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谢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突然转变画风,让手下别动手的事么?
司马寒自然是不会承这一句的,他微微弯腰,做了一个向长辈行的礼,“姑姑。”
女人冷嗤了一声:“可不敢当,我的侄子,没有你这么厉害的。”
“姑姑也不遑多让,”司马寒抬眸,隔着雨帘,些微的打量,“我在您身边多年,也不曾知道,您深藏不露。”
这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她踩雨水,故意发出来的脚步声,没有人能够发现得了她的身影。
在司马寒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人里,极少数才会做到在高手面前隐匿身形。
而且看宁清的样子,她似乎很游刃有余。
可不是么,普通人见到眼前的场面,早就吓得惨无人色了,怎么可能还能够镇定自若,连说话都不带丝毫的颤音。
足以见得,他的这位“姑姑”,本事可不小。
“少跟我来这套,我这趟来,是问你要人来的,你把我真的二侄子,宁寒沉给藏到哪里去了?”
司马寒默了默,沉声开口:“姑姑找上我之前,估计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多问一句,我倒是想问问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你的身份藏得可深哪,在这之前,我的确不知道你居然便是邻国赫赫有名的右相大人,不过我的侄子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以他那愚蠢的资质,绝对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撑起一家公司,还成为了船运大亨。”
“也就是说,您早就发现了?”司马寒微微仰头,不知怎的,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暗暗的松了松。
“既然要装,怎么不一直装下去呢,非要让我发现这桩糟心事,还得亲自来问你要人。”
“我那侄子,再怎么比不上你,终究是我宁家的人,若是不让我全须全尾的带回去,恐怕你的右相府,我要借住一段时间了。”
“人,交不出。”司马寒冷声道。
宁清的脸色立即沉得比着雨幕还要黑,“我还没听说过把人给扣着不给的道理。”
“真正的宁寒沉已经死了,他乘坐的客轮遇到了风暴,沉了,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抓着一块副板,浑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周身的皮肤也已经趋近于僵白。”
那是死人才会有的颜色。
也从遇见的那时开始,宁寒沉便活不了了。
“他在死之前,拜托我将给您的礼物带回去。”
宁清已经没有办法镇定了。
握着伞柄的手绷得骨骼发白。
“他说那是您喜欢的,一直念叨着想要的,要是没有在您生日之前将礼物送到,他死也不瞑目。”
宁清双眸发红,牵扯出了几道红血丝。
她突然想到那件明显被水给浸泡严重的唐三彩,当时她嘴上还抱怨了几句,却不知道,宁寒沉在死之前,死死的护着……
再开口,喉间已经现了丝丝哽咽,“礼物……送到就好,为什么你要顶替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