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跟刘华正头碰头叽叽咕咕地乐呢,茶室玻璃门一开,门上挂着的贝壳风铃“叮叮当当”地脆响过。身材修长的上官楚走进来。简单的白衬衫解开两粒扣子,袖口卷到手肘以上,露出紧致而结实的肌肉。
如果不是这样一点小小的暴露,斯人看起来便只是文雅书生;巨能骗过人去。
“你下课啦?”紫儿转头去望上官楚,甜甜蜜蜜地挤了下眼睛。转头转得急了,勺子上的冰麒麟蹭到脸颊上。她一边跟上官楚打招呼,一边伸着小舌头使劲够着。
无奈她的舌头比蜥蜴的还是差了太多,最近观察蜥蜴观察得太过,有点那自己跟蜥蜴比了。
上官楚就乐,眼睛无奈地瞅了一眼刘华,这才伸手去将紫儿脸颊上的冰淇林给擦掉。
刘华毫不留情地揭穿,“上官,你是不是特恨我现在出现在这儿?如果我不在的话,你肯定不是用手指头给紫儿擦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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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介意当着你的面,用我喜欢的方式帮她擦掉。”
果然是长大了,上官楚脸皮的厚度直线见长,“我就是比较怕有人会不好意思,然后将一大杯冰淇林全杵我衬衫上来,反倒让别人的眼睛吃了我的冰淇林……”
“哈哈!”刘华乐得挥舞着勺子,“上官,男人那不叫冰淇林,充其量叫豆腐好不好!”
紫儿被他们俩给说得脸都红了。真过分,中学的时候只有她笑话别人的,如今倒好,自从跟上官楚在一起之后,她反倒成了大家笑话的对象。恋爱果然是会让女人的智商倒退,真奇怪,上天为什么要制造爱情这个东西,看来就是为了坑蒙女人用的。
紫儿的脾气当然不能撒在刘华身上,就只能拿上官楚撒气。小狐狸眼睛一眯,笑得依旧很甜蜜,表情绝对无辜地瞧着上官楚,“其实吧,‘大便干燥’是他们当时对你那表现的感觉,我的感觉都不是那个。”
上官楚挑了眼眉,知道下头一定没好话,却还是宠溺地垂首望她,“说吧,我听着。”
紫儿就是这样的性子,她想要说什么,如果你不让她说的话,那一定会活活把她憋死!别看她是名门小公主,可是最大的爱好还真不是穿金戴银,她就喜欢说话!
紫儿自己先笑起来,小猫儿似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小面颊,眼睛贼溜溜地瞟了刘华一眼,这才压低了嗓音说,“我就觉得吧,楚楚那会儿就跟难产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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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凝冻一秒钟,随即刘华直接从椅子上就出溜下来了,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乐,
“紫儿,我服了,服了……现在咱中国的相声文化这么凋零,都说创作力量不足,缺段子,那怎么不把你给找去啊。哎哟喂,乐死我了,肚子疼了喂……”
可怜的上官楚坐在一边,虽然也极像再度跟当年似的憋红了脸,可是怕被紫儿再说“难产”,只能生生忍住。
从科学角度来说,紫儿说的倒是没错。男人原本就不能“产”,所以所有的“产”到了男人这儿可不就都成了“难”的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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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华极有眼力见儿地聊了几句就自动消失了,紫儿跟着上官楚走出茶室来。财经大学有钱,所以坐落在这个城市比较繁华的地方儿;农大没钱,就在老远的市郊。紫儿跟上官楚现在弄得跟牛郎织女似的,想要见面都得从城市两个方向往一起赶。
通常都是紫儿逃课,跑到财经大学门外的茶室里来吃冰淇林,一边吃一边等着上官楚来。上官楚比较郁闷的是,他就觉着紫儿对这冰淇林的向往比对他的兴趣好像还大些;与其说是紫儿特地为了见他而逃课跑过来,还不如说这场恋爱谈得,正好给了不安于室的紫儿一个逃课的理由。
“头发又长了。”
阳光下,上官楚推着单车走在紫儿身边,每回都会下意识往后退半步,让紫儿整个在他的视野里、身子前,这样一旦过马路什么的,他好能保护住紫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紫儿那一把又黑又直的长发,每一回都把上官楚看得心里毛毛草草的,说不清的乱。
“嗯。”紫儿依旧同小女孩儿一般,沿着马路牙子蹦上蹦下的,“懒得去剪。你说理发店的那帮人怎么那么烦啊,每回我一坐下都说得很明白了,就是要修剪齐嘛,可是他们就不停不停在你耳边聒噪,什么‘你头发很干燥啊,做个倒膜吧’,或者什么‘今年夏天最流行亚麻色啊,你这样时尚的女孩儿应该染个亚麻色’……”
紫儿站住身子,冲着上官楚撅嘴,“我要是想做保养或者染色的话,我早跟他们说了;不说就是我不要嘛!唐僧的台词他们不知道啊?唐僧那么聒噪的人都会说‘你想要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可是他们整个一个颠倒……”
“我知道他们做生意也不容易,也想赚钱,可是他们真的有点过分啊,弄个头发,满大街都千篇一律的,动辄就要一千几百!干嘛啦!”紫儿的小机关炮一旦打开了就没个完。
“我自己配的保养膏比他们那些化学的东西可好多了,我那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我的头发从小都是我自己保养;还有染色……你要是让我顶着一脑袋亚麻进屋去,我奶奶肯定告诉我,‘把亚麻割下来,直接编成麻绳算了!’”
上官楚听着紫儿抱怨,忍不住笑。紫儿聒噪起来的时候实则最可爱。又娇又蛮,更是满身都是俏丽,总让他想要这样当街吻住她的小嘴儿,让她别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