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窗外的山变成白皑皑一片,奥格斯汀用毯子裹着吕伊皓,他亲吻她乱糟糟的头顶。
“今天会好起来的。”
吕伊皓握着他的手臂,抬头笑着对他说。
奥格斯汀充满爱意得看着她,点头。
“我们现在可真像真的夫妇,”吕伊皓扭头看向外面,她隐约看到玻璃上奥格斯汀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但她还是继续说着,“你不愧是剧团里最棒的演员。”
“是啊,”奥格斯汀的心沉下去,脸上又是那种温和疏离的笑,“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本来今天就要去参加剧团集宿了,大概两个月,你可以不用表演给任何人看。”
“两个月?”吕伊皓扭头问他,“你都没有早点告诉我。”
奥格斯汀见她的样子,蓝眼睛眯起来:“你最近都没有给我聊天的机会。”⒴ǎоɡùоsℍù.ⅭоⅯ(yaoguoshu.com)
吕伊皓尴尬咳嗽一声:“那也不妨碍你告诉我啊,我还买了好些菜在家里冰箱里呢,你走了我要吃多久。”
奥格斯汀牵起一边的嘴角:“那这些能让你想念我。”
吕伊皓搓掉鸡皮疙瘩:“无论怎样,祝你一切顺利。”
他们分别在更多警车开上了山庄之后。
吕伊皓作为目击证人,坐上了警车,经过一路呼啸,大半天的等待,还有无数遍确认身份,重复自己已经上交了耳环之后,她终于在半夜之前被放出了警局。
但问题是,她现在在 7 区。
吕伊皓叹口气,握着她手上女警给她的热可可,立马就开始想念奥格斯汀了。
一辆车停在她面前,后座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坐在里面。
“吕小姐。”
对方带着眼镜,有色镜片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吕伊皓还是从他刀削般的面庞认出了对方。
“你好,恩——”她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他超长的全名里到底哪一个是姓氏了。
“柯尼特,”他牵牵嘴角,“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捎带你去附近的车站。”
吕伊皓还记得他给自己披衣服的事,对他还是有着一些信任的。
车里很暖和,她刚坐进去,就看见柯尼特把眼镜摘了下来,吕伊皓朝他道谢:“谢谢你,我正好在苦恼怎么去车站。”
柯尼特点头致意,两人就没再说话。
直到吕伊皓下车,柯尼特喊住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送回你家。”
吕伊皓摆手:“不用。而且我们最好别在案件还没定性前走得太近了,不是么?”
死者是柯尼特的堂弟。
吕伊皓是目击证人也是受害者。如果她的指控属实,死去的柯尼特的堂弟将会背上罪名,而且他还是因为嗑药过量去世。
对于媒体来说,这个案子足以演变成一次狂欢。
——集合了性爱,药物,暴力还有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联邦贵族。
如果吕伊皓不是正好陷入其中,她也对这种新闻感兴趣的。
被拒绝的柯尼特递给吕伊皓一张芯片名片,说:“等你想聊,可以找我。我不会做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情的。”
吕伊皓把他的话当做是一种安抚,她接过名片,耸肩:“我也只是陈述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实,单纯的保护自己。”
说着她转身进了车站。
目送她进了改札口,柯尼特倒在座椅上,他的终端开始在隔板上投放起,刚才他录下来的吕伊皓坐在车上的影像。
女孩缩在她的那侧,为了不和自己对视一直盯着外面,她的呼吸扑在玻璃上,那一片都蒙上了一层白气。
柯尼特把手贴在同样的位置,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过了会,他带上眼镜朝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去机场。”
吕伊皓到家几乎是后半夜了,她后悔拒绝了去医院做详细鉴定的提议,虽然她讨厌医院,但那起码还能免费蹭一晚舒服的床铺。她浑身酸痛地扑向床上,连外套都没有脱就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男人裂开的脑子和勾住她头发的戒指交替出现,她感觉到一个黑影在靠近她,她挣扎着醒了过来,发现床边站着一头熊——不,这是个人。
猛地弹起来的吕伊皓抽出枕头下一直藏着的刀,对准对方。却在看清他的脸后又把手放了下来。
“是你?”
吕伊皓敲敲自己没睡醒的脑袋,挣扎着回想自己把协议放进了哪。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迭的皱皱巴巴的纸,摊开它,抬到和男人的脸对齐的角度。吕伊皓的眼睛在照片和人脸上对比了好几个来回。
她不确定的喊道:“修?”
