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哗然,萧云月更是撇了撇嘴,我亲眼所见岂能是假的不成?
“前阵子诏王妃伤了手腕,萧夫人又执意让王妃教她一些诗词歌赋,所以不得已之下,只能找到外府的师爷代笔,莫非是师爷与他产生了情爱不成吗?”折柳指着男子,眼睛却看向萧云月,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姜婼棠见时机已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环视众人最终将目光在萧云月的身上冷笑着问道:“见过这笔迹的人还真没有几人,该说想害我的这个人是无知呢?还是单纯的蠢。”
她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哑口无言,魏诏更是随手将信件仍在地上。
萧云月感觉脸颊很热,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不管折柳说的话是真是假,她都不能站出来反驳。
姜婼棠教她诗词的事情魏诏也是清楚的,在场之人唯有她一人见过当时的笔迹,一旦以此来争辩,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就是陷害她的那个人。
场面一时间无比尴尬,沉吟了良久,萧云月终于认命,她走到男子面前,凶狠的目光里面隐藏着一丝威胁:“大胆,居然连诏王妃都敢陷害,说,这信件到底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你想隐藏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故意模仿的?”
男子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现如今到底该怎么说才是正确的。
萧云月的眼神简单易懂,可他却不知道需要承认自己陷害诏王妃,还是承认和师爷有染。
“我……我……”
男子我了半晌,也没有说出来一个字,姜婼棠随意坐在桌案前,静静的看着萧云月到底要如何在魏诏面前收场。
魏诏静静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他固然知晓其中原委,但却不可明言。
而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更是让魏诏越发看不透姜婼棠这个人。
自从上一次她险些死去之后,醒来后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看来日后应对她还真的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今日的计谋可以算得上天衣无缝了,但瞧着姜婼棠的样子仍然游刃有余,这样的智谋可不是一般女子身上会出现的。
萧云月背对着所有人,尽管不断在用眼神示意男子,可男子还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她只能扬起尖细的下巴,瞥向早已经吓破了胆的崔婆子。
男子立刻会意,不管心中到底有多么的不愿意,可还是跪在地上说道:“一切都是小人的错,自从无意间看到她,我便深深的爱上了她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为她开罪。”
萧云月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姜婼棠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男子无比认真的问道:“谁对谁错姑且不谈,你先回答我,到底瞧上了崔妈妈什么?她到底什么地方如此吸引你?”
男子面红耳赤,承认他与崔婆子有染这件事情比杀了他还要难过百倍千倍,面对姜婼棠的质问他再次看向萧云月。
萧云月黛眉轻蹙,大有一副你敢说出个不字我就杀了你的意思。
男子咬着后槽牙,深深的低下头,闭着双眼说道:“因……因为她可以给我母亲般的照顾,我生来就不喜欢年纪轻的姑娘,只……只喜欢这个年纪的女子。”
“呵呵……呵呵呵……”
姜婼棠强忍着笑意,以至于眼底都泛起了泪光,天知道她到底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笑出声来。
其他的丫鬟婆子可就没有这种定力了,包括采莲和折柳在内的众人顿时哄笑一堂。
魏诏随意的向身后一众丫鬟婆子看了一眼,顿时鸦雀无声,谁都没有再出声。
面对这样的戏码他实则早就已经够了,奈何又不能去拆穿,只好陪着姜婼棠和萧云月继续看下去。
萧云月挺起胸膛,居高临下的看了看男子转而看向崔婆子:“尽管崔婆子是诏王府中的下人而已,但却也由不得你来糟蹋,依我看,就应该即刻处置了这两个人。”
说完,她转身迈开莲步走向魏诏,轻蹙着秀眉,眼神中满是心痛:“王爷,月儿也不想如此,可为了诏王府的名声,怕是只有这样的处置才能服众,否则日后人人都学着崔婆子一般在外面找野男人的话,还有何规矩可言?”
