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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经处,尘土飞扬,展风赶车赶的及,心中急切,朔北离凌烟阁有十日路程,谁也不知道这途中会发生什么?想到陆霜衣中毒至深,展风便是一刻不得闲的赶着马车,希望能尽早的到达凌烟阁,只有早些见到清仪,他的心才能早些定下。陆霜衣与他一手相握,她只静静看着他,这张别人看来或许可怕的脸此刻却是她最大的依靠。她是何其有幸,能得展风这样的不离不弃!
    颠簸了一路,直至日落西山,展风才拉了拉疆神,缓了行车的速度。见前方不远处有个茶寮,他便对陆霜衣道:“到前方歇歇吧,马儿也累了,再走下去怕马先倒了。”
    陆霜衣现在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点点头,掏出手绢为展风抹了抹额上的汗,脸上是温柔的神色。
    展风身子一颤,颇有些不适,看到陆霜衣那美丽容颜,过多的便是自惭形秽。自己如今这样的面容,真的还配的上她吗?
    车在茶寮前停下,展灵探出头来,所有人之中只有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展风离家时,她年纪还小,对这个哥哥已经很陌生了。这一来,正好给展风解了围,他跳下车对展灵道:“灵儿,先让我看看你中的毒?”
    “我中毒了?”展灵很是奇怪,她自己是什么都没发现,虽感到奇怪,但她还是深出自己的手。
    陆霜衣感觉展风故意躲开了她,心里一阵委屈,怅然若失。
    展风为展灵把了把脉,在清仪身边那么几年,学了些皮毛。他感觉展灵的脉搏极为的奇怪,看似平稳实在是隐患多多,好在还不是太严重。他拿出一粒药,递于她道:“这能先让你体内的毒暂时压住。”
    展灵将药服下,看了看展风和陆霜衣,疑问道:“现在你们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了吗?”
    展风这才回想起来展灵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见他对陆霜衣道:“霜衣,你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灵儿,我去买些吃的。”说完他便走进了茶寮。
    陆霜衣见他借故离开,眼神一黯,也故意不去看他,自顾向展灵道明事情的缘由,再三的抱歉让她嫁入了陆家。展灵听了先是大吃一惊,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待陆霜衣讲完后,她一阵沉默,思量了许久后,却是释然一笑道:“霜衣姐,我很佩服你,如果是我,我不一定挺的下来。”
    陆霜衣摇摇头,歉意道:“展灵,是我对不住你,真的很抱歉。”
    “若说抱歉,是我这个做哥的太没用,衣,这些年来最辛苦的是你,展灵,如果你要怨,千万不样怨衣,是我太懦弱。”车内传来陆喧清澈的声音。
    陆霜衣掀开车帘,车厢内极为宽敞,四周用软皮包着,即使方才马车行路颠簸,车内也只能感受轻微的震动。陆喧的脸上神色依旧平静,双眼直视前方。陆霜衣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哥,如果不是你陪着我,我早就熬不下去了。你什么都没做过,一切都是我的错。”
    “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做,更是无用,展灵,霜衣都是被逼的,所以请你,千万不要怨她。”陆喧的手覆在陆霜衣手上,他虽是双眼不能视物,但却是神采依旧,若不说明谁也不知道他看不见。
    展灵宽容一笑,只听她平和道:“陆大哥,霜衣,我不怨你们,真的,我哥既然不怨你们,我又怎么可能怨你们呢?我不是没事吗,最辛苦的是你们,所幸,哥终究还是回来了。”
    展风买了些馒头,装了些水,回到三人身边,他将馒头和水分给几人,没什么表情道:“赶了一天的路,大家先吃点东西吧,店家说前面一路都没什么店,看来今夜我们要露宿野外了。”
    展灵一边接过馒头啃了几口,一边问道:“哥,我们这是往哪走?”她和展灵生疏不少,便趁机想了解些更多。
    “凌烟阁。”展风沉静道。
    “凌烟阁?”展灵和陆霜衣俱是一惊,她二人这几年各自管理家里事务,对凌烟阁是戒备的很,这次听展风这么一说,心里的吃惊是可想而知的。饶是陆喧足不出户的人也对凌烟阁耳围许多。
    展风见他们都愣住才想起自己竟然都没有和他们说起过,便解释道:“这天下若还有人能解你们身上的毒,这人定是凌烟阁的药师。”
    “可是哥,凌烟阁的药师岂是我们想见就见得的,更何况她怎么会出手帮我们呢?”展灵不安道。
    陆霜衣想了想问道:“风,难道说这些年你就在凌烟阁,当初救你的人难道就是凌烟阁的药师?”
