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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李西溪小声怯弱却也勇敢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睁开了眼睛。
    她拍拍腿上的泥土站了起来,把放在地上的镰刀捡起,她还要给猪割草,不能浪费时间。
    回去晚了的话,孙慧会骂她还会打她的。
    临渊站在她视野看不见的地方没有说话。
    “这次是怎么回事?”
    清泠漠然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小山坡之上,但唯一在场的李西溪却没有听到分毫。
    昆仑镜在临渊面前显现,闪了闪镜子道:“主人,是我在沟通天道之时,偶然感知到了这个位面中弥漫的绝望气息,还有一些微弱的祈愿,觉得好奇,便选择了这个位面。”
    临渊点头,没有再说话,继续看向李西溪。
    小女孩拿着已经生锈钝化的镰刀,原本应该是白嫩的小手现在都是做了粗活留下来的茧子还有数量足够多的伤疤。
    大眼睛里面早就没有了属于孩童的清澈天真,像是过早的透支了自己的生命,看到了未来的一切。
    一点都不像是个五岁的孩子。
    所谓的公平,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这就是为什么有人生来便是父母双全家庭美满身体健康富有余财,而有人生来便是父母双亡身体残缺家庭破裂贫穷无比。
    绝对的公平正义只有理想国虚幻的世界中有,在真实世界里,不管社会多么进步不管科技多么发达,都有差距存在。
    而差距造就阶级。
    临渊现出身形,等李西溪割完草之后抬起头,终于看到了这突兀出现在她的世界中的“人”。
    李西溪呆住了。
    木愣愣的站着,显然已经失去了所有感知。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是眼前这个姐姐一样好看的人。
    她有时候会在家里扫地的时候偷偷看一眼电视,电视上的人看起来都那么好看,每一个都过得比她和妈妈要好。
    她也想过那样的生活。
    她看见过许多人,都是那么好看,她还偶尔听说那些都是“明星”。
    李西溪不明白那么什么意思,像星星一样闪耀吗?
    可是人怎么可能向星星那样发光呢?
    年幼的李西溪不明白,却把这两个字牢牢记在了心里。
    或许,她以后也可以像星星一样发光。
    直到今天看见这个姐姐,她才惊觉,原来人真的可以发光,像星星那样璀璨闪耀。
    李西溪认真注视着临渊,想说话不敢说话,她觉得这个姐姐应该是天上的神仙,她有一点点的动静姐姐就会飞走了。
    刚才悄悄对着神仙许下的愿望,她也不敢小心翼翼的问一下。
    但最终还是对妈妈的爱让她鼓起了勇气,她提起步子走到临渊身前,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停下。
    小而瘦黄的两只手死死的拽紧筐子的两根绳子,不知不觉间已经浸出了汗。
    她努力抬起自己的头看向临渊,在心底悄悄想到,这个姐姐好高啊……
    李西溪给自己打了气,开口道:“姐姐,你是……是来帮助妈妈的神仙吗?”
    她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注视着临渊,像是黑暗中行走的蹒跚者终于看到了眼前不远处的一个火炬一点光明,绝望虽然还未散去,但那眼底深处,却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临渊微微俯身,浅淡一笑道:“我不是神仙,我是魔。”
    李西溪不懂魔是什么意思。
    但她好像是明白了临渊的意思,眼底的光一下便是熄灭殆尽,泪意涌了上来,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大人都不喜欢爱哭的小孩。
    每次她哭的时候,她的奶奶和爸爸都会打她,她不能哭。
    但她还是握紧了手,想再试一次。
    她不死心的期盼的好像是用力全力抓紧最后一根求生的稻草向着临渊道:“姐姐可以帮一帮妈妈和我吗?”
    她像是怕临渊拒绝,哽咽着声音立马接着道:“我的请求很小的,我只要和妈妈一起离开这里就可以了……就可以了……”
    她又轻轻的重复了一遍最后四个字。
    她在暴力之下长大,却没有沾染一点血腥罪恶,或许她整个人是黯淡无光的,但她的灵魂深处,却永远都像是有一盏不会熄灭的灯,温暖着她,或许还有别人。
    临渊直起身体,懒懒道:“请我帮忙可不便宜,你打算支付我什么报酬?”
