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儿子不依,问船警讨说法,李邽山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带着死者儿子去认凶手。死者儿子把施家人看了个遍,说只是看到一影,凶手就跑了,连是男是女都没辨清。这更是像笑话了。但这笑话让李邽山觉得有意思,让老四挨个询问施家人可认识死者。
不问不知道,一问惊一跳,除了施家四小姐,剩下的都认识死者。梁晚月说这人是满嘴谎言的泼皮无赖,之前在烟花柳巷里不闻不问,进了施府后,这人三番几次找上门要挟。李邽山一听就明,这是有把柄被拿。依次又问施怀瑾,施怀瑜、施怀先、原来这人仗着施家重颜面,也暗地要挟过他们。
施图南卧床不便,李邽山亲自来房间,坐在沙发上,一副公事公办地语气问:“施小姐可认识死者?”
“认识,他问我借过钱。”施图南说的委婉。
“借了几次?”
“次数太多,记不得了。”
“施小姐可知死者在船上?”李邽山翘着腿,点了支烟问。
“他给我写过信,问我借钱。”施图南点头。
“你借了?”
“借了。”施图南一五一十地回答:“我放在甲板上的椅子下面。”
“你们落了什么把柄给他?”李邽山看着她眼。
“我没落。”施图南答非所问。
“案发当晚你在哪?”
“在床上。”
“有人证没?”
“有图安,怀瑜、晚香为证。”
李邽山深深地看着她,俩人对视,他垂头掸掸落在腿上的烟灰,意有所指道:“谢谢你的不沉船之恩。”意思明了,俩人心知肚明。
施图南别开脸,没做声。
李邽山嗤了声,心烦气躁地离开。明明自个的错,还不服低做小道个歉。回来自己房间,越想越生气,俩人已经三天不搭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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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事大有蹊跷,死者是个穷鬼,怎么可能买到二等舱的票?我这么一琢磨,就去找他儿子打听,原来这船票是施家送的。”
“二哥,你意思这是施家早有预谋?”老四不同意见道:“施家有钱有权,想杀一个地痞还要预谋?”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老二正说着,老三回来道:“大哥,死者儿子翻案了,说他爹嗜赌成性当晚输光了钱自己跳的。”
“哦,怎么翻案了?”李邽山问。
“俺也不知道,俺刚过去调查,他就说这事不追究了。他最初说施家人推的就是想讹俩钱。”
“他说不追究,就不追究吧。”李邽山不在意道。
“大哥,真不追究了?这事太蹊跷了,铁定与施家脱不了干系。”
“死者儿子说不追究,咱们上赶着当坏人做什么?”老二分析道:“若真查出是施家干的,七妹找大哥说情,大哥怎么办?”
“秉公办。”李邽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老三琢磨他脸色,犹犹豫豫道:“大哥,俺说句实话,这事就是你不该。俺们再怎么坏,也没也没……对吧二哥。”
老二附和道:“大哥,这事就是你不对。你怎么能对娘们儿……更何况是七妹。”
“大哥,所谓盗亦有道,要是坏了行规……那跟畜生有啥区别。”老四苦口婆心道:“大哥,这事你得先找七妹服软,——唉大哥,你干啥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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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怀瑾垂头帮他系袖口,施怀先捏着她下巴问:“怎么感激我?”
“要不是我出手,就你那水性杨花的母亲?你猜猜,倘若施人和知道了有什么后果?会不会把你们母女三个逐出府?”
“除了我敢娶你,就你这出身,换一个街头乞丐都不会要。谁知道你会不会学你母亲,拿着施人和的钱养汉子。”
施怀瑾白着脸,半跪下替他擦鞋子,摇头道:“我不会的……”
“这可作不准。我猜施人和就是太懂你母亲了,才连个正式身份都不肯给,也连带着嫌恶你们。”施怀先道:“我有一日听施人和说,他打算把你许给张管家的儿子……”
“不会的,父亲不会的。”施怀瑾摇头看他。
施怀先缓缓蹲下,摩挲着她脸道:“施图南从小就在餐桌同他吃饭,你们姐妹也就这几年才被允许,你们在他心中什么地位,还不明白?”
“这次家产能分给我们,他这是在替施图南铺路,他怕我们同她抢,这是他施舍给我们的。施图南掌管着施家所有生意,将来有源源不断的钱,你们母女有什么?”
“不要老想着自己是施家小姐,实则你连佣人都不如,我能看你一眼,都是你的福份。你猜,你母亲为什么怕施人和?”施怀先轻笑了一声,贴着她耳朵,眼神冷冰冰地道:“他总是罚你母亲,总让她赤·条条的跪地上,你猜,他房间那条马鞭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夜里喜欢趴他们窗前偷偷看。”
“不是的……”施怀瑾精神恍惚道:“父亲是个君子……”
“君子?”施怀先一字一句道:“你去问问施图南,她可是亲眼见过,她见过施人和是怎么惩罚你那个贱货母亲的。男人都是这样惩罚女人的。我这次出手是因为你,我怕有人知道你母亲的丑事从而作践你,他要是死了,以后就没人作践你。”又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瑾儿,你记住,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说完疼惜地吻她额头,眼睛,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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