    展风点点头,他和陆霜衣化解误会以来,都无暇将自己这些年的事告诉她,此刻,他便道:“我相信她会帮我的,你们放心吧,等到了凌烟阁,你们就没事了。”
    凌烟阁的盛名太过,上官天鉴从不是以仁义出名,他的手段向来都是凌厉的。这样的凌烟阁是不是在外人眼里就是那么的……神秘,惊人。
    “凌烟阁的药师清仪,江湖人说她貌比西施多三分,一身医术赛华佗。比起上一任凌烟阁的阁主上官天鉴还要的神秘,如果说上官天鉴还有迹可循,那药师清仪便是虚无缥缈,仿佛不存在一般。曾有高手潜入凌烟阁探寻过,但结果却是从来没有的,去的人没有再出现过。哥,你确定她会出手相助吗?”展灵担忧道。
    展风听到展灵将清仪说的如此神秘不可知,感到有些好笑。“江湖传言总是夸大的。清仪只是一个寻常女子罢了,医术的确高明,但却是真实存在的。至于那些打扰她的人。”展风一顿,“被我杀了。”
    他这一说让几人心里一沉,展风在凌烟阁里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展风见他们的神色,便淡淡道:“夜闯凌烟阁的人都是宵小之辈,清仪救我一命,我护她五年,这番前去相信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定会相助。”他与清仪却是比他自己说的要更紧密些的,他们之间,无关风月,却是能明白彼此的人。
    陆霜衣隐约觉得眼前的展风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展风了,如今的他武艺高强,曾追随在天下第一阁的药师手下,这样的他真的不介意她满手的血腥吗?突然间,身体一阵躁动,她脸色一白,“蚀心散”的毒又发作了,紧接着便见她眉头紧皱,冷汗淋漓。
    展风见状,心里揪起,眼见陆霜衣摇摇欲坠,他跨前一步将她托住,急切地查看她的脉搏。只觉得陆霜衣体内有一股气胡乱冲撞,特别是在心房附近,尤为冲撞的厉害。“霜衣!”展风惊呼,忙是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她体内,为她将那胡乱冲撞的气压住,怎奈那股气竟是像有生命一般,对展风进入陆霜衣体内的真气四下躲散,对着另一处又是更猛烈的冲击。
    陆霜衣痛苦的呻吟,她软倒在展风怀里,艰难说道:“展风,我没事的,熬过这一阵子就行。”说话间,她的五官都因疼痛而扭曲,紧抓着展风的手几乎刻进他肉里。
    展风看到陆霜衣这般的痛苦,心里更是疼上百背,他对展灵道:“灵儿,将我包裹中蓝色瓶子的药拿来。”
    展灵何曾见过陆霜衣这般样子,她心寒之余立即照着展风所说的做。
    陆霜衣艰难将药吞下,展风给的即使是毒药她也会甘心服下。疼痛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让她仿佛身受千刀万剐般难以忍受,在药效发作后,她身子猛烈抽搐,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痛楚却是截然而止。
    “怎样?”展风见状,忧心万分。
    陆霜衣倒在展风怀里,虚弱的很,却还是道:“谢谢你,我没事了。”
    展风迅速将她抱上马车,急切道:“我们马上走。”
    展灵也是迅速上车,这样的场景下,她也无需多说什么,陆喧身有不便,陆霜衣眼下又是虚弱的很,能照顾他们的自然自由她了。展风见他们已经坐妥当,迅速赶车。眼见陆霜衣这样的痛苦,他的心也被剜了一块般疼痛万分。这样的情形又是发生了多少次,在他不在的时候,霜衣又上忍受了多少这样的巨痛?他全力的赶车,只想尽快的赶到凌烟阁,见到清仪,以求让陆霜衣早日解除痛苦。
    陆霜衣看到展风是如此关心她,心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他心中是有她的;忧的是既然有她,为何又对她故意疏离?她没有说三天后,她体内的蚀心散就会全然发作,骤时,只怕真会如关宛月所说那般心如刀绞般疼痛至死,面烂到无人识。想到这,她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到时候,自己这张脸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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