跪在地上的男子,和一旁的崔婆子听到这番话顿时如坠冰窟。
他们二人此刻可谓是同命相连,他们的命在萧云月和魏诏这种人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可以随意处置。
相比之下,还是姜婼棠之前的话可行,就算二人满心不愿结为夫妻,也好过丢掉小命儿。
姜婼棠挑眉看向萧云月,颇为不屑的冷然道:“这还是我认识的萧姨娘吗?什么时候有着圣母莲花心的你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萧云月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只是不想让关于她的任何事情通过男子和崔婆子的口传入魏诏的耳中。
一直以来她都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死人才会真正的闭嘴,只是碍于精心维护的清纯善良的形象,有些时候不敢放开手脚罢了。
“这怎么能叫心狠手辣?月儿也不想让任何人有事,眼下只是为了诏王府的声誉着想罢了,姐姐又何须如此挖苦月儿。”萧云月满脸委屈,更加靠近魏诏一些。
她巴不得此刻魏诏说出一句将二人处死的话,奈何他就仿佛嘴巴被封印了似的,一句话都没有。
和平日里那个理智果断,斩钉截铁的魏诏简直判若两人。
姜婼棠在心底翻了翻白眼,既然今日你不当着圣母白莲花,那么就让我来当好了。
“我倒是没有挖苦你的意思,说到底也就是婆子和男子对食而已,又何必追着不放,正如我之前所言,给二人赐婚便可,王爷觉得呢?”她再一次将皮球踢给了魏诏。
魏诏很清楚,眼下到了他不得不发言的处境,他冷冷的看了看瑟瑟发抖的男子和崔婆婆随口说道:“一介下人,既然诏王妃有意成全,且随你吧。”
留下这样一句话,魏诏转身便走。
从得知与男子有染的人并非姜婼棠之时,这场戏他就已经不想看下去了。
而之所以要同意姜婼棠的做法,完全是不想让此类的事情再度发生。
这一次也算是给萧云月一个教训,若在不知道天高地厚,只会自取其辱。
他魏诏不能出言说的话,不能挺身而出做的事情,姜婼棠却完美的帮他做了,这样看来姜婼棠这个诏王妃也并非全无用处,制衡萧云月倒是一把好手。
若是任由她这般折腾下去,魏诏就不仅仅要被皇上私下里训斥那么简单了,只怕是会闯出更大的祸端。
看着魏诏离去的背影,姜婼棠唇角微微上扬,牵起了一抹胜利者的笑容,趁着他还没有走远,忙开口说道:“既然王爷应允,你日后便在王府打杂吧,我会亲自为你们准备婚房,都下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萧云月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被气的不轻,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中盛满了不甘和气愤。
姜婼棠这样的手段无遗是在狠狠地抽她的耳光,不仅轻而易举破了她的计谋,还刻意让二人留在府上羞辱她,日后岂不是看到他们二人,就会想起今日之耻辱不成?
事已至此,萧云月再也没有了一搏之力,只能恶狠狠的白了姜婼棠一眼拂袖而去。
崔婆子和男子终于放下心来,她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姜婼棠救了她一命,不仅为之前的所作所为而后悔不已。
这两面通吃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最可恨的是萧云月居然还想要灭口。
至于男子则更加的尴尬,一脸痛苦之色,虽说活了下来,但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
试问,任谁迎娶了一个比自己母亲还要年长老气横秋的女子,都会高兴不起来吧?
有了诏王妃的赐婚,他更是不得伤害崔婆子分毫,只能够供养起来。
留下来当差也只会沦为整个王府的笑柄,以后的日子只要想想他都觉得生无可恋。
因为姜婼棠要求当晚便让二人成婚,所以很快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婚房,一众看热闹不怕事达的丫鬟婆子纷纷到来。
折柳和采莲更是调皮,亲自帮崔婆子打扮了一番送入了洞房。
今夜的诏王府无比热闹,可以说为庄重的王府氛围注入了一丝活力。
姜婼棠也乐得如此,让一个人死是最简单的事情,她不愿也不屑去这样做,况且只不过是两枚棋子,也完全不配让她出手。
她这一招连削带打,可谓是大快人心,不仅羞辱了萧云月,更是打发了崔婆子。
萧云月在摘星馆内都能够听得到外面喧闹的声音,一对儿黛眉紧紧蹙在一起,眼底闪烁着杀人般的目光。
嫁入诏王府半月有余,却迟迟没有机会和魏诏同房,不仅如此还处处被姜婼棠这个贱人戏耍在股掌之中。
在这一刻她终于恼羞成怒,双眼微眯成一条散发着杀气的缝隙:“备笔墨,我要拟一封家书给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