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规叙眯了眯眼问道:“我师弟好看嘛?”
苏溪桥诚实点头,回道:“好看,长得不错,你俩都挺好看的。”
谢规叙又问:“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听他这么一说,苏溪桥才回过味来,哼哼了两下说道:“怎么突然闻到一股酸味啊,好酸。”
谢规叙气不过,在低头在她粉红的鼻尖上咬了一口,声音低沉道:“过完年你就十八岁了,还有十六天。”
今天腊月二十九,苏溪桥的生辰在年十四,元宵节的头一天。
苏溪桥低笑一声,想到自己即将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心里突然开始有点小雀跃。说实在的,她也忍了挺久的了,美色常伴身侧,只能摸不能吃,还挺遭罪的。
这次的新年和往常的没什么区别,依旧是是红艳艳的灯笼和对联齐齐备上,爆竹声连绵不断。
今年谢规叙不在,苏溪桥也没让家仆人去打野味,年夜饭桌上的野味都是东胜营的兄弟们打了给送过来的。
因为叶谦霖在庄园里,所以谢规叙还请了吴元过来吃年夜饭。叶谦霖暂时吃不了辣的饭菜,所以苏溪桥用药材给他特意单独做了一桌子的药膳。
叶谦霖很是感激,心里酸涩不已,自从父亲战败后,他就再也没吃过一餐像样的年夜饭。
看到师兄过着安定又幸福的生活,他很是羡慕,不过他背负血海深仇,注定不能和师兄一样过得如此轻松。
瑞白和海东青得年夜饭比去年又多了一倍的份量。瑞白现在已经成年了,它身长两米多,跟海东青混成了好兄弟。
以前海东青时常抓瑞白的脸,瑞白也不让海东青靠近自己,现在它俩都和睦的,时常跑到林子里去抓野味吃。
第103章 乱世
这个年过的并不太平,年初六,边城发来氐报北朝大军趁年关之际进犯。边城守将玩忽职守,至使接连丢失两座城池。
敌军离青州府,中间只隔了一个扶阳郡和台州,战火无情,将新年的喜悦和边疆战士的血肉一并带走。
叶谦霖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神色非常淡定,他端着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淡淡道:“大襄失了宁海侯,就等于是断臂的雄狮,加之内政腐败,这天早就该变一变了。”
苏溪桥没听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愤恨朝廷有愧他家,所以才说这么丧气的话。
不过在她看来,这是或许是个好机会,之前谢规叙有表露过想要争权的想法,如果大襄朝保不住自己的领土的话,那还不如换个有能力的人做那个位置。
种花家的历史告诉苏溪桥,挨打的时候就必须站起来,如果你不站起来,就只能任人欺辱。
那天,谢规叙和叶谦霖在二楼的书房里谈论了一下午,决定先明哲保身,看情况而定。
因为叶谦霖的回归,东胜营恢复了往日的操练,边城战败的消息他们也听说了,现在就等着有一日能重返战场。
边城失守,无数流民涌入扶阳郡和台州,一时间,四处**,民不聊生。
年初八,金醉坊和西江月年后开工,面对拿着碗拖家带口在街上四处乞讨的难民。苏溪桥实在不忍心,便让齐掌柜和任掌柜在店门设立了一个粥棚。
一时间,西江月门口流民比客人多,他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眼巴巴望着前方冒着热气的白粥。
白粥是用去年秋收的大米煮出来的,米香味十足,勾得流民的肚子一阵咕咕叫。
就连小孩也饿得急哭了。
“娘,我好饿啊……”衣裳褴褛的小姑娘,牵着一个驼背女人的衣角,抽泣说道。
可惜那女人毫无回应,双手撑在一根拐棍上,低头埋首,看不到她的脸。女孩不死心,接着晃了晃女人的衣角,大声哭喊:“娘……娘……我饿,你快醒醒。”
打粥的队伍前行的速度不算太快,可这个女人前面空出有四五个的距离,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促着,“诶,前面那位娘子,你往前挪一挪。”
那女人依旧没有反应,女孩被后面的人盯着看有些害怕,她以为自己娘亲只是太累睡着了,所以想使劲推一把,把娘叫醒。
可她万万没想,自己这一推,居然轻易地就把娘亲推到在地上。
摔倒在地上的女人脸色发白,全身僵硬,手一直维持握着拐棍的状态。后面排队的人看到后发出一声尖叫,惶恐睁大眼,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道:“这人不会饿死了吧?”
有人饿死了,打粥的队伍发起一小阵轰动,不过很快就有胆大的男人,将尸体抬到一边去,以免挡着他们活着的人排队打粥。
失去唯一亲人的女孩,跪坐在冰凉潮湿的街道上嚎啕大哭,她的哭声惹得周围人皱起了眉头,恨不得想立刻把她赶得远远的,省得听着让人心烦。
苏溪桥从西江月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见那个女孩哭得可怜,于是走过去蹲着身问:“你愿意跟我走嘛?我替你安葬你娘亲。”
女孩觉得满脸泪花,抽抽搭搭地摇头道:“我娘不让我跟别人走。”
女孩直接拒绝,可见这她母亲平时对她的教导是有多好。生活在这个朝代的女孩,她们没有绝对的安全,尤其还是在逃亡的路上,一旦她随意跟人走了,那就将自己的命给交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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