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道:“属下觉得……属下毕竟是凡人,比不得其他同僚能为尊上分忧,所以……所以……”
所以他不想干了!他想辞职!
当初入魔道他压根没想太多,只是想求长生,他侍奉过王侯将相,什么性格暴戾昏庸的没见过啊,自然没想过这凡间的人讲求面子,杀人还得虚伪地找个罪名。而这魔尊大人……他不要脸啊!
天大地大他最大,他想杀就杀,不挑日子。
王顺觉得再这么呆下去别说长生了,他能不能活到明天也不一定。
江雪深不知道王顺心中那么充沛的情绪,见他支支吾吾的,便干脆起身打算先把那几只蚊子给灭了。
王顺见她起身,不用对着魔尊那张威压的脸,悄悄松了口气,继续道:“所以属下想要请辞……”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阵巨响。
面前的墙骤然碎裂,轰然塌落。
王顺:“……”瞳孔地震。
江雪深:“……”如果说她只是想打个蚊子而已,会有人信吗?
现在蚊子有没有死她不知道,墙倒是塌得挺惨烈的。
现在就是尴尬,很尴尬。
眼看着魔尊大人慢悠悠地收回手,偏头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王顺吓得心脏骤停,猝然跪地。
便听魔尊默了许久,低声开口:“你方才说什么?”
“没……”他咬了一下舌头,找回声音,“属下什么也没说,但凭尊上吩咐!”
“嗯……”江雪深“淡定”地将方才想讲的事情吩咐了一下后,“那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吧,嗯,再找个修墙的来。”
“是!”王顺麻溜地跑路了。
直到跑出老大远,他才呛出泪来,玛德,吓死他了,还以为自己今天就得交待在那了!
魔尊大人真的太暴戾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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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面很快便修葺一新。
但魔教弟子的心一时无法修复。
魔尊大人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动不动就放大招,这谁受得了啊!
“我觉得……魔尊大人就是闲的。”有人颤颤巍巍开口,最后两个字说的极轻。
立刻有人赞同:“自从死地被封后,这世间过于太平了,确实太无聊了。”
“我看不是那么回事儿,还是因为我们太废物了……”有人从自身找原因,“一座山搬了一个晚上,魔尊大人都忍不住自己动手了,估计对我们很失望……”
“这怎么办?”
“不然去表表忠心?”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当出头鸟。”
“谁去都不好使吧,也就大护法的话魔尊大人还会听上几句了……”
语毕,视线齐刷刷地朝向最前方。
灯笼昏黄,将那张破败的枯木脸衬得更为可怕。
大护法:“……”
平时大护法是不会参与这种私下密谋的活动的,但这次……他也被埋了。
作为一个行动不便的尸将,他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才从自救成功。
他,醒悟了。
愚忠是没有出路的,作为一个良臣(他自以为的),更作为一个义气当头的二当家(他自以为的)他必须得勇敢地站出来,做同僚们的发言人。
他!上了!
“魔尊大人最近可觉得这天下过于太平了?”
大护法问的时候,江雪深正在喝茶,心道,太平点不好吗。
见她没接话,大护法酝酿了一下,继续道:“过些时日,便是论剑大会了。”
闻言,江雪深看向他。
“要不要去破坏一下?”大护法道,“比如将他们全杀了助助兴?”
江雪深:“……”
大护法:“或者干脆把死地解封,让这世界继续经受战乱的狂欢?”
江雪深:“……”倒也不必这么淡定地说出可怕的话。
大护法还在孜孜不倦地阐述着如何以破坏这个世界的和平来助兴的计划。
江雪深算是听明白了。
一定是因为自己那一掌把山震塌了,阻碍了他们挖山脚的乐趣,这群魔头的魔性压抑不住了。
不行,必须得阻拦他们。
怎么做好呢……
江雪深目光转了一圈,落在桌案,灵机一动:“闫平良啊。”
“老奴在。”以为魔尊决定按刚刚列举的计划搞一票大的,大护法背都绷紧了。
“既然如此,你便带领下面的弟子们去抄写清静经吧,每人一千遍。”以往在雁归山无法潜心修炼的时候,师尊们便会要求他们默写清静经,她每次写完都会觉得神清气爽,所以应当是很有用的。
“清……什么?”大护法愣住。
江雪深耐心提示:“清静经。”
大护法回过神来觉得脑壳嗡嗡作响,半晌才道:“但老奴……”
他想说自己不认识字,想了想,改口道:“但下面的弟子们许多都不识字啊。”
江雪深有些惊诧,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但转念一想,也是。
她在普通的人间也见过许多混混目不识丁。想来没有文化会导致对善恶的认知产生一定的偏差。
她道:“那就找认识字的弟子去教不识字的,不会就一个一个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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