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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要去外地。”沈辞低声对谢如琢道,“你想跟我分开?”
    “你以前不也经常跟我分开?”谢如琢道,“老板不是说一趟就几天功夫?唉,为了赚钱,忍忍吧。”
    沈辞无奈至极,道:“我们也没缺钱到这地步,你没做过这些,累着了怎么办?”
    “为了钱怎么会累?”谢如琢不听不听就是不听,还撒娇似的去拉他的袖子,“试试嘛,你不是也说整天待家里没意思,你看接下来一个月江南要有涝灾了,我们也不能出去玩,就当给自己找点事做。”
    沈辞算是看明白了,谢如琢就是图个新鲜,这人素来就是如此,对自己没做过的事都十分好奇,想要亲自试试,据他自己说,他小时候就是这么好奇,看到别人玩什么都想玩,没得玩就蹲旁边看别人玩,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当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把从前没体验过的事都体验一遍才算是不枉此生。
    “那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就给我回家。”沈辞看秦敬在和别的伙计说话,低声道,“还有,扎布苏生意做得大,经常要和当地官员打交道,你就不怕被认出来?”
    “地方官也不一定见过皇帝。”谢如琢也压低声音与他咬耳朵,“你放心吧,我平时不出去,待后面算账呢。”
    沈辞也懒得再劝,由着谢如琢心血来潮玩几天,等他玩累了自然就不干了,沈辞心里早有计较,也知道真要和谢如琢对着干,只能把自己憋得气闷,倒不如顺着他。
    当天谢如琢和沈辞便在玲珑布坊做起了事,沈辞去库房帮忙清点货物,明日要跟着商队去外地,谢如琢拿着一大叠账本去了后院,秦敬闲的时候来教他打算盘,他上手果然很快,自己还能举一反三,秦敬教得也是心花怒放。
    第一天谢如琢自觉过得十分愉快,算算账,练练打算盘,还想着钱还是很好赚的。
    第二天沈辞离开同州了,正好临近月末,秦敬催谢如琢快点算完账,布坊里除了他们俩竟然没人会看账簿,而秦敬事情又多,谢如琢一个人在后院算了一天的账,他算盘打得还不太熟练,为了速度都是心算的,虽然算得快,但也是真的耗神,一天盯着账簿盯下来眼睛也要花了,而这才算了三分之一的账,明天后天还得接着算,他撇撇嘴,想着钱确实不好赚。
    第三天第四天依旧是枯燥的算账算一天,沈辞还没回来,外面开始下了一整天的雨,第一场涝灾恐怕要来了,谢如琢眼睛酸涩不已,把最后一点账算完,又练了会打算盘,手写了这么多天也疼,觉得一个月的月钱根本称不上他的付出。
    傍晚路面上已经有了积水,一些地势低洼的地方水都到了脚踝,秦敬说本来今日商队应该是回程了,但现在雨这么大,估计要耽搁几天,谢如琢愈发闷闷不乐,开始后悔与沈辞分开了。
    沈澈和叶莘湄前天去邻县了,叶莘湄本就是江南人士,说是有个亲戚住在那,要去住几天叙叙旧,如今家里就只剩下谢如琢一个人,他又不会做饭,只能中午在铺子里和伙计一起吃,晚上有时去外头吃。
    谢如琢有点担心沈辞,想着等人回来了就跟秦敬说,不要再让他去外地了,心神不宁了一晚,也没怎么睡着,第二天顶着两团乌青起床,城里河道的水已经漫了出来,走路都得趟水,谢如琢拎着衣袍趟水去了玲珑布坊,一进门瞧见一个人,瞪大了眼:“扎……秋、秋兄?”
    看着他的人皮笑肉不笑:“杜贤弟。”
    “你怎么来了?”谢如琢心虚地和扎布苏一起到后院去,秦敬看他的眼神几分探究,他装作没瞧见,“下这么大雨呢。”
    “我上个月就来了大虞,亲自看看江北和江南的商路,前几天在阗州,离这儿近得很,秦敬派人找来说一个姓杜的一个姓沈的来玲珑布坊找事做,一个要算账,一个要跑商。”扎布苏忍住没翻白眼,“我当即就启程来了,路上耽搁了一下,不然昨天就到了。”
    “你来干什么?”外面雨太大,撑着伞也没用,谢如琢一身湿淋淋,打了个喷嚏,“想给我涨月钱啊?”
    “陛下你说呢?”扎布苏气得牙根痒痒,扔给他一块干净的布巾擦头发,又吩咐人去给他准备一套衣裳换了,“大虞皇帝跑我铺子里做工,你说我要不要来?”
    “嗐,又不是什么大事。”谢如琢绞干头发上的水,“我都躲后面算账呢,不会给你家铺子添麻烦。”
    “不是……”扎布苏也是服了他,“陛下你能不能认清一下自己的身份?虽然你现在是撂挑子不想干了,但你们大虞的皇位还没换人坐,你这尊佛在我这杵着,让我怎么敢不管?”
    谢如琢一屁股坐在屋中主座上,招呼扎布苏把他那杯热茶端过来,哼道:“那你给我想一个赚钱的法子,我缺钱。”
    “你还缺钱?”扎布苏拉了条凳子坐他对面去,“你们大虞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了,你内库的私房钱也够你和沈辞挥霍一辈子了吧?”
    “哪有这么多!”谢如琢反驳道,“你看现在南方要有涝灾了,懂农事的说北方可能还会有旱灾,去年三大营换了批新火器,今年太子还要成婚,家底都没了。”
    “你和沈辞接下来是想干什么?要这么多钱?”扎布苏还是想不通,“再说你在我这算算账,能攒多少钱?吃饭都不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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