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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老?
    是了,我肚子有什么情况,问药老再正确不过。
    好在我肚子里的胎盘颇为重要,岳博贺并不拘着我联系药老,因此当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不远处守着我的弟子便答应了。不过多久,药老就来了。
    我忐忑着,紧张着,心脏剧烈跳动着,揪着衣角,将我所不明白的事情问了出来。药老微惊,像是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用一种非常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谢染,你知道的,狐王身体很不好。一年前甚至失踪,直到前几个月才回去。所以狐族现在上上下下,都希望他尽快好起来。
    狐王失踪的消息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狐王对狐族的重要。便说:是,我知道。可是可是我还是想知道,那些我吃的丹药,到底有什么作用。
    药老:那是一种催促胎盘生长的丹药,在妖魔界,常有妖魔为了兽类身上的某一个部位而遏制其他部位生长,当他们猎杀那种猎物的时候,那猎物全身的精气都会在那一瞬间涌入到那猎物的部位上,然后精竭而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肚子。
    我浑身遏制不住的微微发颤,我明白了,所以当我产子的时候,我浑身的精气都会被那胎盘吸收,不仅是我身上的精气,还有孩子的精气,恐怕也会被那胎盘吸收。
    我不服那丹药可不可以?明知道不可能,可是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请求着。
    药老再度叹了口气,说:谢染,出于医者的道心,我只能老实的告诉你,我没有能力让你不服用这丹药,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唯一一个办法就是你现在就把这孩子剖腹生出来,保住你的命。
    狐王他们要的只是胎盘,你现在的胎盘或许还没到最好的时候,但有总比没有好,我想他们并不会太为难你,毕竟你还是修士,不是妖魔。
    那我的孩子呢?狐族是否会为难我,我并不在意,我只在意我的孩子。
    药老微微摇头,你的孩子才七月,民间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在修仙界自然也是。你这孩子七月生下来,肚子里的脏器并未完全长成,很是脆弱。而你原来又为了隐藏他,灵力营养摄入远远不够,更是比普通婴孩脆弱,此时生下,是活不了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选择就是,要么我活,要么我和孩子一起死。就真的没有一个,可以保住我孩子的办法?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我的孩子死。
    我的命已经是这个样子,没有盼头,可我的孩子还未出生,他还有无限的未来。
    我祈求着,或许是我的样子太过可怜好笑,又或许是药老没想到我宁愿不要命也要他活,便又说了一个办法,他说:如果你真的想保住这个孩子,那么从现在起,你就不要吃蓝色的丹药,那种丹药是摄取你身体的灵力的,你现在必须在身体里储存灵力,每天储存上一丝,待你生产时,将所有灵力注入到你孩子的身体里,那么他就能活下来。
    但其实药老也说了,现在能稳妥保住我孩子的办法,还是找一个不逊于狐王的势力。但我苦笑,我若是有那能力,又怎会成为供人修炼的合欢骨。
    然后,我就送走了药老,送他离开之前,我将我所有储存起来的灵玉送给了他,希望他不要把今天我和他谈话的内容说出去。
    药老答应了,我很感激。
    药老离开之后,我便开始修炼,我灵根不好,可若是勤快一点,也能多储存一些灵力。修炼的时候,我摸着肚子,暗暗道:孩子,你要快快长大,父亲不能保护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父亲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好好活着,过完普通的一生,父亲便满足了。
    我日夜不缀的修炼着,三天过去,孩子又长大了一些。他像是也知道我们父子的处境危险,所以在快快的长大。
    我有些欣慰,他的父亲蠢笨如牛,他怎会那么聪明,所幸他没随我,否则可能还未生下就被人连骨带皮的吃了。
    但我虽然勤快的修炼着,药老的另一番话我却也忘不了,如果可以,我也想找一个势力,能够保护我孩子的势力。可是我又苦笑,我又能找谁呢?
    这天地间,又有谁会帮我谢染。
    就在这时,岳博贺忽然带着殊亦谌又冲进了我的房间。殊亦谌一脸凶狠的对岳博贺动手,岳博贺沉着脸,满脸怒意的对我道:谢染,殊亦谌又发疯了,你还不快来帮忙!
    我双眼微亮,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惊天骇地的想法,因为那想法,我接过殊亦谌的双手都发着抖,像是在激动,又像是在害怕。
    岳博贺奇异的看了我一眼,似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抖得这么厉害。然而我却没有心思和岳博贺解释此时此刻,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殊亦谌身上。
    这世上,可以和狐族比拟的势力并不多,恰好,仙云宗就是一个。
    如果我能骗取失了智的殊亦谌发下誓言,让他在我死后护着我的孩子,送他去凡人界,并发誓不伤害他,那么我的孩子就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或许殊亦谌醒后会恨不得杀了我,但那又如何,那时我已然死了,他对着我的尸体发泄我也无所谓。人不过是红颜枯骨,臭皮囊一具,他要侮辱便侮辱吧。
    喂狗也罢,挫骨扬灰也罢,我不在乎。
    第七章
    许是我的表情和动作不太自然,岳博贺猛然抓住了我的手,坚冰一样的盯视我,谢染,你在想什么?
