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插入地面,慕朝也不拔,赤手空拳地又向武莽而去。
萧图南在下方看得冷笑:“果然是废物,剑宗不用剑,居然蠢得与力宗的肉搏。”
“但她好灵活啊……”有人叹道。
“不是说是炼气期吗,看上去不像啊……”
“就是炼气期啊,你看台上灵石,她那一侧还是白的,而且目前台上没有灵力外泄。”
“也就是她以力抗力?疯了吧,她拿什么跟力宗的比……”
谈论声还未落,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江文薏靠在女修手边,差点没站稳。
萧图南更是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论剑高台上,庞大的武莽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那娇小的少女,正拽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在旁边的石墩上。
一下又一下。
鲜血四溅。
他没有停手。
反而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脸上的笑容绽放得越来越灿烂。
啊,死亡,真是这世间最美好的艺术。
台下的弟子还未从武莽居然不过三招被江雪深打败的错愕中走出来,一时没有人去阻拦台上疯狂的举动。
慕朝连日来的郁结终于舒缓,真好啊,这武莽的头可以拎回赤海做成灯笼。
就挂在边界口好了。
武莽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翻着白眼,任他狠狠撞在石上。
“住手!”有人冲上了台,按在慕朝肩上,“阿雪!你想杀了他吗?”
“阿雪!”
“江雪深!”
慕朝终于停手,回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
顾轻尘松了一口气,立刻道:“快把武莽送去医宗治疗!”
台下的弟子终于回过神来,上场抬人。
他们都只当是场比试,比试结果的震撼太强,甚至没有注意到慕朝的疯狂。
只有顾轻尘知道,他是真的想杀了武莽。
离的太近,他甚至感受到来自少女铺天盖地的杀意。
指骨冰冷僵硬,他用力揉搓了一下,才偏头去看少女。
纵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比试,少女还是衣衫整洁,只有指尖沾了点血。
少女没看他,脸上那兴奋的杀意还没散去,蹲在台边,朝下面的人道:“喂,手绢给我。”
王知勇愣了一下,手在衣摆上蹭了蹭,才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上去。
慕朝仔细地擦尽手上粘稠的血迹后,将帕子随意地丢了回去。
王知勇连忙接住,张了张嘴道:“师妹,谢谢你替我解围。”
解围?
慕朝瞥了他一眼,没明白他哪来这个荒谬的想法。
他错过顾轻尘,回到那擂鼓边,将兔手偶取下。
刚刚顾轻尘讲话时,兔手偶正好闪了一闪。
“阿雪,我们谈一谈。”顾轻尘抿着唇。
慕朝没理他,跳下论剑台,从人群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众人下意识地给他让出一个道,没有人敢阻拦他。
萧图南的震惊还没有收回,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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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布偶闪了闪,低沉又轻柔的声音从兔子里传了出来:“慕朝,你那里还好吗?”
慕朝看着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鲜血的余热,他笑道:“挺好的。你那呢?”
对面顿了许久,最后传来:
“你寝殿旁边的山塌了。”
“赤海的城墙倒了。”
“寝殿的墙也塌了。”
“但盆栽没事啊,你放心……”
慕朝:“……”
啧。
又想杀人了。
第9章 魔尊大人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这件事……说起来真的是意外。
原本江雪深只是有些好奇,人人恐之避之的魔尊大人到底有怎样深厚的功力。
正好看到面前有颗小青岩她就顺手拍了一掌。
真的就那么一掌!
“哗——”的一声,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青岩便碎了,城墙应声而塌,对面的山,也倒了。
好巧不巧,那座倒了的山正好是那群魔教弟子挖山脚的那座(她有理由怀疑是因为山脚被他们削尖了才塌的!)
而当时还在那玩泥巴的众魔教弟子无一幸免,被掩埋得干干净净。
她,江雪深,凭一己之力,灭了大半个魔教……个头。
毕竟都是道上混的,没有两把刷子也当不了小魔头。那点程度的山崩还伤不到他们,只是被挖出来后,每个人都承受了不同程度的心理阴影。
试问,你勤勤恳恳为老板打工,老板却一门心思只想埋了你(不是),这阴影得夺大。
秉着愧疚的心情,江雪深便把看起来最通人情世故的王顺给邀到了寝殿,想谈论下修墙扶山的事宜,顺便再给手下们送一些灵石赔偿告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然而王顺的阴影却不比那群被埋的弟子小。
他当时虽然没被埋,却目睹了全程,直到坐到了魔尊的寝殿里,他那屁点大的心肝脾肺肾都还在疯狂颤抖。
“魔尊大人……属下有……有一事要禀告……”
江雪深还在思考怎么起话头的时候,王顺哆哆嗦嗦地先张了嘴。
早春,枯草间已经孵出不少蠓虫,从大敞的窗棂间狡猾地侵入,匍匐在墙面,嗡嗡作响,吵得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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