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坐在荷塘前的凉亭内,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一盏辛辣入喉,从喉咙至腹部,迅速燃起一阵灼烧感,烧得她弯腰抱着腹部,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身。
“王妃,这酒烈着呢,再喝您就醉了!”
绿柳提起酒壶,退后两步,手中晃了晃,发现壶中酒只剩半,不免有些担忧。
“把酒还我。”如月手臂伸长,从绿柳手里夺下酒壶,把她赶出去:
“到亭外站着去……不……到更远的地方站着,不许打扰我。”
绿柳被赶走,裴如月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却也没了喝酒的兴致。
一手扶着酒壶,一手放置在石桌上,脑袋一歪枕上去。
夜风有些冷,带着白日雨丝的凉意,阖眼睡了半刻,如月倏觉肩头一暖,有衣衫披在她身上,带着陌生的气息……
她陡然睁眼坐直身体,反手一抓,捉住身后披衣人的腕部!
“是你?”裴如月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王妃……”长风半弯着腰,手臂陡然被她捉住,愣了一瞬,随后迅速把手往后抽。
如月牢牢抓紧他,用力一拉,把人拉到身旁石凳坐下:“既然来了,你又躲什么?”
酒意熏熏,熏得脑袋有些飘忽,如月抬手捏住展长风下颚,把人拉到近前,眼底有笑意绽开,问:
“特意带这披风给我的?”
展长风沉默,下颚控在她手中,下巴处感受到微尖的指甲轻轻陷进皮肤里,他垂眸,眼底只瞥见一只莹白如玉的手。
“你嘴巴被缝上了?”裴如月指甲悄然加了些力道,“回答我!”
他就是这个性子,动不动就沉默,好像个锯嘴葫芦一样!
展长风想要躲开视线,如月指甲便继续用力,逼迫他和她的目光交汇。
他身形修长峻拔,即便是坐下了,也比如月高出一些,闻言终于垂下眼眸,迎上她的视线。
“属下……”两人距离太近,近得展长风闻见如月身上微醺的酒香,他不禁紧张,微微咽动喉咙:
“属下是奉王爷之命。”
“是么?”裴如月松了力道,改用指腹摩挲方才掐过的地方:“靖王命你来关心我?”
“是。”
下巴处传来温软触感,她指腹仿若带电般,只轻轻这么碰他几下,就让他嗓音情不自禁紧绷起来。
展长风呼吸有些紊乱了。
亭内没有亮灯盏,只倚靠月光投撒进来,两人身影隐没在黑暗里,却因为靠近,又清晰看见对方的轮廓身形。
“他是如何知道我在这儿的?”裴如月一句一句缓慢问:“又是如何嘱咐你来关心我的?说来听听。”
她指尖掠过他下巴,滑向了他喉结。
“属下……”展长风声音带着隐忍的颤抖与低哑,慌乱后撤身体:
“属下还有任务在身,请王妃允许我告退……”
他想起身,裴如月拉住他衣袍。
“陪我喝两杯,就允许你退下。”
如月将他一整片衣角都攥在手心里,故意揉成一团。
看他衣衫被自己扯动、揉乱,裴如月沉闷了半晚的心情终于舒畅了些,像找到一件有趣的玩具,她倏然起了逗弄玩具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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