义堂不是房,而是营帐。
“大人,我家大当家就在里面。”
两名海匪带着瘦子二人告退,纪寒深吸一气掀开帐帘。
掀开帐帘的那一刻,纪寒在营帐内共看到了三人。
三人,两男一女,女的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
两男,年约五旬上下,皆一脸英气。
在纪寒迈入营帐,将目光投向这三人身上时,这三人也将目光凝聚在了纪寒的身上。
纪寒正在猜测这两位一脸英气的男人中哪一位是多明哥。
因为这二人皆未座在营帐中那张正首的木椅。
“你便是绳州巡抚?”
着一身黑色衣裙的半老徐娘当先向纪寒问道。
纪寒站定,不卑不亢的向她回道:“正是本官。”
回完此话,纪寒便转身看向两位一脸英气的中年男子问道:“敢问,你们二位哪一位是多明哥大当家。”
二人只是看着纪寒却不答话。
身后有掀帘声响起,待纪寒愈要回身去看掀帘之人的刹那,耳边突然响起上官清的一声厉喝。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