    我一惊,扶着殊亦谌的手颤了一下,以为岳博贺发现了我的计划。岳博贺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冷,谢染,你该不会想趁殊亦谌神志不清的时候报复他吧,我劝你别这么做,那是自取灭亡。
    我非常错愕的看向岳博贺,心里的惊骇怎么也止不住。我先是庆幸他没发现我打算哄骗殊亦谌发誓保护我的孩子,接着便惊愕他竟然知道我在仙云宗殊亦谌对我的所作所为。
    你知道?我道,你知道殊亦谌对我不好?你知道我在仙云宗被人侮辱,随意对待?
    岳博贺拧眉,声音沉沉,难道你觉得一具炉鼎值得被人好好对待?
    我再度错愕,随后失笑。是啊,岳博贺怎么会关注我,我竟然以为他好歹会记挂一点我和他多年的师兄弟情谊。
    是我脑子被妖兽吃了,才会有那样的错觉。如果他真的顾及我和他之间的师兄弟情谊,那么就不会把我变作他的炉鼎。我对自己无比唾弃,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对岳博贺还抱有那么一丝的侥幸。
    不会。我同样表情冰冷,但你也放心,我不会趁机对殊亦谌做什么,我没那么大胆,但凡我胆子大,敢反抗你们,我早就在你把我变作炉鼎的时候就一剑把你给杀了。
    岳博贺直接笑了,他平常没什么表情,笑起来的时候却如冰雪化开,非常好看。他嘲笑我,谢染,你有那个能力吗?
    说着,他便运起了灵力,强大的威压笼罩在我身上,那一瞬间,我浑身发凉,不能动弹半分。伴随着威压,还有一股凌冽的剑意,那是岳博贺所修的剑道,层层叠叠的敷在我身上,我有任何动作,下一刻就会被那剑意割成碎片。
    谢染,别以为你和如霜有几分相似,就觉得我会怜惜你。他用力掐住我的下巴,满是厌恶的警告我,好好照顾殊亦谌,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有你好看。
    他目光掠过我的肚子,其意不言而喻。
    我心中骇然,忍不住半退了半步,险些忘了周围的剑意,直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这才回过神。岳博贺似是没想到我会后退,而殊亦谌还需要我,立马撤了剑意,才没让我被搅成碎片。
    娘子!因见到我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殊亦谌,看见我被岳博贺嘲讽又受伤,再度发狂,冲上去就攻击岳博贺,一边打一边吼:你敢伤我娘子,我杀了你!
    你!岳博贺左支右拙的格挡着,并不和殊亦谌计较,他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蠢,一时间竟找不出嘲讽我的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瓶丹药扔给我,治好你的伤口,别让殊亦谌更加发狂!
    然后就且打且走,没在和殊亦谌纠缠。为了一个合欢骨大打出手,太不值当。
    岳博贺一走,殊亦谌就冲过来抱着我,看着拥抱着我的高大男人,我脑子里的那个疯狂念头越来越清晰。
    任何人都能威胁到我孩子的性命,我的命无所谓,可我的孩子我必须保住他。
    我立即服用了岳博贺给我的丹药,很快,一股带着点灼热的灵力从我的胃部流动到全身,我再涂抹了外伤恢复的药粉,内用外敷之下,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我的伤口便已痊愈。
    殊亦谌被我的血吓傻了,待我恢复之后,立刻就朝我扑了过来,大型犬一般抱着我,满眼凶狠,娘子,你没事了吧,那个人好过分,我以后一定要为你报仇。
    接着他又哭了起来,喊着什么娘子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醒来见不到你,我好想你,娘子!之类的话。
    我也忙抱住殊亦谌,轻轻摸着他的背脊安慰他,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呜呜呜,娘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呀。殊亦谌哭得伤心,抽抽噎噎的,甚至哭出了一个鼻涕泡,抱着我的腰,趴在我的胸前,仰起脑袋像只小狗似的期期艾艾的看着我,所以你不想见我,还把我送到讨厌的人身边。
    殊亦谌自清醒后,就住在岳博贺的山峰上,距离我住的弟子居千差万里,所以他发狂后,自然就不会看见我。只是没想到殊亦谌发狂后的思维这般好笑,他竟然以为是我把他送给岳博贺的。
    我问:你怎么觉得我在生气?直觉告诉我,殊亦谌的这个想法可能会对我有利。
    殊亦谌依恋的蹭着我的脸颊,有点害怕的,小心翼翼的说:因为因为我惹你生气了。
    我再问他怎么对我生气了,他就说:我不吃你的面,还对你和孩子说了不好听的话。他动作小心的抚摸着我的肚子,说: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可是我让你和孩子伤心了,所以你对我生气了,是不是?
