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能平安归来,是吉人自有天相,那是我等羡慕不来的福气。还有,我可担不起陆小姐这句姐姐。”
平漓郡主的态度再明显不过,陆雪儿面上白了一白,有几分想不明白为何郡主如此宽待抢了自己未婚夫的慕柔,却也不便多说,只低声应了声是。
听见这显然给自己解围的话,慕柔一时热泪盈眶,要知道自从她到京城来可没人为她说过一句好话,如此一对比平漓郡主这哪是稀有女主啊,这这这分明是国宝级珍稀动物啊!慕柔对这位天降贵人十万分的感激。
宁溪显然没想到自家不苟言笑的阿姐竟然会帮自己小姐妹出气,一时很是惊异,再看那一向趾高气扬的陆雪儿吃瘪的模样,很是解气,回头看向阿姐的眼神明显带上了崇拜。
察觉到两道狂热的目光,平漓郡主清了清嗓子,板起脸挺直脊梁正襟危坐,淡然对着一旁本打算撤离战场的陆雪儿说着:
“听说,你砸了我妹妹的笔砚?”
陆雪儿:???
宁溪:???
*
这事要说起来,还是得从几天前说起。
世家子弟到一定年龄皆要入学,本朝民风开放,对女子少了诸多束缚,由是世家小姐也一同入学,当年原身与宁溪便是在私塾相识。
宫内设有学宫,供宫中皇子与世家子弟入学。当时原身体弱病重,去了寺中养病,宁溪便是那时入的学宫。
那时陆雪儿在私塾里头可谓是呼风唤雨,俨然一个小霸王,宁溪看不惯他们拿身份欺压人,一向与陆雪儿不对付。
前几天俩人又起争执,不慎摔坏了宁溪的笔砚,那本是宁漓送的礼物,宁溪一直瞒着没敢告诉阿姐,阿姐怎么知道的?
二脸懵逼的宁溪看着这形势有几分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大概是大事不好了,秉着坦白从宽的原则,戚戚然给人认错:
“阿姐,我不是故意弄坏……”
“陆小姐不打算解释一下?”
正绞这衣袖愁眉苦脸的宁溪突然被长姐冷冷的声音打断,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被无罪释放了?
一旁恍然大悟的慕柔一把将宁溪拉回来,俩小姐妹很是欢快地嗑起了瓜子看起了好戏。
被这仨人的一顿骚操作秀了一脸的陆雪儿脸上一会青一会白,咬着牙认下了,柔弱开口:
“这事是我的不对,都怪我没管好下人,才……”
“下人?”慕漓冷笑着打断她,不给人推卸责任的机会,“原来丞相府教养出来的人竟是这般不知礼数,不如送到我娘那好好管教管教?”
听见这番话陆雪儿的心算是彻底凉透了,谁人不知平漓郡主生母长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妹,那是出了名的护短,这事倘若传到她耳朵里,怕是不会善了。
陆雪儿一咬唇,眼里水光盈盈,分外惹人怜惜,
“郡主若是不解气,妹妹亲自上门给宁溪妹妹赔礼。”
这内院各家小姐在一处,各家夫人又在一处,本来平漓郡主是这里头身份最高的小姐,本就引人注目,这会加上丞相家的小姐这一出,连上头联络感情的各家夫人都给吸引来了。
这事倘若再争论不休,怕是要落人口实,宁溪紧张兮兮地拽了拽阿姐的衣袖,宁漓捏了捏宁溪的手,起身作势虚扶一把人,道:
“那倒也不必,只是陆小姐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话本是附在她耳边说的,旁人离得远自然没能听见,只是瞧见平漓郡主面色柔和,扶着垂涎欲滴的陆雪儿好言安慰着。
陆雪儿身形一僵,面色复杂看了一眼宁漓,柔柔回了一句:
“妹妹告退。”
*
“我可从来没见过阿姐这幅模样,看那个陆雪儿那副霜打了的模样,可真是解气!”
宁溪拉着慕柔出来往前厅去,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兴奋得不得了。
“嗯嗯,郡主一出手便是威风八面势不可挡。”慕柔心不在焉回着宁溪。
“那是自然,我阿姐是最厉害的,就凭她陆雪儿还想挑拨离间,哼,想得倒美!”宁溪骄傲的像个小孔雀,恨不得满世界的炫耀自家长姐。
“说起来,平漓郡主对那桩婚事到底是如何做想?”慕柔忧心忡忡。
“这你就不用担心啦,我早就跟阿姐说过你的事了,阿姐本来也无所谓,都怪皇帝舅舅乱点鸳鸯谱……”
宁溪一时得意忘形口无遮拦起来,慕柔虽然十分赞同但也惊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倘若让旁人听去这大逆不道的话,她几个脑袋都不够人砍的。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
“嘘。”
慕柔嘘了一声制止了小姐妹的玩闹,屏气凝神试探着往前头竹苑里走。
竹苑向来没什么人住,里头竹林丛生,棵棵青翠挺拔,慕柔瞧见竹影重重里头隐隐约约现出两个身影,一些私语断断续续传出来。
“殿下……小女子……早就心悦于你,不求名分……”
“慕小姐,这男女之事不可如此草率,这份心意在下承受不起……”
里头断断续续的抽咽声传出来,那男子维持着不越礼的距离,似乎有些难堪,将将递出个手帕。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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