男人点头,迷彩外套和黑色背心让他看起来充满压迫感,他和吕伊皓的腿差不多粗的手臂更是让房间看上去都小了许多。
“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吕伊皓警惕地问他,手上的刀还没放下。
修面露疑似摊着手,仿佛她在问一个特别奇怪的问题,过了半天对方确认吕伊皓是真的在问,他只好亮出钥匙,用低沉但带着讥笑的声音回答道:“联邦的特许?我登记蜂巢后,就能拿到了钥匙。另外你睡得太死了,喊了两声都没动静,门又是半开的,进来是来确认你是不是还在喘气。”
吕伊皓气得从鼻子喷气,觉得他根本没意识到重点:“这可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随便进来!”
修抬腿踩在床上,他的靴子上还沾着草屑,大腿的肌肉几乎要撑破他的迷彩裤,黑色的要带上除了证件,还有一把钥匙。大概快有两米那么高的男人,几乎到顶到天花板,吕伊皓对他发散出的压迫感简直有种头皮的感觉。
“你!想干嘛?”吕伊皓后退一步,刀子壮胆一样抬起来对着他。
修又一步,踏下床,直接站到了吕伊皓面前,他懒洋洋地说:“你这个样子,只能让大部分男人感觉是你只带刺的花。”
说着他抬手,用快到吕伊皓看不见的速度夺走了她手上的刀。惊觉手上一空,吕伊皓吓得踉跄两步抵在门上。
修用那把开刃也没什么锋利感的小刀朝自己的手掌心刺去,在吕伊皓瞪大的眼睛中,刀子短成了两节,他把断刀丢进垃圾桶。
吕伊皓双手在身后摸索,一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你是来保护我的,不是来给我立威,吓唬我的!你最好明白这点,不然,我现在就能打电话投诉你,让你从我这里滚出去!”
说着她摸到把手,扭身拉门,却被身后的修一掌按住门板,咚的一声,门板又回到了门框里。
吕伊皓扭头发现对方贴的非常近,她整个人都被框进他的手臂里的范围,紧绷的神经让她的心脏嘭嘭嘭跳个不停,就在她几乎要抱头尖叫起来的时候,修退开了。
“服了你了,别怕。”
举着双手,修坐到吕伊皓的床上,他掏出跟烟:“可以抽一根么?”
吕伊皓靠着门板才不至于让自己已经双腿发软的事实被发现,她摇头拒绝。
修舔舔薄唇,手指里把玩起香烟,说道:“我听蒂尼——就是负责你案子的女警——说你可能需要一些防身知识才过来的。以前我在军队当过教官。”
吕伊皓想让他从自己的床上起来,但又讨厌他站起来后的身高压迫,她干脆将声音放大,展示自己也不是好惹的:“那完全可以让个女警察来保护我啊!”
话音刚落,修咧嘴哈哈大笑起来,足足十秒钟后,他拿拇指蹭过他的眼角,晃头道:“那你得问联邦去。”
接着他捏起嗓子表演起来:“‘为什么只有自然人才拥有这么贴身的保护?’”
自问自答的修用手比划起性交动作:“你以为上面那些人会放过任何一个制造小孩的可能么?”
吕伊皓被他粗鲁直白的话弄得脸色通红。
修站起来,上下打量起吕伊皓,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性感起来:“而且我们意外的很受欢迎,无论男女,我们的体能都很好,一般人玩不了的我们都可以。”
看着吕伊皓几乎要烧开的脸,修不再逗弄她,他挑明底牌,直白地说:“我不会举报你和你唯一伴侣的虚假结婚。”
吕伊皓张嘴就想反驳。
修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你觉得你做的很聪明?职业让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家庭,”他的绿眼睛变得像爬行动物一样紧盯着吕伊皓,“恰好我也不喜欢为联邦献身,被我打了的上司想用这种工作惩罚我,幸好我还剩些能帮忙的朋友。”
“所以,这是一场交易?”
修伸手纠正她:“互惠互利好听些,小妞。”
“你不喜欢为联邦献身?”
“是,大部分时候,我们的付出和回报都不成正比,我只是想活的轻松点。”
“成交了。”吕伊皓立马笑起来,伸手表示出友好。
修没想到她露出了这么开心的笑容,就像条快乐的小狗。
他握住了对方的手,却在下一秒,被电击器击中,他剧烈颤抖一下,接着迅速张开异能将电击器弹开,吕伊皓被折返的电流中,抽搐着倒在地上。
“噢,你真不该那么快就想着要找回点场子,”修摸着下巴,啧啧嘲讽着倒在地上的吕伊皓,“我可不是把自然人当成易碎宝贝的那种人。”
吕伊皓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咬烂了,她一边忍不住得发抖,一边在心里唾骂这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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