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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刚从江南治疗完疫病归来的裴子瑾。
    裴子瑾是来向皇帝复命的。
    之前江南突发疫病,是他率先配出了可以治疗疫病的药方,临危受命亲自带着几个太医赶往疫病爆发之地,控制住疫情。
    现在疫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他这个领头的自然就得回来向皇帝汇报工作。
    裴子瑾本来汇报完就可以走的,但不知道为何,皇帝就是不放人。
    那他还能怎么着?
    老实等着呗!
    因为低着头,裴子瑾没有发现主位上的人也在默默盯着他打量。
    不得不说,裴子瑾的确是个人才,不愧是出身杏林世家,深得其祖父裴老爷子的真传,一身医术了得,若是没有他及时配出治疗疫病的方子,一旦疫病蔓延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萧颐手指屈起,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
    是个人才不假,可,怎么就这么看不顺眼呢?
    第108章 追妻第五十九天   勾引教学
    萧颐不想承认他的嫉妒, 但他却没有办法忽视在见到这个优秀的青年时心中升起的那种淡淡的酸涩感,以及还有那么一点若有似无的想决一高下的不服输。
    自从知道苏婉儿想向裴子瑾下手之后,姜妧几乎每天都在变着法的打探他的消息, 萧颐当然不可能为了心中那么一点不舒服就放任苏婉儿对他下手,但不允许, 跟被迫保护又有那么一点不同。
    不过,想到这段时间姜妧对他的亲昵态度, 萧颐心中那点郁气就散去了大半。
    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这个各方面看起来都十分优秀的青年, 青梅竹马又如何?真算起来, 他与姜妧初相识的时候, 这个裴太医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缝呢。
    而且,时间先后顺序从来都不是重点,就算汝南王再看好他, 可以, 姜妧不喜欢。
    也不过就是个兄长罢了。
    萧颐嘴角微勾,心中又升起一丝愉悦感。
    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息时间里,某个皇帝脑子里已经在策马奔腾不知道闪过多少年头,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被比较的对象,裴子瑾只是觉得,他有点累,想先回府歇息。
    就在裴子瑾思索是不是皇帝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 需不需要委婉的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的时候,皇帝终于开口了。
    “裴爱卿辛苦了。”
    这句话不是方才就说过了吗?
    裴子瑾虽然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但皇帝的夸奖得接着:“这都是臣份内之事。”
    萧颐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就像任何一个威严又不失温和的合格帝王一样:“此次疫病多亏了裴爱卿,程院判也跟朕提过了,朕有意升你为太医院副院判, 你意下如何?”
    放眼看去,能在太医院出人头地占得一席之地的哪个不是胡子花白,像裴子瑾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太医院二把手的位置,不说前无古人,那也是万里挑一了。
    对于这种殊荣,那当然是…拒绝啊!
    裴子瑾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承蒙陛下厚爱,只是臣资历尚浅,不足以担此大任,臣只想潜心研究医术。”
    一个医典的职位就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了,这要是把副院判的位置也给接了,那得多累啊。
    裴子瑾没有野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姜妧的心思是一样的,搞事业不如当咸鱼,只不过他还没咸的那么彻底。
    裴子瑾态度很恭敬,但语气却很坚定。
    萧颐并不意外裴子瑾会拒绝,既然人家不想干,那自然没有强心按头的道理,总不能上赶着求人当官吧,萧颐觉得这种事他做不出来,于是拿起桌上放着的已经凉好的茶水轻抿了一口,颔首:“既然你无此意,那便罢了。”
    当不当官的事说完,萧颐又提起另外一件事:“裴爱卿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女子?朕可以为你赐婚。”
    萧颐目光落在他身上,眸色有些意味深长。
    淑妃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千里迢迢去派人刺杀一个太医,萧颐干脆就往里深查了查,然后,就知道了一些他并不想知道的事。
    面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他女人的青梅竹马,还是他妹妹看上的人。
    这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成功让萧颐陷入了风中凌乱。
    心仪的女子?