    李西溪一呆,立马反应过来姐姐答应了,她的眼睛刷的一下睁的很大,踮起小脚尖,急声道:“什么都可以!”
    只要她有,什么她都愿意。
    墨色冷漠的眼眸随意扫了一眼瘦小的李西溪,临渊向着前方走去,慵懒的声音淡淡传进李西溪的耳朵之中。
    “还是等你付得起的时候再说吧。”
    李西溪着急的跟在临渊身后,想知道临渊要去哪里,又不敢开口。
    最后才发现她要去的就是自己的家。
    李西溪慢跑着跟在临渊身后,就看见这个姐姐轻轻松松随随便便的一甩袖子,她家的门就开了。
    正在厨房里面摘菜做饭的赵金花和孙慧没有听到声音,而李伟强在回家打了一顿范娟解了气之后就又出去玩去了,也不在家。
    所以临渊很是轻松的进了李家,直接向着范娟那里走去。
    倒是身后跟着的李西溪小心翼翼放轻脚步。
    她不知道姐姐要怎么帮她和妈妈,但她知道自己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做到不给姐姐拖后腿。
    实际上就算李西溪弄出怎么大的动静,赵金花和孙慧都不会发现。
    因为临渊早在一开始就屏蔽了她们的感知。
    临渊走在前面,没有费任何力就找打了范娟,房间里面倒是没有怎么乱。
    李伟强每次只是打范娟泄气,不会摔东西,毕竟他很清楚,这是他家里花钱买的,要是摔了就要再花钱买了。
    再说了,摔东西哪里有打女人来得痛快。
    临渊到的时候,范娟正在给自己上药。
    内脏的伤没有办法,她没有钱,就算有李家人也不会放她出去,只能慢慢熬着受着。
    临渊的脚步恍若落雪,没有丝毫声音,范娟并没有发现临渊的到来。
    而身后跟着的李西溪看到范娟的动作,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遍的她自然知道怎么了,顿时眼眶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哭泣也是没有任何声音的,只有没有停歇的眼泪在显示着她的伤心,在哭的急了才会有那么一点点控制不住的抽噎响起。
    范娟一惊,连忙转身看向门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哭红了眼睛鼻子的李西溪。
    她顾不上注意突然出现不像是凡尘中人的临渊,只小心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妈妈没事,妈妈没事啊……西西别哭,别哭……”
    这一句话,这五年来,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多到她根本记不清。
    这一句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又是那么的沉重温暖。
    它包含着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爱。
    在这种无能为力犹如地狱的生活之下,这是一位母亲唯一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做的。
    安慰她自己没事,不要哭。
    李西溪以往都忍了过来,因为她不能放声大哭,否则听到声音的孙慧和李伟强会再次过来打她的妈妈。
    而护着她的妈妈会受到更重的伤和殴打。
    但是这一次,像是委屈到了极致的孩子终于忍受不住心里的痛苦,又或者是她知道了有人会帮她和妈妈,有人可以依靠,她紧紧抓着范娟的衣服,轻轻埋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这五年的委屈无助痛苦全都在这次的哭泣之中发泄出来,把所有的煎熬都一并哭出去。
    委屈可怜的哭声那么明显,范娟抚摸着李西溪的手一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倏然红了眼眶,那双已经变形的手微微颤抖着。
    她扬起头不想让眼泪落下,她早已明白,哭泣是没有任何用的。
    西西或许还能哭出来,但她这么多年已经忘了眼泪是什么。
    李西溪的哭声渐渐停住,哭的太厉害太激烈以至于她的脸上一片狼藉,狼狈的不得了。
    丝毫没有一点美感。
    范娟拿来一旁放着的毛巾轻柔的给李西溪擦干净脸。
    这时她才看向一直站在那里的临渊。
    黑色暗纹衬衣,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没扣上,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和皮肤,像是冬日晶莹洁白无暇的雪花。
    修长笔直的腿被包裹在较为宽松的裤子里,如同悬崖峭壁上凌寒傲骨的青松。
    黑水晶般的墨发直到腰际,发尾微微卷曲,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意味,仿佛昭示了主人的性格。
    眼前的人那双如霜赛雪的手懒洋洋的插在裤子口袋里,只露出一截手腕,便仿佛夺尽了世间风华。
    她漫不经心的斜斜站着,分明不见半分所谓的规矩礼仪,懒散傲慢的姿态却比任何存在都要耀眼至极。
    一点都不像是她们这个地方会出现的人。
    范娟被这人风姿所摄,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开口。
    她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道:“您好,请问您是……”
    她下意识便用上了敬称。
    而刚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西溪这时也终于好了,轻轻扯了扯范娟的袖子,小声开口道:“姐姐是来帮我们的。”
    范娟眼中带着狐疑戒备之色,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女生,明白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免费送的午餐,更没有那么多的善人来不求回报的帮助别人。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她的身上能有什么值得眼前这人求的吗?
