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
月九龄缓缓地说出两个字:
“验尸。”
月九龄说得轻巧,却把在场所有人给听愣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公堂之上身材瘦弱,相貌丑陋却十分自信坚定的少女,心里竟有一瞬间无条件地想要去相信她。
月星儿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就信了月九龄的邪,一时十分恼火,冷冷讥笑:
“呵,三妹,我劝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如实招了吧。”
月九龄不顾众人质疑,不以为然地质问月星儿:
“我没有杀人,为自己洗脱嫌疑不是理所应当吗?还是大姐希望我就是那个杀人凶手,给月府蒙羞呢?”
月星儿在皇城美名在外,是个贤良淑德的孝女,此时听到月九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有意抹黑月府,一下便恼羞成怒,瞪着月九龄咬牙切齿道:
“当然不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你会验尸,你要在京兆府跟前班门弄斧,当心弄巧成拙!”
月九龄闻言挑眉,原主被关在月府那座破败的小院子里十几年,连人影都见不着,当然不会验尸。
可站在月星儿面前的早就已经是换了芯子的月九龄了。
从入行那天起,月九龄便被业界称为天才法医,活人的事儿她不敢打包票,但面对尸体,她有绝对自信比任何人都要专业和细致,因此淡定自若地回道:
“这就不用大姐操心了,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会有办法。况且你们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我就是凶手,那我就能通过一些方法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不是么?”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补充道,“而我的方法,就是验尸。”
音落,众人皆被她自信满满的笑容所吸引,一时竟无人开口。
直到孟万里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打破这份宁静,威严道:
“验尸是一门技艺,稍有不慎就可能将尸首上的关键证据毁灭了,到时候月三小姐担待得起么?”
月九龄听懂孟万里话里警告却无所畏惧:
“孟大人若是不放心,我可以不碰尸体任何地方。”
孟万里一怔,“不碰任何地方如何验尸?”
月九龄神色不变,缓缓道:
“只需让我替死者号脉便可。”
“给尸首把脉?三妹是昨晚掉进在河里后脑子进水了吗?这么荒谬的逃罪借口你都说得出来,你当京兆府是什么地方?听你随口胡诌的么!”
月九龄面对嘲讽指责,不怒反笑地看着月星儿,“大姐是如何得知我昨晚掉进河里的?”
闻言,月星儿凤眸闪过一丝慌乱,“你......”今早她去京兆府的时,对孟万里说的是昨晚月九龄在回府路上说要下车然后便不知所踪,可她现在却不小心说了漏嘴,岂不说明她对孟万里撒谎了么?
她被月九龄噎得顿时语塞,深知此时闭口不答才是正道,于是紧抿嘴唇,狠狠地剜了月九龄一眼。
阻碍少了一大半,月九龄便请示孟万里:
“孟大人应该也不想一直将我这个首辅嫡女扣在京兆府吧?我若能自证清白,孟大人也能早点转移视线捉拿真凶,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您说是吗?”
此时,孟万里那精明的脑袋已经转了好几圈,觉得月九龄所言不无道理,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
“如此,那月三小姐请吧。”
终于扫清了障碍,月九龄缓缓呼出了一口浊气,走到了尸首旁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食指与中指搭在了已经没有脉搏的李盼手腕上,缓缓地阖上双眸。
给死者号脉是她作为法医的杀手锏,只要她集中精神,就能通过死者的经脉,感应死者生前一天的脉象。
“咚!咚!咚!......”
月九龄仿佛能感受到李盼重新跳动的脉搏,一下比一下有力,脉动趋于平稳之后她发现,死者的脉象竟然像珠子滚动一般。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