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话慕行徵之前也说过,只不过当时周围只有沈楠枝一人。
可如今却不同了,慕行徵身边不仅站着沈楠枝,还有礼部官员和各种宫人。
“时辰差不多了,皇后不如同朕一起前往太庙?”慕行徵主要邀约,身后的礼部官员想要说些什么,但上前一步后,却悄悄被是身后的官员抓住衣角。
皇帝亲自迎皇后入太庙这件事情,谁知道不合规矩。
但方才成瑞帝要来坤宁宫他们都没能拦住,何况是此时。
在场的人都知晓,现如今天上挂着的祥瑞皆因皇后而起。
成瑞帝扬声言明自己同大宴都离不开皇后。
他们若是再拿出礼制那一套话劝阻慕行徵,那才是让人笑掉大牙。
沈楠枝搭上慕行徵的手掌,两人一同步入轿辇。
慕行徵手掌上还留有前两天的伤疤。
没有包扎,伤口已经结痂,摸上去有一种磨砂的手感。
两人缓步进入太庙,众官员早已再太庙下方等待。
待帝后礼成,行大礼祈福。
现如今沈楠枝站在太庙的最高点,有点俯瞰众生的意思。
天上的彩虹并未散去,反而愈发夺目炫彩。
“皇后大吉,有皇后在朕身边,是朕之幸,是大宴之幸。”
慕行徵再次扬声,朝臣看着天空中久久不散的云彩,皆臣服不已。
此番奇景很快从皇宫中散播出去,百姓们聚集在长街之中,看着彩虹眼中欣喜。
随后不知在谁的带领之下去,朝着皇宫的方向跪地行礼,虔诚又恭敬。
封后大典结束后,慕行徵的动作并未停止,反而送往沈家另一封诏书。
沈家有此女,当得是百年教养,沈家夫人因此获封超一品夫人称号,沈家女在京都再一次炙手可热起来。
而此时的沈楠枝才真正脱下沉重嫁衣,任由小荷为自己按摩,缓解疲劳。
晚间还有君臣同乐的宴会,沈楠枝自然也要出席。
“皇后娘娘吉祥。”随着沈楠枝入住坤宁宫的宫人并没有变,但大家依旧按照以前的规矩,一一行礼,重新介绍自己。
“皇后。”慕行徵走了进来,将周围伺候的宫人一一挥退,亲自为沈楠枝按摩。
“今日过后,皇后的政策实行必当更加顺利。”慕行徵笑着说道。
祥瑞显现,在百姓心中是上天对皇后的认可,皇后所作之事,定然正确无比。
沈楠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愈发轻松。
她确实想要将自己的步伐更快一些。
帝后二人在宫中稍作消息,民间的百姓则更为热闹。
在亲眼见证皇后娘娘走出屋门,使得骤雨歇,乌云散,彩虹出后。
凡平观同庆云寺在同一时辰送出了批语——
日月同辉,天灾尽退。
庆云寺和凡平观在京都活跃多年,还是第一次同一时间送出一模一样的批语。
日指帝王,月代皇后,日月同辉,真正的大宴盛世要来临了。
一时间长街上的热闹又添了几分,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
等到沈楠枝听到这句批语时,已经时宫宴散去之后。
听到批语的沈楠枝第一时间去看慕行徵,“这是一早安排好的?”
慕行徵摇头,这并非是他提前安排。
而是沈楠枝原本就应该得到的。
若不是她的到来,慕行徵也不知自己会将大宴发展成何种景象。
百姓真正应该感谢的,确实是沈楠枝。
“春宵苦短,皇后不如好好看看朕?”
床帏落下,红烛晃动。
沈楠枝也被面前的俊脸迷了心智,开始随波逐流。
第二日一早,沈楠枝并未去上朝,美其名曰要给自己放婚嫁,而后看着慕行徵施施然离去。
一直到慕行徵离开沈楠枝才呼唤宫人进来洗漱,她要泡澡!
帝后新婚,朝臣之中也喜气洋洋,与此同时传来了另一个消息。
最初出使西域诸国的队伍,今日一早终于抵达京都,现如今带着西域诸国的来使正在驿站中稍作休整,等待陛下的传唤。
第42章 ·
沈楠枝没去上朝, 这消息自然是晚了一步传进她的耳朵。
她也没了看游记的心思,而是站起身,准备前往御书房了解更多的消息。
毕竟西域诸国来使, 代表着她的棉花种子,辣椒种子以及有造海船经验的匠人都会朝她走来。
但沈楠枝还没从软榻上起来, 就发现慕行徵已经回了坤宁宫。
此时的慕行徵即便没有刻意情绪外露, 也啾恃洸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西域诸国什么时候进宫?”沈楠枝忍不住问道,“要不我们出宫看看?”