    裴子瑾沉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皇帝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调都有些加重,裴子瑾抬头,就看见年轻帝王慵懒的靠在王座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轻松而惬意,墨色幽暗的眸子落在他身上,面带微笑。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皇帝微微侧头,然后就露出了他光洁的下颚处,那个清晰的还泛着红的小小牙印。
    裴子瑾眼神很好,甚至只是从一个牙齿印就能推断出大概被咬的时间。
    谁能有这个胆子在皇帝脸上留这么大的牙齿印?
    裴子瑾虽然才刚回宫,但皇帝与贵妃伉俪情深生死相随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早已经传遍了,裴子瑾心中说不出是惆怅还是放松,他低下头,态度恭敬而谦逊:“多谢陛下厚爱,只是臣还无心上人,只求专研医术为百姓造福,暂且不考虑成家之事。”
    ...
    裴子瑾一只脚刚踏出御书房大门,就听到内室传来一声熟悉的娇憨女声,口中好像还是唤的陛下的名字,裴子瑾下意识回头,就见之前还在御座上安然坐着的年轻帝王飞快起身朝内室走去,华丽的玄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几乎是顷刻间就不见了身影。
    李德全拿着拂尘守在门口,见裴子瑾顿住,他状似无意笑道:“是贵妃娘娘在里间小憩,这会儿也该醒了。”
    裴子瑾沉默,道了一声告辞,然后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李德全看着青年离去,咂摸了一下唇,突然就从这背影中觉察出一丝落寞的感觉,结合刚刚陛下的表现,李德全摇了摇头,但也觉得正常,像他们贵妃娘娘那样的女子,就算多个人喜欢,那也不是挺正常的事么?
    这裴太医啊,哪哪儿都好,可惜了,没他们陛下好。
    裴子瑾出了御书房,因为心中惦记着事,走路难免就有些心不在焉,刚走到拐角处,突然面前蹿出来个人影,裴子瑾脚步一顿,看着面前站着的粉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公主?”
    .
    姜妧确实是才刚睡醒,但她却没有起床,而是继续赖在床上,抱着她那个专门定做的大熊布偶,头埋在软乎乎毛绒绒的熊身上蹭啊蹭,直到成功蹭出一头鸡窝头。
    见萧颐进来,姜妧抬起头,问:“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大臣见完了?”
    这段时间萧颐似乎忙得很,动不动就召集一批大臣在御书房开会,姜妧就在内室呼呼大睡。
    “嗯。”萧颐应了一声,见她懒散的瘫在床上,萧颐突然道:“方才见的是裴太医。”
    果不其然,就见刚刚还像只慵懒的猫儿般的耷拉着眼皮打哈欠的女人,瞬间就瞪大了眼,脸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惊喜之色,然后,就跟床上装了弹簧似的立马就蹦了起来:“裴阿兄已经回京了?在哪儿呢?还在不在这儿?好久没见了这可得好好唠唠。”
    见姜妧迫不及待的就跳下了床作势要往外冲,萧颐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拽住:“去哪儿?”
    “见裴阿兄啊,算起来都三个多月没见了呢。”
    “就这么着急?”
    那肯定啊!
    不对,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酸溜溜呢?
    姜妧狐疑扭头,果然就看见了一张表情十分微妙的俊脸,怎么说呢,知道酸黄瓜吗?
    “既然这么想念,要不要我专门为你们设宴,好让你们兄妹聚聚以解相思之情?”萧颐慢条斯理的开口,脸上还带着笑,声音温和,如果能忽视他那幽幽的看她就像看一个负心渣女的诡异眼神的话就更好了。
    完了,被更年期支配的恐惧又来了。
    自从那天因为知道淑妃要搞裴阿兄对萧颐劈头盖脸一顿骂之后,这男人玻璃般的幼小心灵就受了伤,时不时还会阴阳怪气几句,就仿佛一个身处更年期因为丈夫常年在外而喜欢胡思乱想的中年妇女...姜妧又是献身又是甜言蜜语的哄了好久才将人哄得正常一点,这...
    姜妧薅了薅头发:“你吃醋了?”
