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呵,和皇额娘约定的时间只是三个月,三月之后,他要将籽晴还给皇额娘了。
到那时,他要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对籽晴隐瞒事实,她会生气吧……
倒不若,把籽晴就一直这么留在簉廷山寨罢,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罢。
瞬间的温柔只因为心里想到了和籽晴携手终生的幸福画面,但习惯掩饰自己情绪的他,顷刻便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然,仅仅那稍纵即逝的瞬间,仍没逃过风佑启的眼。
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太可观了,值得画的太多了!
于是乎,他决定今天就暂时放过雨莫邪,因为他要回去把刚才那一抹深情好好的刻画一番……然后飞鸽给姨娘看,讨得姨娘欢心之后,让姨娘把莫婷嫁给自己。
哦呵呵,计划很完美,理想很伟大,未来很美好嘛!
霞散绮,月沉钩。簾卷未央楼。夜凉河汉截天流。宫阙锁清秋。
籽晴这压寨小女奴,日子过的倒也清闲。
这一天下来,除了磨墨几乎就无事可做。
然,这寨子里的人对她之毕恭毕敬比起在宫里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里的若干从小倍伴的丫鬟以及各宫的公主们,还有皇上的嫔妃们都常常到她居住的长乐宫去逛逛。
大家相处的久了,有的时候也就没了那方方正正的规矩。
反倒是这簉廷山寨里的人,不苟言笑,行事规矩,待她比在宫里的时候更像太子妃呢……
一壶清酒,一桌小菜,算不上丰盛奢华,却也精致可口,很难想像这是在一个满是土匪的山寨里边!
斟上一小杯酒,籽晴犹豫着是否要将它饮下,毕竟,娘亲有交代……十八岁以前不准饮酒。
可是,她真的很想尝尝那酒是何滋味?
尤其她的心,好乱好乱,或许一杯下肚,能助她睡个好觉呢?
都怪邪主不好,捋劫就捋劫么,女奴就女奴么……干什么要说他喜欢?
干什么要说没什么不可以?
这算是,在向她表白么?
那为何又不说个清楚?
这样云里雾里的一句喜欢,叫她如何面对?
或许只是无心一句,却扰乱了一池春水……害她今夜无法入眠。
原来酒,是这种味道呢……
苦苦的,辣辣的,咽下喉后呛的人直流眼泪,不住的咳嗽。
然后……
世界开始模糊,天在旋地在转,那晕眩的感觉让籽晴蹙了蹙眉。
因为她看到了餐桌上的盘子全都在她眼前晃啊晃的,于是伸出小手想要打掉那不安份的盘子,因这个动作而起身,也因这个动作而失去平衡。
左摇右晃想要站稳脚步,却越来越无法掌控自己的重心。
好吧,只省唯一一个办法了不是么?
籽晴贝齿一咬,盘算着找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至少摔下去不会太伤。
可是,在她还没有寻找到目标之前,自己的左脚步就绊住了自己的右脚,接下来……竟没有想像中的疼痛?
“原来喝醉了是不会痛的哦……”
籽晴眯着眼,傻笑着庆幸。
“谁给她的?”
邪主一手扶住籽晴,另一手探向桌上的酒壶,放在鼻尖一闻便知,那是西域进贡来的醉千年。
就算一个壮汉,三杯下肚也就不知所以然了,何况是籽晴一个较弱的女子?
而且还喝了一壶……
“回邪主,这酒肴是吴安给籽晴姑娘准备的。”
随在身后的男人恭敬的回答着邪主的话。
“该死。”
想来,吴安是没有坏心的,只不过少根弦的以为他喜欢的全天下的人都喜欢。
他这是把最宝贝的东西都拿来给籽晴了。
醉千年,他自己平日里还舍不得喝一壶呢。
“以后不准吴安再碰籽晴的饮食。还有,吩咐下去,不准单独再给她酒。”
随在邪主身后的男人静静的一点头。
然后退出房间,虽然他的责任是保护邪主的安全。
可似乎,邪主向来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他的责任只不过是替邪主挡掉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而现下看来,自己若继续留在那屋子里,便会成了邪主最碍眼的麻烦了吧。
“籽晴,醒醒。”
邪主低下头,才发现籽晴竟伏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
因醉酒而嫣红的小脸,散发着迷蒙的诱人气息。
略微颤抖着的浓密睫毛让她的醉颜更添几分娇俏。
不经意的咽下口水,天知道那是多大的诱惑。
然,邪主只庆幸看到她这般模样的是他,而不是别人。
但是,若再不叫醒她,他不确定自己能克制到什么时候。
“唔。”
蹙着眉,在她的睡床……他的臂弯里磨蹭着找一个舒服的角度。
顺便对有人打扰她的睡眠而表示不满。
“怎么喝成这样呢?”
怎么一遇上她,他那冰山般的语气就顿时威力全失呢?
看她那不满的样子,他竟然不自主的想要配合她,给她一个舒适的角度,让她继续安静的睡。
“因为睡不着啊……讨厌的邪主……最讨厌最讨厌……”
眼睛仍然闭着,处于睡觉状态,嘴巴却回答着他的话。
只是那态度不但没有惹怒邪主,却反倒使他笑了出来……即便醉了,念的也全是他么?
“是,邪主最讨厌。籽晴最乖好么?现在上床去睡吧。”
附和着她的话,他企图将她放到床上,并不是吝啬自己的怀抱,他只是,想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
“说!”
籽晴突然大喝一声,弄的邪主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轻举妄动,等着籽晴接下来的话语。
“你是不是喜欢我?”
语气突然温柔,又带着三分害羞,努力的微微睁开美眸,凝视着邪主等他给她答案。
“我……”
即便知道现在的籽晴根本不省人事,却仍无法将喜欢二字说出口。
然,他自己却非常的清楚,籽晴这一问,扣开了他的心,使他不得不去面对他一直以来刻意忽略掉的心底那份悸动。
她在身边他便安心,她看别的男人他便郁闷,有人觊觎她他便生气,想到她会离开他便不舍,这种种情愫参杂在一起,难道不就是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