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将他们的背影吹散了。
桑巴干看向秦涓:“现在你该说说,你是为何如此坚信这里的这个古烽燧是第八个烽燧的。”
“是因为那里有一大堆枯骨,我们第一次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有一支商队曾从这里路过,他们遇到了劫匪,所以有了这么多的枯骨。”秦涓面无表情的说道。
桑巴干沉默了,但也确信了这个孩子的判断。
“秦涓你来骑我的马,都上各自的马匹,我们向北!”桑巴干下马将马匹的缰绳递给秦涓,秦涓走过来,桑巴干取下他的毡帽戴在秦涓的脑袋上,秦涓愣了一下。
桑巴干脱掉毡帽后还有甲胄的铁盔大帽,他是发现秦涓身上除了胸甲什么都没有,连帽子都没有,这孩子一直顶着一块破斗篷在逃命。
待秦涓他们翻身上马后,大鹰看向秦涓:“那你还记得第九第十个烽燧路上有什么吗?”
“第九个烽燧有几株胡杨。”秦涓答道,但他的记忆里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好像没有看到胡杨,但他又担心是因为自己一路只光顾着注意古烽燧去了忘记了去注意胡杨,所以他没说这一点。
果然,秦涓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因为古烽燧台消失,他们只得先去找了胡杨,却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应该有的胡杨。
甚至他们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秦涓记错了。
“我感觉古烽燧台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们如果找不到胡杨,那就……”秦涓说着身子一震,突然想到了一点,“如果胡杨是被砍光了?只有这个可能。”
桑巴干明白了秦涓的意思:“寻找胡杨林的痕迹,注意沙面上!他们能砍掉胡杨林,但绝不可能将胡杨连根拔起,所以沙面上一定会留有胡杨的根。”
这是生活在沙漠里的唯一乔木,第九古烽燧这里很久很久以前可能有一小块绿洲,或许还有一大片胡杨林,但时间推移,朝代变迁,风沙堆积与侵蚀,烽燧变成了古烽燧,胡杨林只剩下了几株。
秦涓他们花了很久才找到了胡杨的根,秦涓根据胡杨的位置拼着印象判断出来的时候那第九个古烽燧应该在哪个方位。
马背上,他的手缓缓的伸出,指着那个方向,他似乎是用了很久才确定那里不日前应该有一座烽燧……因为这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了,烽燧没了,胡杨被砍了……这才几天?
四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桑巴干下马,大鹰和沐雅也跟着下马,他们把马匹拴在胡杨的残根上。
“我们去看,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有危险就跑知道吗?”
谁都不知道那座沙山的背后会有什么……
桑巴干将水囊交给秦涓,他和大鹰趁着天黑去了。
正月的沙漠,沙子跟冰似的,但他们不敢站着,只能蹲在沙面上。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直到桑巴干和大鹰回来,两人脸色惨白,桑巴干久久沉默,大鹰吓得话都讲不利索了。
“到底怎么回事……”急性子的沐雅忍不住问道。
“先离开!”桑巴干沉着脸,几乎是颤抖的上马。
秦涓不疑有他,翻身上马,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马蹄声。
大鹰低吼:“先别慌,他们可能是惯例突袭,但不一定知道我们在这边,毕竟我们不是军队,现在是散兵。”
他的声音颤抖,秦涓听懂了大鹰的意思。
“我们快点离开。”桑巴干说道。
大鹰:“别向南了,听马蹄声,他们和往日一样至北向南来的,我们向垂直于他们的方向跑。”
沐雅紧张的问道:“东边还是西边?”
“东边。”桑巴干说道。
四人达成一致后,向东而去。
身后的黑子狗大军疾驰而过,这个时候紧张的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沐雅才敢问大鹰:“那烽燧怎么了?回来时脸色那么白!”
听到这个,大鹰脸色又一白,好半天才说道:“俘虏坑。”
停了这个沐雅的脸色也一白:“谁的……不会是……”
“伊文王大军的俘虏坑,至少坑了一千人。”桑巴干沉声说道,他的声音发颤,少年的手紧紧的捏握着他的鼓槌。
也许是情绪太重了,当他们反应过来马蹄声去而复返……再往东跑时,那群黑子狗已经发现他们了。
桑巴干大喊道:“别犹豫了,秦涓、大鹰、沐雅!你们三个分开跑,我拦住他们!快点!”
他说话间又朝着秦涓扔来一个什么东西:“活着将这个交给左安大人,把今天看到的如实跟左安大人说。”
秦涓到底是个孩子,喑哑的喊道:“百夫长!”
“快滚!记得给老子报仇!”
“桑巴干!”大鹰眼眶都红了也大喊道。
“滚,分开跑!别往一个方向跑!记得年年今日给老子多买点酒!”
秦涓握着马缰的手只差拧出血来。
他们分开跑了,秦涓一时都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到底是向北还是向南还是向西还是向东……
当黑子狗的大军追上来,他们包围了桑巴干。
桑巴干这个十七岁的魁梧少年他要为秦涓他们争取足够逃亡的时间。
他扬起手中的鼓槌,对那群黑子狗吼道:“来啊,老子拉十个人一起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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