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今夜是他的好事,是以晚上的酒席,倒是没人灌酒。
轻轻走到桌子前。
却不急于去揭红盖头,轻轻的坐下。
安静了一会儿,才轻轻伸手,揭开了靠近自己那个新娘的红盖头……凤冠霞帔,烛影摇红映衬下的姑娘,满面分红,臻首羞红低垂。
李凤梧笑眯眯的道:“小蔚?观音?”
她却只是浅浅一笑。
并不说话。
李凤梧也笑了笑,伸手将另外一个新娘的红盖头揭开。
又问道:“小蔚,观音?”
她也只是浅浅一笑。
并不说话。
李凤梧苦笑,“都不说啊……来来来,那我们先喝了交杯酒,接下来为夫自然有办法分辨你倆。”
虽然是双胞胎,但毕竟一个在大宋长大,一个在西辽张大,行为上总会有些差异。
两新娘互视一眼,都笑了。
含羞的和李凤梧喝了交杯酒。
李凤梧放下酒杯,“夜了,咱们睡了吧。”
赶紧成就好事!
这可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终极理想,一夜双飞双胞胎……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而且这么美的双胞胎,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不知道是魏杞还是耶律观音的新娘摇头,“官人你且说出,咱俩谁是谁,否则么……”
言下之意,你要是分辨不出来,今晚别想床笫寻欢了。
李凤梧顿时懵逼。
不过这种闺房乐趣,还是享受的紧。
哈哈大笑,起身过去,将说话的女子揽在怀里,又将另外那个始终没说话的喜娘拉起来,揽入怀中,闻着沁人心脾的女子肉香味,很是享受的道:“这也想难倒为夫?”
旋即低头在其中一位娘子耳畔轻声道:“等以后局势稳定了,为夫带你回西辽去探亲。”
耶律观音大睁住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自己和姐姐完全一模一样,就是姐姐的父亲母亲也分辨不来,官人是如何一眼看出来的?
李凤梧哈哈一笑。
一双手左右开弓,不老实的在两个新娘身上揩油了。
当然不会告诉耶律观音,我还是分辨不出来,就是随便逮住一个乱试的……
魏蔚有点忸怩,讷讷的道:“今夜……”
李凤梧笑眯眯的揽着她的小蛮腰,在脖子上狠狠亲了一口,“只有一间洞房哦,小蔚别害羞,你们都是姐妹嘛,而且也是夫的娘子,为夫今夜就豁出去了,一定把两位娘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两女顿时羞了个臊。
不由自主的被李凤梧拉着走到了床边。
登床……
之后的事情水到渠成,不过对于李凤梧和魏蔚、耶律观音而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的地方——毕竟李凤梧只有一个人。
一阵手忙脚乱后,两姐妹成了个剥了皮的葡萄。
李凤梧倒是有两双手,可有些事不能同时进行啊——好在曾经看过许多类似的爱情动作电影,很快摸到了门路。
于是征战。
于是杀了个天昏地暗。
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
……
万家灯火下,有人惬意人生,亦有人寂寞离索。
听雪楼一片春光里,临安郊区的一座庄园里,赵汝愚孤单的坐在书房里,看着摇曳的烛影,怔怔发呆……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原本,自己扶龙于赵恺,力斗赵惇和赵愭。
原本,有着李凤梧和自己扶持的赵恺,胜算并不低。
尤其是庄文太子薨后。
然而不知道为何,自庄文薨后,赵恺反而处处被赵惇压制,最后更是渐渐的走到了边缘,这也便罢了,大不了自己扶龙失败。
只是没曾想到,柳子承的口才着实惊艳,自己竟然被他说动。
而且当时也确实看赵恺没多少希望,自己才绝然反水,为赵惇做了那件事。
人算不如天算。
谁能想到,原本就要立储入主东宫的赵惇,竟然会在最后关头被李凤梧打败,如今恭王赵惇被贬为恭安郡王,赵恺反而是将要入主东宫的人。
而自己,却被赵惇遗忘在这处庄园里。
仕途,前程都没了。
背叛过赵恺,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完了。
赵汝愚愣愣的看着烛火。
先前临安城那边,烟花漫天,应该是李凤梧和魏蔚的大婚罢……
想起李凤梧,赵汝愚就止不住的恨。
为什么,你不过是个区区探花,当年在青云书社我就不服气,然后我考上了一甲状元,为什么就算是这样,赵恺看重于你却远远超过自己。
你能做的,我赵汝愚也能做到!
赵汝愚重重的拍在了书桌上,“李凤梧,我赵汝愚究竟哪点不如你?”
“你哪点比他好?”
黑暗里倏然传来声音,若是一般人,大概会吓了一大跳,但赵汝愚没有。
听着这熟悉声音,缓缓回头,“终于还是来了啊。”
李巨鹿站在黑暗里,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曾经春风得意如今落魄的人,可怜的道:“是的,该来的始终要来。”
赵汝愚苦笑,很是寂寞的苦笑。
旋即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才道:“打算怎么杀我?”
李巨鹿沉默了一下,“你想怎么死?”
赵汝愚哈哈一笑,“怎么死都行。”
李巨鹿点头,“但是有人吩咐我,要给你留点尊严。”
赵汝愚愣了下,旋即有些凄凉,“因为都是读书人么?”
“是的。”李巨鹿瓮声翁气的回道。
赵汝愚点点头,“这只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我的死,是死于自己之手,而不是见了血腥的刺杀,如此,赵恺才能洗清之前的过失罢。”
毕竟是赵汝愚,虽然现在还比不上李凤梧、柳子承和张杓,但只要给他时间,还是个大有作为的人。
很快想到了李凤梧的目的。
李巨鹿没有隐瞒,点头。
赵汝愚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有酒?”
李巨鹿变戏法一般,手上出现一瓶酒,来到赵汝愚身边,“好酒,今夜的喜酒。”
赵汝愚正欲接过去,李巨鹿退了一步,看了看书桌上的文房四宝,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确,你死之前得留下点什么。
这是换你一个尊严死法的条件。
赵汝愚哈哈大笑。
没有犹豫——将死之人,那还计较那些。
很快,宣纸上写了一些东西。
赵汝愚接过李巨鹿手上的酒,一阵猛灌,旋即放浪的道:“果然好酒!”
李巨鹿默然无语。
看着赵汝愚痛苦的倒下,七窍流血,在最后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这位前科状元狠狠的道:“狗|日的李凤梧!”
一口鲜血喷出,闭眼,一代状元就此魂归故乡。
李巨鹿叹了口气。
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书房里,烛影摇红,却寂寞而孤单。
沾了鲜血的宣纸上,最后一排那些字,在烛影和血迹中,如此清晰:大丈夫当留汗青一幅纸,始不负此生,然子直憾而未达,悲兮叹兮。
那个曾在历史上说过,大丈夫当留得汗青一幅纸,始不负此生的赵汝愚。
寂寞的死在乾道六年。
依然睁着不甘双眼。
如此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