    原来我望向殊亦谌后悔不迭的脸,很是出乎意料,发狂后的殊亦谌竟然还记得他没发狂时的事情吗?失了智的他正为伤害我而懊恼后悔。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我想。原本我觉得要哄骗殊亦谌发誓保护我的孩子应该会很难,因为他那种人,即便是没了正常人的理智,却也不会变成傻子。可现在他对我感到抱歉,那么我的计划就会顺利许多。
    于是,我再哄了几下殊亦谌之后,我就趁机提出了让他发誓保护我孩子的话。
    果不其然,殊亦谌愣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微微松开了我的腰,抽噎着问:为什么呀?
    神魂之誓对修士来说非常重要,一旦违约就会神魂聚散。殊亦谌再傻,也不可能轻易发誓。
    我勉强笑着,温柔的拉住他的手,说:你难道不想我们的孩子平安长大吗?修真界那般危险,若是有人对他不利该怎么办?我修为低下,唯有你这个父亲修为高深,你不保护他,我又能找谁呢?
    殊亦谌呆呆的,他现在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看做了是他的孩子,听到这话,便信了几分。见状,我越发去游说殊亦谌。我揽着他宽厚的肩膀,倾身,轻轻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一下,刻意没有控制我身上合欢骨的香味,惑他心神。
    答应我好不好?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孩子,好不好?
    在我的诱哄骗之下,殊亦谌终于答应了发誓。他并起四指向天发誓,说:我殊亦谌再次发誓,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我都必将保护好谢染的孩子,若有违背,神魂俱散,六界不存!
    在天道的见证下,一道表示着神魂誓言的符号出现在了殊亦谌的手背上,那是一道异常玄奥深邃的图案,散着莹莹白光,在誓言结束之后,那道图案就融入了殊亦谌的身体之中。
    这道图案,会强迫着殊亦谌完成他的誓言,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彻底放下了心,殊亦谌身体再次不舒服,我也打起精神伺候他。又是五天过去,这天从床上起来,我看着又开始痛苦的殊亦谌,静静等待着他恢复正常。
    殊亦谌记得发狂期间的所有事情,所以我非常平静的等着他找我算账。很快,他就醒了,又很快,他侧过头狠狠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扒皮抽筋。
    他估计没想到,他还没让我这具合欢骨发神魂之誓,我这具合欢骨倒先设计了他,还是为了他恨不得杀死的那个孽种。
    然而他却记得神魂之誓的可怕,再恨也没有对我动手。只手里凝结了一道可怕的灵力,悬浮在我的脑袋上方。
    他恶狠狠的,声音嘶哑得吓人,对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杀他,就没了治你的法子?!
    接着,那道灵力就打在了我的身上,我只感觉到呼吸一窒,就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就在水牢之中,身上缠着巴掌粗的铁链。冰冷彻骨的水沁在我的身上,我浑身发着抖,肚子却更凉,我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孩子的跳动。
    不我挣扎起来,微弱的喊着救命。
    有看守水牢的修士听到动静,看了过来,嘲讽的道:谢染,你的胆子可真大,竟敢算计殊少宗主。殊少宗主说了,要你在这水牢静思己过,反思自身。
    不过他的眼神忽然带上了淫.色,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随后像是和我商量一般,说:你这身子还不错,若你答应陪我几晚,我就放你出来几天歇息如何?
    第八章
    殊亦谌下达的命令是将我一直关在水牢,水牢阴冷,水凉浸人,据说那水是从长明山的雪山顶峰引来,里面含有冰雪之力,会将人的经脉一寸一寸的冰封,且并封住的经脉只有化神之上的大能帮助,才能解开。
    可以说,从水牢出去之后,那些被惩戒的修士就已经半废,修行比之前困难百倍,因为那些被冰封住的经脉并不能在吸收灵力,也无法使灵力通过。
    当山中有人犯错之时,光是这水牢之刑就能折磨得人连连求饶。
    听说大师兄对你迷恋得很,曾用了你整整一年,后来到仙云宗,也颇受殊少宗主的喜欢。我倒是想试试,你这具身体到底有多销魂,引得那么多男人迷恋你。
    我之前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有人进来,今日,我倒是体验了一番。我能感觉到有冰凉的气息一点一点的从我的皮肤渗入到我的体内,将我本就不甚宽阔的经脉一寸一寸的冰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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