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跟着附和:“是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
文琮正在那净手,闻声不禁笑了:“你们反对有什么用,那是陛下的家事。”
卫寰转身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跟皇后娘娘说全咱们跪在城门前的目的,她救了韩大人,这话还真不好说出口。”
刚说完,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老人的呻.吟声,几人赶紧进去看韩暨。
另一边,姜肆直接去了养心殿。
张尧守在殿门外,见娘娘过来了,立刻警醒,上前笑道:“娘娘这么快就回宫了,用不用奴婢跟陛下通传?”
姜肆往里瞥了一眼,她走了这一路,此时心境也沉稳许多,没有方才那般冲动了。
“陛下在里面跟朝臣议事吗?”
张尧点点头:“是。”
“都有谁?”
张尧一怔:“这……”
姜肆打断他,道:“算了,你不用跟我说了,陛下近日也忙了一天,你警醒着他顾及些自己的身体,陛下问起,你就说我在含英殿等他。”
“奴婢记着了。”张尧见姜肆就这样放过他了,神情微讶。
姜肆转道回了含英殿。
与安儿用完晚膳,姜肆守在床前看他睡觉,迷迷糊糊地自己也睡着了。
不知何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一轻。
落入温暖的怀抱中,耳际贴着胸膛,被他身上的气息整个包裹起来。
姜肆很困,但也知道他是谁。
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她搂着他的脖子,仍闭着眼睛,声音闷闷的,还带着浓重的睡意。
“议完事了么?”
温热的气息从脸上扫过,那人挨了挨她额头,在她耳边说:“把你吵醒了?再睡一会儿……”
夜已深了,她听见“嚓嚓”的脚步声。
跨过门槛,很快,她就从安儿那里回了主殿。
萧持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刚要拽了被子给她盖上,姜肆忽然撑着身子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腰。
男人肩宽腰窄,这样环住一抱,身子贴得紧紧地,他也不容易挣开。
萧持一只腿还跪在床上,双手扶住她肩膀,感觉还没被她这么黏过,不禁失笑:“朕动弹不了了。”
姜肆闭着眼睛,“唔”了一声,不动。
萧持任她抱着,手掌心抚了抚她青丝,轻声道:“张尧说你去养心殿找过朕?”
姜肆收紧手臂,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搁着衣物,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正在一点点升高。
萧持还是顺着她头发:“你知道朕要领兵的消息了?”
姜肆听见他这句话,这才松开手,抬头看向他。
萧持坐到床边,看着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轻张了口:“既然已经到了养心殿,怎么不进去?”
“你不是在跟朝臣议事吗?我进去不太好吧。”
“又如何?你是朕的妻子,大齐的皇后,谁能说你的不是?”萧持像是故意逗她一般,说着夸张的话。
姜肆却没有笑模样。
“你从颍川打到卉州,好不容易坐稳了皇位,为什么这么快又要兴兵?有什么原因吗?”她把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在养心殿时,她是有些犹豫的,都说后宫不得干政,有些话她问了就变了个味道,有的男人会怪夫人多言多事,她倒是不觉得萧持会这样想,就是怕传出去对他不好。
所以才到了养心殿又折回来。
“谁说朕坐稳了皇位?”
萧持一个反问,把姜肆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抬头看向他,眼里有不解:“脊背让你这么不放心吗?不是已经派了霍岐去。”
萧持不厌其烦地给她解释:“冀北地方太大了,又与北方的游牧民族连成一股势力,正找时机南下,攻占卉州远没到坐稳皇位之时,朕想要一统中原,就不会在这里停下脚步。”
姜肆看着他熠熠生辉的星眸,在荒芜空寂的目光中看到了属于他的野心,她早该知道他不仅求于此,坐拥卉州,杀了魏帝,只是他踏出来的第一步,接下来重整山河,把破碎的江山修补好,创造出一个大齐盛世,才是他毕生追求的目标。
“为什么御史台的人这么抵触?”姜肆觉得这里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萧持笑了笑:“冀北的事可以徐徐图之,但朕想要剑走偏锋,他们觉得朕太过冒进了,所以不同意。”
“只是这样?”
“那难不成呢?”
这样的话也可以理解,大臣们肯定更希望萧持选择一个更加稳妥的方式,姜肆姑且相信了他说的话,问道:“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出征?”
“已经在准备了,三月前妥善安排好卉州的一切,就可以动身。”
还剩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但对姜肆来说仍是有些仓促。
“卉州作为大后方,更加安全,朕会让千流……”
“我也去。”姜肆忽然打断他的话,让萧持为之一怔。
“什么?”
“我说我也去。”姜肆又重复一遍,对上他有些错愕的目光,“你不用怕我拖后腿,我是医女,战场上也需要医者,仅我一人之力算作渺小,可一人之力如能为战区减少伤亡,也有我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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