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不会再主动联系我。
放寒假的时候他比我早两天,我真怕他把我丢下,自己先走了。
因为在那之前我都没有一个人出远门,别说飞机了,高铁都不会坐。
那情景就像,初中的时候我被留堂写作业,郑茗风在我们班门口等,我边伸脖子看他还在不在,边忍着眼泪赶作业。
他最终还是等我了,可一路上把我给憋的呀,他就一直睡觉睡觉。
回家以后,我们俩家聚过一次,郑茗风在我们吃到半路才来,说是找他的本市的大学同学玩滑板去了。
后来就是回了趟老家,他父母回来了,他还留着喂猪。
听他妈妈讲,他在暑假喂的阿花已经被当成年猪杀了,他就喂阿花的崽。
临开学前一周他才回来,几乎没来我家,只有刚回家那天,上门送了一次腊排骨。
我晚上吃着阿花的排骨,突然有点想哭。
我妈抓着围裙,“怎么了?你泪眼朦胧看着我干嘛?咱们家伙食有多不好,吃个排骨都能热泪盈眶的?”
我撅着嘴不说话。
我爸就补刀,“孩子懂事了,这是忆苦思甜了。”
“爸,这是郑茗风在暑假喂的那只阿花,阿花很乖的。”
“你都吃了一碗了才哭啊?”
阿花那么乖,也那么香。
不对,我当时想哭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郑茗风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他原来也有自己的朋友,不用带着我玩,他能在外面疯玩一整天。
他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我没有。
我只有他这么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
孙妙仪不算,孙妙仪失恋以后就钻钱眼里去了。
大学了,没有假期作业,刚开始我有点不习惯,以前都是在赶假期作业中体会身边万物有趣。
在磨洋工当中紧赶慢赶地赶作业,可是这下没作业了,我除了干干家务,看的剧女主气的人脑溢血,看的小说全员bad ending。
我真的是无聊到爆炸。
要在以前,我和郑茗风今天搭黄鹤楼,明天研究大富翁的新玩法,后天可能就在进行麻将堆城堡的可行性研究。
他都不找我,我也不好意思去找他。
以前是以前,郑家都给我配了一把钥匙了,现在我去还得找借口。
“黄阿姨,我妈今天做了电饭煲蛋糕,挺好吃的。”
“黄阿姨,我爸妈出去聚餐了,我能来你家吃饭吗?”
“郑叔叔,我有个同学有道力学题不会,您能帮我写出来吗?我拍照发给她。”
可很少见到郑茗风,不是不在家,就是在家看书。
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
实在找不到借口,我就去溜他家的关在家寂寞难耐的小李子。
一人一狗逛逛公园,在临湖的跑道从头走到尾。
那时候要是有微信步数,我肯定每天都是榜首。
更多的时候就是已经绝育的小李子奔向其他的母狗,我在后面绝望地喊,“小李子!小李子!妈的,你个多巴胺精!”
从比熊犬到柯基,只要是母的它都不放过,有些我怀疑还是公的。
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借口了。
我看着小李子围着小母狗激动的时候就感言,它都能身残志坚求爱,我却主动找郑茗风讲话都做不到。
这种情况在他出国以后才有所缓解。
具体而言可以说在他准备登机之前。
他在大二上学期去的德国,我记得他收到了两个学校的offer,他选了慕尼黑工大,也是跟同济大学有合作的一个学校,接着在那硕博连读。
而且他的专业也是读的让我迷惑,本科是土木工程专业,硕士好像也是,但是博士他又读了焊接工程!
我听到他这专业,只能想象他一手举着焊枪,高歌“咱们工人有力量!”。
当然,这是焊接工人干的事,他一直强调我们国家航母发展很大的阻碍就是焊接技术不行,所以他现在就回国去教这门课了。
现在回来,听说已经被a大聘请去机械工程学院了,还是走的郑叔叔的路啊。
视频过几次,他都读到博士了,头还没秃!慕尼黑啤酒也没给他何处啤酒肚,还是一副人间妄想的样子。
我还记得过安检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