    她的潜意识却没有丝毫怀疑眼前这人明明也只是一位女子,如何帮得了她的这种想法。
    或许任何看到眼前这人的人,都会觉得她无所不能。
    范娟微微抱紧身边的李西溪,道:“请问您想要什么?”
    她实在是不知道她的身上有什么会是眼前这样的神仙人物需要的。
    临渊闻言眼睫微垂,眼波流转间,潋滟旖旎的眼尾划过一抹漠然锋利的弧度,懒懒道:“不需要你还。”
    不需要她还?
    还未松一口气,范娟便浑身警戒了起来,不需要她还的意思,是否是需要她的西西还?
    范娟想到这里,浑身一冷,随即朝着临渊一躬,认认真真道:“您帮助我我很感激,但我不会以我女儿做筹码。”
    她的西西是她最重要的宝藏,她一直是拼尽全力不想让她受伤。
    范娟身边的李西溪不是很明白,但还是乖乖的站在范娟身边,紧紧攥着她的袖子。
    “不会伤害到她。”
    临渊清泠的嗓音在着狭小的空间之中响起,带着淡淡倦意的慵懒声音恍若上古琴声,飘渺浩然,又似大提琴被奏响之时,裹挟着惑人的低沉性感。
    这句像是承诺和保证的话被她说的尤为随意,一点都听不出严肃认真的重量。
    范娟却信了。
    莫名的,她无比相信。
    她的一丝理智仿佛在告诫自己疯了,居然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的话。
    但她剩下的所有理智和情感却在急不可耐的催促着她赶紧行动,不能放过这可能是唯一能得到救赎的机会。
    临渊转身而走,范娟和李西溪就这样跟在了她的身后。
    除去那道屏障,孙慧和赵金花终于发现了三人。
    孙慧一手拿着刀一只手上满是刚杀了鸡弄的鸡血,她看着临渊很是怔了怔,反应过来自己家里进了陌生人之后,正要骂骂咧咧指着临渊说话,就突然晕了过去。
    而赵金花见孙慧突然一晕倒,脸色一白,意识到了临渊的不同寻常,立马便想跑,下一刻,她也晕了过去。
    临渊墨色的眼眸中紫光流转,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幽深的眼底。
    若不是这种没有一丝灵气的位面太过脆弱,她也无需如此麻烦,还需动用神力稳住位面。
    孙慧和赵金花晕了过来,临渊顺带着把还在网吧里打游戏的李伟强给弄了过来。
    刚打游戏打到激烈处的李伟强眼睛一花,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到了家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就看到了面前的临渊,当即眼睛中淫.色闪过,就要开口。
    就被气愤的昆仑镜直接废了喉咙,两颗石子带着巨大的力道,射入李伟强的眼中,直接弄瞎了他。
    从头到尾,范娟没有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就见对她施暴殴打欺辱了她五年的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如一块案板上的肥肉一样,再不能对她造成一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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