    萧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十分高贵冷艳,但还是非常大度的开口:“想来裴太医现在还未走远,我现在就让人将他唤回来,再准备酒宴。”
    能接风洗尘当然是好的,但...确定到时候你不会掀桌子?
    姜妧对萧颐的心眼到底有多大并不抱有期望,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的心眼儿这么小呢。
    现在只要知道裴阿兄平安归来就行,至于接风洗尘什么的...以后再说叭,姜妧承认她就是典型的见色忘义,没见人皇帝都委屈的快哭了吗?
    姜妧妥协般的叹了口气,顺手就抱住了他的胳膊:“酒宴就不必了,随便来点吃的就成,正好我也饿了,上次那桂花粟米粥就挺好。”
    见姜妧没故意去提裴子瑾来气他,萧颐紧绷着的脸稍稍一松:“都备好了,还有你昨日说想吃的松仁糕。”
    这还差不多。
    “颐颐最好了——”
    甜腻腻的女声响起,萧颐面皮狠狠一抽,就连表情都僵硬了:“你唤我什么?”
    “颐颐啊~”姜妧扑闪着眼睛:“是不是听起来敲级有爱,敲级贴心?你称我妧妧,那总得礼尚往来啊,我决定了,以后这就是你的专属爱称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颐:“......”
    萧颐没错过姜妧眼中一闪而逝的戏谑,就知道她是故意的,还颐颐...挺恶心一称呼,但当姜妧以一种软糯撒娇的语气唤的时候,他却觉得像是一根柔软的尾羽在心尖轻扫,真是见鬼...
    萧颐没有对这一称呼提出异议,只是表示,私底下叫叫就行了,大庭广众之下,他要脸。
    姜妧:啧,还挺闷骚。
    .
    姜妧的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遛鸟逗狗,和已经彻底丧失斗志只想当她的小弟们咵咵天,然后没事再去御书房逛一圈撩撩某人,直将某人撩得眼睛都在冒火,然后就得意大笑拍拍屁股走人,就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后宫就不用说了,姜妧几乎是王者一般的存在,虽然还只是顶着个贵妃的头衔,但一应规格几乎都是按照皇后的标准来的,而这都是陛下的授意,有小道消息,说,贵妃之所以还是贵妃,那是因为贵妃不想当皇后,因为嫌烦。
    虽然这理由听起来很离谱,但大家却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皇帝的态度就明晃晃的摆在这儿呢!
    有见过大庭广众之下纡尊降贵亲自给贵妃穿鞋的皇帝吗?
    她们见过。
    皇帝给穿鞋的时候,贵妃还暗搓搓薅皇帝头发呢。
    例如这样的事还有很多,起先大家还有些不信,但见得多了,想不信也得信。
    仔细一想也是,贵妃不论是从容貌还是从家世来说,一个皇后之位那是妥妥的不在话下,更不用说还有帝王的盛宠,宠爱宠爱,最重要的还是在那个爱字。
    之前投靠淑妃的那几个嫔妃现在在四人组的洗脑下也都看开躺平了,徐昭仪说的不错,跟贵妃搞好关系,照样能吃穿不愁,每天捣腾捣腾花草没事再组几个牌局,这可比挖空心思讨好皇帝玩宫斗强多了,前者只用吃喝玩乐,后者还存在生命危险,傻子都知道要怎么选。
    姜妧很满意现状,虽然少了一点搞事的机会,但做人嘛,和气生财,她又不是那种喜欢无事找事的人。
    只除了——
    几乎每天都上门打卡的萧明月。
    “明月崽崽啊,你咋又来了?”看着已经在殿中等着的萧明月,姜妧一边打着哈欠从寝殿出来,一边发出灵魂叩问。
    目光往萧明月旁边站着的大宫女身上一瞟,果然就见大宫女手上抱着几个包装好的精致礼盒,这种礼盒姜妧已经收到很多了,几乎都是萧明月送的,小到朱钗手镯,大到古董花瓶摆件…反正萧明月就不会空手上门。
    别看孩子小,但礼数还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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