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危斜睨着他:“什么事?”
叶安凑到叶危身前,低声道:“前一阵子,我不是去过一次鸿章书院嘛!结果扑空没找到楚二姑娘,刚好撞见俩学生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聊什么。我一时好奇,就过去听了一会。哪成想啊!你猜他们在聊什么!”
叶危兴致缺缺:“什么?”
叶安小声道:“他们居然传楚二姑娘与已逝的楚钦大人两情相悦。我们王爷和楚二姑娘订婚,是棒打鸳鸯。”
叶危:?
“怎么传出来的?”叶危皱着眉问。
叶安道:“据我最近半月的调查结果来看,消息最开始是从周老先生那传出来的。我听说周老和楚钦大人有些旧交,周老说的话,肯定错不了。”
话音未落,叶危的巴掌已经拍到了叶安的后脑勺上。
“所以你最近天天去鸿章书院就是为了查这事?”叶危叮嘱道,“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千万别让王爷听见,知道了吗?”
叶安揉着后脑勺,委屈道:“我知道。我就是替王爷不平,我们王爷芝兰玉树、风度翩翩,论才貌,论地位,哪里比不上那个已逝的礼部尚书楚钦。王爷娶楚二姑娘那叫棒打鸳鸯吗?那叫天作之合、绝世良配!”
“什么天作之合?”萧绛从府里走出来,“什么棒打鸳鸯?”
叶安忙向兄长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叶危躬身道:“回王爷,叶安胡言乱语罢了。”
“你才胡言乱语呢!”叶安登时不服,“王爷,鸿章书院那帮酸学生都闲出屁了。您知道他们怎么说您和楚二姑娘吗?”
叶危忙拐了他一下。叶安不耐烦地推开兄长的胳膊:“哥你别拦我。王爷,他们说您强娶楚二姑娘,还说,还说楚二姑娘和那短命的楚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萧绛的脸瞬间冷了下去。
叶安见状又道:“王爷您别生气,属下这就去收拾那帮嘴上没把门的混蛋,保证让他们再也不敢胡说八道。”
萧绛冷冷看着他:“城防营缺位骑射教头,你去代任半月。半月不准回祁王府。”
说完,径自等车。
叶安愣在原地,揉了揉耳朵,瞪着大眼睛看向兄长:“哥,王爷这是在罚我吧?”
叶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城防营每日训练九个时辰,是个锻炼的好机会。去吧,王爷是在奖励你。”
叶安:“……”
祁王府的马车抵达镇南将军府。
楚卿登车坐在萧绛对面,笑问:“王爷来这么早,用过早饭了吗?”
萧绛没理他。
楚卿愣了一下,又问:“添香茶楼新出的红豆米糕听说不错,等待会从宫里出来,王爷想不想去尝尝?”
萧绛看向窗外:“不想。”
楚卿:“……”
这是怎么了?她今天也没迟到啊。
“不去算了。”楚卿往后一靠,索性开始闭目养神。
皇帝今日召楚卿入宫的目的,楚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万寿节将近,各藩国使臣即将入京朝贺。皇帝此时召她入宫,八成是为了接见兰沧女将华筝的事。
马车很快抵达宫门,楚卿和萧绛乘轿入内,又在御书房外的巷口下矫,徒步进了御书房。
周老也在殿内。
二人见过礼,皇帝赐座。萧绛坐在一旁,楚卿则站在殿前等着皇帝考察。
眼下已没时间换其他人选,所谓资格考察不过是走个过场。周老用兰沧语与楚卿交流半晌,确认日常对话没有问题,便示意皇帝考察结束。
皇帝满意笑道:“老五啊,你这王妃实在聪明,不过半月时间就能和周老对答如流,不简单,不简单啊。”
萧绛遂起身谢礼。
考察结束,皇帝却没放人。他问周老:“谨台,朕记得你曾说兰沧国有意与我朝通商?”
周亭以颔首:“回圣上,去年年初,老臣曾入兰沧国境域游历,偶然结识了兰沧王都的一位富商。据那位商人称,兰沧临海,盐产量远超兰沧国人所需。而我朝盐量紧缺,若能与兰沧通商合作,于两国皆有益处。”
皇帝听完,指尖在桌面点了点,看向楚卿:“楚二,此事你怎么看?”
楚卿思量一瞬,从容答道:“用盐紧缺已困扰我朝多年,若能与兰沧通商合作,自然可解我朝多年困窘。但,臣女曾拜读过周老先生的《四荒游记》,据书中记载,兰沧风俗与我朝差异巨大。若无女商与兰沧商队接洽,此事恐怕很难办成。”
楚卿顿了顿,又道:“兰沧素来与我朝往来甚少,今年却一反常态前来拜贺。臣女斗胆猜想,此事是否也和两国通商有关。
“华筝将军此次入京或许也有考察大靖民风之意,故而兰沧国主才提出希望由女子接见华将军。若此次能令华将军看到合作的可能,或可为日后两国通商开路。反之,兰沧则会与金敕一族合作,于商于政,都对我朝不利。”
萧绛坐在一旁,目光沉沉地打量着楚卿。
她是什么时候察觉这些的?
是听完周老所言的临场反应,还是从一开始就算到了?
殿内沉默半晌,皇帝又问周老:“谨台以为如何?”
周亭以躬身道:“老臣有几个问题想请楚二姑娘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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