慕行徵同沈楠枝一起又坐回软榻之上。
“若是想去那便去。”
朝臣还在因为以何种规格迎接西域来使而争执,正好给了慕行徵出宫的时间。
“听说西域有一国, 别名美人乡,那个国家中的女子全都是容貌姣好之人。”
沈楠枝坐上马上,同慕行徵说起前些天从游记上看到的内容。
刚说完便觉得抓着自己手心的力道变大。
“朕绝无纳妃之意。”慕行徵神清认真,再次对着沈楠枝保证。
沈楠枝最初根本没有想到纳妃一事, 只不过是对美女有所期待罢了。
看着慕行徵如此正经严肃的模样, 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还是问道:“陛下, 口说无凭,若有朝一日您真的想要纳妃呢?”
你不信我?不过慕行徵到底没说出来,而是笑着允诺,自然会给沈楠枝保障。
这本就是沈楠枝路上的玩笑话,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西域来使居住的驿站之中。
来使是贵客,驿站周围有精兵把手,周围的小商贩也规规矩矩,看起来很是祥和。
“也不知这次西域来使是否会给我们带来旁的惊喜。”沈楠枝没打算去驿站里, 之准备在附近看看。
“秦文水与楚天行此时想必已抵达西域开始行动之前定下的商业计划,之后定然会有源源不断的物品从西域到大宴而来。”
“好似同大宴人士没什么不同。”沈楠枝在小摊面前遇到一对主仆, 两人出了穿衣颜色鲜艳一点,看起来同大宴百姓并无区别。
“这是最临近大宴的国家,距离大宴越远,差别越大,甚至还有棕发黑眸的人。”
两人一边观察一边讨论,最终坐定在一处茶摊的小角落里,拐角出去便是长街最热闹的地方。
“哥哥,大宴竟如此繁华,比母亲说得还要繁华。”
“我想留在大宴。”
一男一女似乎是兄妹,两人也坐在茶摊处歇脚,身边还放着不少连七八糟的小东西,桌边放着各种小吃,两人的装扮同大宴百姓有很大不同。
口音也有些许变化,不过沈楠枝同两人距离有些近,还是能够清楚听见对方在讨论什么。
“你是我红国的公主,留在大宴做什么?”
“红国的公主有王位的继承权,你哥哥自认为毫无担当太子的才能,此番来使大宴,母亲特意嘱咐过我,若是大宴皇帝贤明,是个能人明君,可请大宴皇帝为你册封皇太女,也算是我红国对大宴的臣服。”
年少的公主不再说话,似乎意识到两人在大街上堂而皇之争论这些事情有些不妥。
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
好在此时茶摊的人并不多,唯一距离近的也只有一对新婚夫妇,小两口脸上带着笑意,不知在说些什么。
兄妹两人拿着自己的战利品迅速离开。
“在想什么?”沈楠枝一直在目送兄妹两人的离去,慕行徵也颇有感叹,“兄妹两人看起来倒是友爱。”
慕行徵没有兄弟姐妹,大宴皇族历来人丁稀少,传到他这里仅有他一人,对于兄弟之情年少的慕行徵曾羡慕过。
他尚且记得自己最初读书时的两个伴读,是表兄弟两人关系很好,慕行徵心生艳羡,三人相处很好。
但当上慕行徵伴读的第三天,弟弟便在回府的路上摔了一脚,而后哥哥也因为学骑射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慕行徵被马发狂的模样吓到,也生了一场病。
从此之后,慕行徵便彻底绝了找伴读的想法,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似乎不配有朋友在身旁陪伴。
当时的慕行徵年幼,会将自己的想法同父皇完完整整说出来。
虽然先皇也不知为何慕行徵的命格奇怪,但却会一遍遍告诉慕行徵。
古来帝王多寂寞,一个人才是人间帝王的常态。
年幼的慕行徵一直谨记先皇的话,周边的人来来回回,即便是教导多年的丞相,哪怕心中感恩但是明面上的态度也并不热络。
直到沈楠枝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从前的他以为先皇说的对,寂寞才是常态,但如今却明白了。
寂寞不是常态,总有一个人同他相合。
沈楠枝感受到慕行徵手中的力道,侧头看了一眼,“我在规划新的商业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