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锦想也不想就坚定的拒绝了,他走回床沿边,然后继续坐在离苏听溪最近的位置,看着床上的苏听溪发愣。
苏听溪紧闭着眼睛,眉头微皱,好像梦里都在经历着什么让她不安的事情。他凑过去,温柔的抚了抚听溪的眉心。
“那行,那我们明天早上再来。”
久太太拍了拍江年锦的后背,转身对屋里几个人都使个眼色,大家站起来作势要走。
阿府说:“那我也留下来。”
左杰掸掸江年锦的肩膀,宽慰他:“放心,我会随时下来的。”
江年锦点了点头。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人少了,人气儿也少了,却反而更加的压抑。
这一夜无论对是江年锦来说还是对阿府来说,都有些漫长。当然,折磨人的不是这漫漫黑夜,而是空落落的人心。
阿府静静的坐在离病床几丈远的沙发上打盹儿,江年锦则沉着脸坐在床沿边,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他是连听溪哪怕最微小的动静都不愿意错过。
偶尔,江年锦也会站起来,拿上烟盒和打火机,去阳台上站上好一会儿,夜半的医院总是清冷的让人发慌,江年锦一人寥寥的背影好像会融进夜色里。
他习惯抽完烟之后等身上的烟味散尽了再回来,苏听溪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儿,她老早就说过,他也牢牢的记着。
江年锦一走出去,阿府就会走到床边去替他看着苏听溪。即使脑袋上缠满了纱布,阿府依旧觉得苏小姐是他见过最美的美人。
颜美,是其一。
更美的,是她的智慧。
江年锦好福气,能遇上这样的姑娘,哪怕现在受点煎熬,那样该。
?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久太太柳惠就来了。
阿府蜷在沙发里睡得正酣,而江年锦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的机器人。这短短一夜,他眉目里的沧桑尽显,短小的胡茬也蹿了出来。
柳惠一见他就总忍不住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都是如此犯贱的动物,非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的意义。
柳惠走到沙发边,轻轻地将阿府摇醒。
“送江先生回去。”
阿府点头,站起来走到江年锦的身边,可是他不敢叫他。总感觉现
tang在的江年锦情绪已经崩到了弦上,一触即发。他怕自己触到开关,又或者……做贼心虚?
可是,没想到久太太一劝,江年锦就乖乖地站起来,把空间让了出来。他出门之前轻轻的低头在苏听溪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阿府去停车场开车,把车开出来的时候看到江年锦站在医院的门口不知道和谁打电话,那头的人正说着什么,江年锦不耐的踱着步,他的表情挡在手机之后,阿府看不真切。
阿府把车停在他的身边,江年锦开门坐进来,车门“噗”的一声关上,阿府隐隐觉得气氛不太对,可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他回头看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正倚在后座正抱肘瞪着他。
“阿府。”
“是。”
“你觉得苏听溪什么时候才会醒。”
“这个……我不知道。听左医生说,情况……不太好。”阿府转回了脸,支支吾吾的答。
江年锦不予置评,只是话锋一转:“你记得你很喜欢苏听溪。”
阿府被这句话戳的一愣,他深呼吸一下,平静地答:“我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我就问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苏小姐人很好,对我也好……喜欢。”
江年锦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喜欢。那你昨晚怎么回事?”
“嗯?昨晚……”阿府装傻。
“她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你能睡得那样香甜,还敢说自己喜欢。”江年锦一语戳穿了他。
阿府答不上话来,他偷偷往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眉毛一凛,俯身凑上来揪住了阿府的右耳。
“阿府你好大的胆子!”
江年锦用的力道不重,可是阿府还是配合的“哎哟”一句,连忙抬手按住了江年锦的手。他想,幸亏车子熄了火,不然江年锦这一下可得出大事儿。
“说吧,你哪里来的胆子敢联合苏听溪一起骗我!”
阿府见情势有变,连忙嘿嘿笑起来讨饶:“你看出来啦?”
江年锦松了手:“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说!”
阿府摸了摸耳朵,知道此刻若是不坦白,他就再也没有从轻发落的机会了。于是他想了想,从苏听溪给他打电话开始,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
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阿府忽然接到苏听溪的电话还有些意外,电话里的苏听溪声音哑哑的,听着感觉不是刚哭过就是刚刚歇斯底里的吼过。
她像个查岗的小女友一样问阿府:“阿府,你老实告诉我,江年锦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阿府一听,这问题真生分。
可是他挺为难,跟在江年锦身边这么久,江年锦那点小别扭他还是能看得懂的。不就是在公司里随便拉个小模特儿带在身边刺激苏小姐假装不爱她嘛……
阿府说到这儿,江年锦尴尬的清咳一下。
“你不用说的这么仔细,挑重点说。”
阿府得令,一脸坏笑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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