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子狗骑兵冲了上来,桑巴干面不改色一鼓槌打过去,那人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直接倒地,这个人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震碎了,甚至连血都没有吐就死了。
见状,吓退了冲在前面的几个,但也只是愣了一下,五六个人便一起向着桑巴干挥刀而去。
在敌军燃起的火把之中,桑巴干冲天一声嚎叫,鼓槌挥动之间五六个人均已倒地。
如此如虎气势,将黑子狗军彻底震慑住了。
“杀了他!”
“等一下。”一道声音传来。
没想到因为这个声音,那群躁动的敌人竟然停止了攻击。
“把他带走。”那个声音似乎是停了一会儿,才吩咐道。
秦涓一直跑奋力的跑,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太阳又落山了……他才放缓了速度,这个时候他又累又困又饿。
他这时才想着判断一下自己的方位,确定自己究竟行了多远……
“喂!停下……”
那马儿不知怎么突然疯跑起来,秦涓吓得脸色惨白,却没有办法,只能握紧了马缰。
这不是他训练时常骑的那一匹,所以他不知道这马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他都骑着它这么久了,现在才开始“认生”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马儿应该不是排斥他……
马儿疯跑了三里路后渐渐停下,直到马儿停在某处,开始不停的哼唧……
这声音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生气,秦涓这才往前面看去。
是一条小河,不过因为现在的气温极低,这条小河已经结冰了。
“……你竟然知道这里有小河。”秦涓惊叹道摸摸马儿的脸。
但现在他也可以确定这他应该是一直往东在跑,四年前他们至东行军千万里路至撒马尔干,这马若记得路也该是记得东来的路。
看来他是抵达了一个马儿熟悉的地方,或者马儿曾在这里饮水。
看着结冰的河水秦涓突然笑了,有水喝不了这就很纳闷,甚至水袋里的水也结冰了,他坐下扯过一些干枯的野草取出带在身上的木炭,燃了一把火。
将饼子掰成了几瓣丢在火上烤,又将冰弄化了……
在被蒙人抓进签兵奴隶营前他甚至还睡过俘虏坑所以在听到俘虏坑三个字的时候他并不害怕。
他只是恨极了战争。
闭了闭眼,他搅动了一下火上的铁碗。
冰块终于化了,秦涓喝了一口,水的口感不好,便也没再多喝,他将水端给马儿,马儿高兴的咕噜噜大喝起来。
他吃着热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桑巴干那张粗犷的脸,他沉默了,吃饼的速度也渐渐放缓,直至眼眶开始发红……
他想起桑巴干的东西,那个布包!
他解开胸口的袍子,将那个布包取出来,打开……他不知道桑巴干为什么不交给大鹰他们反而选择要交给他,他甚至害怕他无法活着回去,从而完成不了桑巴干交给他的重任啊!
秦涓打开布包,那是骑兵百夫长的令牌,和左安副将手书的这次任务……
马儿喝完了水,凑过来就趴在他身旁,因为秦涓这里有火堆。
秦涓觉得这马儿好聪明,虽然看着瘦小但很好骑,如果这是桑巴干的马,以后就跟着他吧。
他又想四年前桑巴干也才十三岁,十三岁是骑兵了,桑巴干可真厉害……他还没有看桑巴干耍那个大鼓槌,就再也见不到桑巴干了。
他看着火光,只觉得心里一口气堵着让他喘息不得……他很久没这么难受了。
取出奴奴秣赫给他的小刀将饼切成小块,他甚至在想这个时候奴奴秣赫在做什么。
半年前奴奴秣赫被派去管伙房营出纳,这对奴奴秣赫来说是折磨,奴奴秣赫学语言可谓天才,但算术对奴奴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甚至奴奴秣赫的算术连沐雅都比不上。
还在撒马尔干的时候奴奴秣赫整天要和那些外族商客打交道,吉哈布营要用极低的价钱从商人那里购入粮食,虽然有攻城略地之后得来的,但那些总会吃完,奴奴秣赫对银子根本没什么概念,且他以往花银子都是使劲的花,节约对他来说就是个笑话。
秦涓想,他若能活着回去,他会答应奴奴秣赫以后帮他算账……
那么,求上天怜悯,他想让他算账算到死都可以。
火已经熄灭了,附近的干草快被他烧光了。
太冷了……秦涓裹紧衣服,仍旧觉得冷,他忍不住了靠在了马儿身上,可是还是觉得冷……
寒冷让他睡不着,可他已经很困了。他想再这样下去他不是被困死就是被冻死……
还有很久很久天才会亮,等太阳出来这里就会逐渐暖和,可是他甚至怀疑他无法等到太阳出来。
正月行军是沙漠草原的大忌,但为什么黑子狗一点都不怕冷?这么冷的天他们跑得很快,而且他们的马看着并不高大……和他骑的这一匹差不多……
不想黑子狗了。他又想到两年内拿了两次骑射第一……可讽刺的是第一次出任务他一直在逃命,甚至现在弓箭都逃没了。
可真讽刺……
终于在碳火的余温散尽,马儿冷的马蹄子都动弹不得,沙面上结了细小的白霜,秦涓的意识彻底的被困意和寒意击碎,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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